一个女人,一个到目前为止,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谁?
我那上学时的同桌,就是我向她讲述我看到那个人变鬼的过程时吓得趴在我怀里哭的小女生,只不过我们都长大了。
见面的时候是在医院,时间是1997年,妻生儿子的时候在医院里见到了她。
我并没认出她,是她认出了我。我没认出她也不奇怪,一身白大褂白帽子白口罩只露着俩眼睛,她先喊了我的名字,我愣神的时候她摘下了口罩。
她比我小一岁,个子长得比我还高了,只是还那样黑,那个小龅牙还是那么好看的长在那,一笑的时候尤其迷人。
我承认我一直没忘了她,她一直存在于我的内心深处。我承认有很多次在和妻做那夫妻之事的时候脑子里也会闪过她,当大脑定格在他那颗我认为最好看的小龅牙上的时候,激情迸发。在妻子的喘息声中,我内心会升起一丝愧疚。
如今这个人真的站在眼前了,在为妻子安排了单间病房后她说“我先扶嫂子去查一查”。
一切都那么顺利,多亏了她。有熟人的地方,事总会好办的。
妻顺利的生了个胖小子。
她跟我说我儿子真像我,胖的没脖子。我说我没脖子吗?只是短而已。
生了儿子一大家子人都很高兴尤其岳父那边,岳父这一辈子只生了四个女儿,总想要个儿子的他终没随心。好在四个女儿给他生了四个外孙,丈母娘更是从生孩子那一刻就没离开医院。
妻子儿子从产房出来进了病房,母子平安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为了表示感谢女同学的帮忙,我说晚上请她吃饭,又正好晚上她值班。她说不用去你那饭店了一会儿你来的时候带两个菜来在值班室吃就行了,她说她反正又不喝酒。一开始我以为她真不喝酒,日后接触时间长了我才知道她说了慌,她比我能喝。
三
那天晚上饭店的生意比哪天都忙,忙到快10点了我才带着菜来医院,她说她等我一直不来先泡了一袋方便面了。我说太忙了,我还说儿子给我带来财运了,她只是笑。
她说她不想吃了,她说她正在减肥呢。她穿着白大褂,衣服虽然肥点可我怎么也没看出她哪胖。
我说她不胖,她说是因为我胖所以才显得别人不胖。
那个晚上我不单带了四个菜,还有半瓶酒。菜是好菜,因为要请她谢她的帮忙还有一点私心,就是圆了从小的一个梦。多少次梦中想过,可也没怎么在梦中出现的场景终于来了,我的心是激动的。给客人炒了一晚上的菜我也有些累,但当我那也学了个七七八八的小徒弟想帮我炒这四个菜的时候我还是没让他动手。“干烧排骨”做的时候比平时仔细了数倍比我在酒店打工时接待市长的时候还要仔细;“油浸鱼”我特地选了条鳜鱼;一盘腰果虾仁,虾仁是用大虾现剥的,还有一盘丝瓜炒鸡蛋,报纸上说丝瓜可以美容。当我把菜在她的办公桌上放好,说给她听我做菜的仔细劲时,她说她饿了。吃着菜时她说她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她说她们也会去饭店吃饭但都没我做的好吃。我说你怎么没去过饭店,她说她知道我开饭店了也想去,但不知为什么一说去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她还说我妻子有福能一辈子有好吃的,她又说人这一辈子求什么呀,不就是为了吃穿吗。穿的再好那是为别人看的,有时为了好看衣服并没让身体舒服,只有吃下肚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半瓶白酒是一桌客人没喝了剩下的,我本来就喝不了多少,因为今天生了儿子高兴就带了来,病房里有丈母娘我也就放心的喝起来了。
我说去请同学吃顿饭并说准备给她带几个菜来的时候,妻说你是该好好的谢谢人家多亏有她了,在产房里自己痛得忍不住的时候是她为自己鼓劲儿。我知道妻说这话是真心的,她想不到我和同学会有什么,我们之间的距离在任何人看来也不会有什么。
女同学的爸爸现在已是我们县的常务副县长了,我再怎么着也只是个农民。家庭的悬殊注定不会让别人想什么,可一切就在不想什么的时候发生了。
没有酒杯,我就用酒瓶盖儿喝。我喝一口酒,然后看着她,看她吃菜的样子,我觉得真好看。
医院里很静,她这又是一间单独的值班室。一般没什么急诊,没人来喊她,院长在副县长跟前也不算什么官的。
她说我媳妇挺好看,又说她知道我的小日子过得还可以,我说马马虎虎吧,于现实中我挺知足了但对比上学时的梦想那可就天壤之别了。她笑,她说我们上学是知道什么?就算知道什么,那知道的和社会现实的差距也太大了。
我喝了差不多一两酒后,她说她也想喝点儿,我说好,又说这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她说不会,值班真的没什么事。她还说在这值这一晚上班就向这不得不过的一辈子一样,上学时也幻想过多姿多彩的一生,可不上学了才知道如果不是爸爸就连这点色彩也不会有。看着她端起那个红色的酒瓶盖儿,我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那天晚上我们说了很多话,一直到一点多钟我才回到妻的身边。儿子睡着了,妻在等我,看见我喝酒了她说你怎么这样在人家值班室喝酒就不怕影响人家工作?我说她这工作一到这个时候就等于没工作,她们就是盼着天亮,天亮后交班回家。我对妻说我和这个女同学是从幼儿园一直到初中毕业10年的同学,我还说如果不是她爸那时在我们镇上当副镇长而我们家又是农民说不定我早就追求她了。又说了上初中时把我去看枪毙人的情景对她讲她不但吓哭了而且是趴在我怀里哭,妻说看不出你憨厚的样子实则有一颗很坏的心。说完妻笑,我也笑。丈母娘这是被我们的声音闹醒了,瞪了我俩一眼说几点了还不睡觉,妻冲我吐了一下舌头把脸对向了儿子。
亲子病房的床够大但已盛不下我,好在旁边还有沙发。
躺在沙发上脑子里不断闪现着刚才我和女同学的对话,她喝下了两瓶盖儿酒后我们的话就多了,话一多自然就提到了那年我把她吓哭的那件事上。她说她那时特别害怕晚上在家睡觉的时候总不敢关灯,及至后来传出那人让狗吃了她虽没去看但因为我说的太详细了她就觉得一闭眼面前就是一副我向他描绘的血淋淋的场面。她说她现在不怕鬼了,说完这句她笑了又接着说哪有鬼呀,鬼就是人胡乱的想的。想出鬼实际上就是人对自身会死亡这个事实的恐惧,并幻想,自己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下去的奢望。她说她在医院这几年见了太多的生与死也早就不会再怕的哭了,不但不怕也不会心疼的哭了。她说刚来医院上班的时候看到有老人去世、新出生的婴儿,生孩子的母亲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离开这个世界,她还会心里疼还会掉眼泪,时间长了也就这样了,生与死无非各安天命。
我听着她的话感到吃惊,想不到一个柔弱的小女生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又琢磨不出是什么改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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