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原所在的工地,是要建设一个二十三层高的写字楼。[]在延口这样的城市里,这样高度的楼盘并不突出。
陆秋原的工作就是不停地搅拌水泥和沙子的混合物,工友们称其为和灰。这是一件简单的,不需要太高技术含量的工作。但陆秋原要供给六个专业泥瓦匠送灰,劳动强度不高不低,算不得什么轻松的活计。
虽然说工地上就是靠力气吃饭的地方,但也总是有耍jiān磨滑的人存在,当然,要比其他领域反而要少了许多。不过少有也是有的,哪一个工地上,肯定是有少干,也有多干的。
在工地上,陆秋原就是很愿意吃苦的人;劳动时段,即便别人给他多分了一个需要供给的泥瓦匠大工,他也毫无怨言。这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只是有条不紊地把水泥和好,有条不紊地一桶一桶将和好的水泥递上去。
粗看起来他的动作并不快,可是,在他完好地供给了七个大工之后,观察了半天的小队长寇磊,还是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小子,还真没看出来,细皮嫩肉的人儿,还挺是个个儿!~”寇磊的脸膛早就被太阳晒得黑黑的,比非洲的黑人颜sè要略浅一些的那种黑,“明个我跟刚子说,让他每天也给你开四十块钱,像其他小工一样!~~”
“谢谢磊哥!~”陆秋原对寇磊的印象还是比较好的。是个干活的人。没什么坏心眼子。
不过,这面话音还没等落地,傍边的一个看起来瘦一些的有些像黑碳头一般的侯同宝不干了。
“寇队,我可是跟着队长干了三年了,还是赚四十块钱的小工,这人来了还不到一个礼拜呢,您就给开他四十了?还是人家小白脸子会溜须拍马,几声磊哥就把你给叫酥了?”
陆秋原暗叹:“还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红眼病!~~~”
寇磊横了这家伙一眼,淡淡地说道:“这活你都干了三年了,你还有脸说?~~~~~~~三年了,你就能供给四个人上灰。你不觉得自己干得少了吗?”
“我哪里是供给四个了?”侯同宝不干了,好像受到了多大的问去一般,“我这儿明明是供给五个人,是这个心来的爱显摆,才从我这里抢去了一个!~”
陆秋原说道:“寇队,您别为难,三十就三十,我先干一阵子再说。[]”
其实,陆秋原真是很缺钱的,毕竟他手头银行卡里面是有钱。但他没有胆量到银行里去取钱的。后世通过银行卡取钱抓到的通缉犯还少吗?
寇磊看到这个张进城的谦逊,更是有些面上过不去了。
寇磊说道:“放心吧!~这钱我一定让邱刚给你涨上来,咱们队上的规矩就是靠力气吃饭,出力多的,自然要多吃上那么一口。”
寇磊没有说的是,这个队上还是我说了算,别人叫唤也是干叫唤。说完,还斜眼瞅了侯同宝一眼,那意思:小子,你还敢有意见咋地?
侯同宝自然不敢对寇磊有意见。不过,他是可以把这口恶气出在这个新来的张进城身上的。哪里有后到的人,反而压着先来人道理?
侯同宝四处宣扬,张进城这个外来户是在寇磊面前显摆自己勤奋。其中不乏恶劣攻击xìng语言,小人嘴脸表现得淋漓尽致。但由于在工地里参加劳动的多数都是他的同乡。这种恶劣的做法,还是获得了一定的市场。
于是。张进城兄弟就这样被孤立了。
工友们不愿意和他一起吃饭,甚至都不愿意跟他住同一间工棚,分个西瓜水果之类的,往往也自动忽略了他的那一份儿。
好在,这些都是张进城不是特别在意的。当然,这也是陆秋原愿意看到的局面。他才不想自己和别人有过多的接触,防止泄露更多的个人信息。张进城和陆秋原,这两个名字对外界来讲是要割裂开来的。
劳动的rì子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一周的时间。
然而,在新的一周开始的时候,生机勃勃的延口市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有一些公务人员连同jǐng|察,开始在宾馆酒店悄悄地查访,似乎是在查访什么外来逃匿的什么人;也有一些不知名的人员,开始在流浪汉之间走访,似乎是不放弃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这种查访是一件非常常见的事情,总有一些不知名的逃犯混迹在城市之中,需要用这样的做法把他们揪出来。[]不过,以往的查访没有这一次这样彻底和持久,经常是查了几天不论抓到与否就匆匆了事了;而这次似乎有些不同,整整一周过去了,仍然可以见到各种公务人员随处走动。
看来这次抓的是大案要案。甚至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到了工地之上,民工们纷纷展开议论。
“外面是不是发生什么大案子了?”
“肯定是!~你没看,满街的jǐng|察在不停地转悠?”
“可是,这些人都转悠一个礼拜了,怎么还没有抓到人?”
“逃犯,逃得很高明呗!”
“听说是三友集团出事了!~”
“什么,什么?三友集团?”
“可不是咋地?……那可是多大的老板呀!~~想不到这样的大企业大老板也参与偷税漏税!”
“大企业和大老板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就是!”
“就是!~就知道敲诈我们农民工的血汗钱!~我们干一天,从早到晚的累死累活一天就赚个几十块钱,人家分分秒秒几百上千。太他|妈|的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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