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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郡屯有八万重兵,光邺城就有三万大军,城高池深,粮草丰足,又有豪门世族助阵,哪有这么轻易被攻下的,我看守上一年半载都不是问题,隽义你这是关心则乱啊”
荀谌安慰张颌,而且在他认为也不是什么空言大话,攻城战的伤亡比例一般都在一比三、四左右,别说袁军的战斗力还远在黄巾之上,邺城正规军加私兵、青壮搜罗一下不会下于八万到十万,黄巾军准备付出多少伤亡才能够拿下这座坚城呢?就算黄巾军愿意以惨重的代价夺下邺城,那实力大损之后又怎么面对回援的冀州大军?现在的黄巾军作战可是很有目的性和组织性,不复以往那种流寇的盲目,非理性的举动是很少再看到了
作为长期驻扎在邺城的河北将领,张颌当然深知邺城城防体系的坚固,只要人、粮不缺,外敌想攻破邺城是一件艰难无比的事,这也是袁绍为什么敢放心北伐幽州的原因,不管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邺城坚守上两、三个月是没有问题的,有这两、三个月的时间,援兵也就回来了
“若敌困于坚城之下,那我正好趁其师老兵疲,前后夹击若能以此功绩换得田公重出山,那这一趟辛苦就不算白废”张颌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欠了别人的总想还上,虽然他已经对袁绍死心了,但却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把田丰拖下水,他太清楚田丰地才华了当今正逢乱世,而安定这个乱世没了他张颌可以,没了田丰可不行
荀谌闻言一愕,随即哈哈大笑:“那元皓可要好好谢谢你张隽义了,可惜,袁公却未必想再见到元皓啊”后一句话他却是把嗓子压低了
张颌眼里闪过一丝幽火,沉声道:“那我直接向陛下保荐只要陛下先下了旨意,袁绍又能如何?难不成他连陛下的旨意也敢当众驳回?”
荀谌的话音里带着一丝讥诮:“如今的袁公可比不得昔日了他可是赵王千岁四世三公不说,袁门第五世居然还出现了一个王,好大的荣耀啊”
袁绍在听说曹操被封魏王的消息后,急不可待的就忙给自己也封了个赵王,没曾想曹操虚晃一枪,又封还了兖州皇帝地王爵封赐,剩下袁绍一个人顶着赵王的帽子在天下地注目中现眼他却又舍不得把王爵还回去和张燕、李晓不同,这两个人本来就是反贼,哪怕他们称帝别人也不会觉得奇怪,但袁绍不同,他是什么人?他是袁阀子弟袁氏一族世受国恩,连续四代里每一代人都做到了三公的位置,堪称天下第一门阀,要说当今天下谁必须要负担起拯救大汉的责任那除了刘姓宗亲就该轮到你姓袁的了,结果你袁绍是怎么做的?在这个大汉危急的关键时刻,未见其功,倒先封王了,这不是辜负皇恩是什么?异姓不封王是大汉祖制,倒不是说这个祖制就一定不能改你袁绍就一定封不了王,可是你倒是好歹拿出点能够封王的资本出来啊,天下未曾一统,中原那还杵着一个皇帝,山河破碎,皇权不张,这个时候你寸功未立就急着封王,是什么意思?
