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胜医赶到吴府时,已是午后时光。
只见他上前拍开门,那看门人有些不耐烦地嘟囔一声,看着他道:“老先生,敝府午后谢绝来客,你还是晚上再来吧!”说着,就打算关门。
沈胜医将门一抵,不屑与他多说,只是淡淡地道:“烦小哥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昔日赠药之人前来拜访。”
看门人眼泛惊异之色的打量他一眼,想来似乎明白面前之人是谁,也不多问,说了声“稍候”转身去了。
不多时,那看门人转回道:“我家小姐请老先生客厅相见。”
进门后,是一个可容数百人的大厅,陈设古雅,阗无人迹。
“老先生且稍看茶,我家小姐马上就到。”那看门人说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沈胜医在客厅坐下不久,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便传入耳中,接着一身雪白衣裙的吴雪如进入厅来。
吴雪如看到他时一愣,继而微微一笑,挥退厅中丫环后,笑道:“你怎么装扮成这样啊!害得我差点不敢相认呢!”
沈胜医潇洒地耸耸肩,自嘲道:“在下现在可是过街老鼠,不留点神,只怕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吴雪如笑容一敛,严肃地道:“你的敌人真有这么可怕?他们是谁?能告诉我吗?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
沈胜医深深看她一眼,随即转移话题道:“你回来时,路上受到盘查没?”
吴雪如没有因为他不回答自己的话而有丝毫不悦,闻言,神色一动,道:“当然有了,而且非常严,这不会是因你而起吧?”
沈胜医笑尔不答,依然问道:“你是怎么应对的?”
吴雪如道:“我吴家在全国各地都有店铺,也算有点势力吧,所以那些官爷也不敢多加难为小女子,只是询问小女子为何深夜进入巢湖,遇见什么人没?”说到这,她看了沈胜医一眼,又道:“小女子闻询自然不会说不利于公子的话,只是说‘家祖病重,遍寻名医不治,闻听此处有一神医,特来相巡,只是今夜雾大,只好乘船而归。’就这样,那名军爷放了我们。”
“经此一事,小女子并没有直接回金陵,而是在附近城镇的自家店铺稍作休息,并命清月带着两只信鸽出城……”
沈胜医双眼一眯,轻声道:“信鸽?吴姑娘你……”
吴雪如点点头,笑道:“一只信鸽上有小女子临摹吾父手笔的书信,信上说‘药已求得,速回’;另一只信鸽上则是小女子的亲笔手书,内容同样,只是送得却是我父母。”
沈胜医闻言连忙站起身,朝吴雪如一揖到地,满怀感动的道:“吴姑娘高义,在下无以为报,今后姑娘旦有所遣,在下必不负所托。”
吴雪如这回来不及闪到一边,只好坦然地受了一礼,然后扶起沈胜医,责怪道:“公子不必多礼,小女子这即是帮你,亦是帮自己,不是吗?”
沈胜医看着近在尺尺地玉颜,心中一荡,随即心中一惊,连忙身影向后一退,慨然一叹,道:“姑娘不必多说,一切在下心中自知!”顿了顿,又道:“在下刚到城中便听闻,令祖还缠mian于床塌之上。不知姑娘现在可否带在下去看看。”
吴雪如点点头,面带忧色地转身带步。
两人由大厅左侧的一道门户而出,经过一条长廊,进入一进院子。
庭前是一个小天井,铺着青石板,两排青石长凳上,放满了盆景花卉,两人转过长廊,出了东角门,但见一片花圃,种植不少名花异卉,以青石砖成各种图形!或圆或方,或如弯月,或如尖齿,因地制宜,姹紫嫣红。花圃间砌着白石小径,曲折通幽。
两人穿花拂柳,跨进一处以紫薇花扎成的三座圆形花门,才看到迎面一排三间精舍,朱栏画檐,曲槛长廊,清幽之中,颇饶有富丽堂皇之概!走进精舍,还没来得及细看,便闻道一股浓重的药味,沈胜医到还好,习惯成自然嘛!到是吴雪如她虽经常来这里,但依然有点不习惯,不禁皱皱鼻子。
这时,从房里传来一道雍容慈祥地声音:“雪如吗?你怎么来了,娘不是要你去休息一下再来吗?”
吴雪如看了沈胜医一眼,方道:“娘,孩儿本是听从您的吩咐回房休息的,只是路上遇上看门的阿旺,他说那位送我们仙丹的老先生来了,所以孩儿就急忙带他来这里了!”
房里顿时响起数声女子惊喜呼叫声,跟着便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须臾,从房里由三、四个小丫头簇拥着走出来两位妇人。前面那个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但满头的银发和眼角额头的皱纹揭示了她年龄当在六十开外,只是保养的很好罢了。
后面那个妇人二十几许,长得与吴雪如简直像模子里刻出来一样,如果不是吴雪如适时叫了声“奶奶、娘”的话,沈胜医肯定认为她们俩是姐妹呢!
室内几人在吴雪如互相介绍了下,便径直往里间从去。一进门,沈胜医刚看到床塌上的吴老爷子,神色便一紧,急忙走到床边,又是切脉,又翻眼皮,忙活了半天,才直起腰,面色有些凝重地在床前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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