在苦谏不听后,众多尚对大汉心怀故旧地朝臣开始对袁绍不满,其中以从兖州逃回的旧臣和袁系河北派为最两派联合起来对袁系的渤海派发难他们认为就是渤海派这些跟从袁绍最早的小人为了自己的私利在撺掇袁绍犯错误,因为袁绍最信任的就是他们而只有袁绍爬的越高,那他们就能相应的取得多地利益袁系的派系斗争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以前都是围绕着袁绍这个核心进行,不管想争出个什么样的结果总绕不开袁绍,袁绍又老护着从渤海起就开始跟着自己的臣子,所以自刘协进入冀州后,河北派系的人就绕开袁绍,直接在皇帝面前展开攻击火力,试图借着皇帝的东风打倒对手
袁绍对这样地情形非常生气,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而河北派的人攻击的越猛,本着敌人越是不想让我们干我们就偏要干的原则,渤海派的人就加坚定的支持袁绍晋王爵,就偏不让你们河北派如意,能怎么着?袁绍在渤海派的支持下,最终在这场政治较量中取得了胜利,而同时也把一部份对大汉忠心耿耿的臣子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这里面,就包括了铁杆保皇派荀氏家族地子弟——荀谌
张颌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强行忍住忍了一会儿,却还是闷声说了一句:“我张颌做地是大汉的官,保地是大汉皇帝,不是外姓诸侯”
荀谌看了张颌一眼,富有深意的道:“隽义,时候未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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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咣”、“咣“的锣声在邺城外各个乡村响起,乡、亭、里各级官佐一起出动,都在扯着嗓子大呼:“黄巾贼要来了,乡亲们快收拾细软进城啊……”
呼声、锣声此起彼伏,在邺城外四下传扬,随着锣声、呼声而起的,是百姓们骑牛赶羊挎着包裹顶着铁锅纷纷走出家门,如溪流一样先在乡间小道上汇聚成流,然后又在官道上汇聚成河,河流的方向就是邺城自古兵凶战危,冀州的百姓在袁绍的统治下经历的战火少,保住了庄稼,所以总算还活得下去,但凡能活得下去,百姓们就不愿意卷入战争,匪过如蓖,兵过如梳,不管黄巾军现在算不算是朝廷的正规军,只要战事一起那遭殃地只能是普通老百姓附近能避战火的只有邺城,再不然就只能向西钻入太行山了,百姓们都加快了步伐往邺城方向而去,现在黄巾军还没有来,万一等军队兵临城下,那时想进城都进不去了
“她爹,你怎么还不收拾东西啊?”
邺城南十里处有一座冯家庄一个中年妇女从门外慌慌张张一路小跑进来,见丈夫兀自蹲在门阶上稳稳当当不禁大急,道:“她爹,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没见外头都乱成什么样了吗?大家都在收拾东西进城避祸,你还干坐着不动,难道你想在这里等着黄巾蚁贼来了砍了你的脑袋啊?”
她丈夫本来还不到五十,但庄稼人风吹日晒皮肤干皱老的快瞧上去就像快六十岁了冯老汉咂巴着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冷笑道:“什么黄巾蚁贼,你莫听官府的人在那里胡说八道我早打听清楚了,黄巾军是咱们穷人的军队,我早盼着他们来了,他们一来,就要杀地主恶霸烧了那些房契地契卖身契,给咱们穷人分田分地这个时候往城里跑地都是傻子,到时候仗一打起来,官府不拉着你上城头才有鬼”
河内和邺城距离近,扬威军的宣传工作早就渗透到了这里,冯老汉并不是唯一一个了解对面边界情况地人在听说河内那边每家每户都分了地,还把旧欠一把火烧了的时候,把冀州这边的人羡慕的不得了,很多人都举家越过边境到对面去讨生活,直到袁军发现不对,强行封锁了边界,禁止人口外流时才刹住了这股势头冯老汉拖儿带口的,不愿意扔下家人跑到河内去,好不容易等到河内那边杀过来了,天大的喜讯冯老汉哪里还会走?
冯大婶听了丈夫的话半信半疑道:“她爹,天底下哪有我们穷人地军队别是谣言误传?我跟你一把老骨头了,倒没什么放不下的,可是腊梅她可不能跟着我们俩冒这个险啊”
“娘,爹说的对,不能进城,进城就会叫官府的人抓了壮丁”屋里走出来一个清清秀秀的小姑娘,说道:“进城不如进山,万一事情真的像爹说的那样,我们从山里出来也不晚,但进了城就身不由己,再也出不来了”
小姑娘是冯老汉的女儿,冯老汉就这么一个女儿,心肝尖子,宝贝地不得了,庄稼人没文化,因女儿是寒冬时节出生,因此就取了个大名叫冯雪,小名腊梅听女儿说的有理,冯老汉点点头,道:“就这么办,你和你娘到附近的山里躲躲,我守在这里,那边的军队真要是有这么好,你们再回来”
母女两个本来还想叫冯老汉一起出去躲躲,但冯老汉就是不肯,母女两个没办法,只好收拾了一下细软出门,和其他与冯老汉同样想法的村民一起进了山
热闹了一天,等到了傍晚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冯老汉晃着肩膀出去一转,这才发现原来不止他一人,很多人都留了下来,大家心照不宣,都是一样地心思,对土地拥有的渴望已经让这些农民无视战争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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