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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天赐如此狂怒,疯道人有些不明所以,仍旧笑着道:“我本来就叫郭疯子啊……呵呵呵……不过,话说,你父亲是哪个?”
在天赐心中,父亲的地位就像一尊神,在这两江地界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两江之内,没有人不知道程大先生的威名。天赐只当这疯道人适才没有听清自己自报家门那一段,不无骄傲地强调道:“我父亲……就是程大先生啊……”
疯道人却道:“程大先生又是哪个?”
天赐第一次发现,这世上居然有人不知道自己父亲程大先生,这个疯道人虽然言语无状,却并不像是在欺瞒自己,殊为惊讶,却不知道如何接这话茬了。程大先生又是哪个?程大先生你都不知道,程大先生,自然就是程大先生咯……天赐一时语塞,愣了一会,想起来问道:“你刚刚说什么食人蛇灵,却是怎么回事?”
疯道人闻言,不再追问程大先生是谁,他对食人蛇灵的话题,显然比程大先生要有兴致得多,一脸意味深长的笑,继而说道:“我发现,这白色巨蟒是有人豢养在此间的,于是断定这是邪派风水术士的手法……豢养‘食人蛇灵’的人,自然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据我所知,邪派风水术士,豢养‘食人蛇灵’,无非是要借助蛇灵身上才有的阴性力量,间接实现‘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目的,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食人蛇灵果真食人的……”
天赐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邪派风水、什么食人蛇灵,他父亲一直以君子自居,自诩行得正坐得端,自然绝口不提风水一脉中还有这些下三滥的手法。天赐听得出神,忘了父亲“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谆谆教诲,禁不住问道:“食人蛇灵不食人?”
疯道人笑了:“这世界上名不副实的事情多了去了……狗不理包子,难道就真的狗都不理不成,呵呵呵……食人蛇灵,之所以冠之以食人二字,并非说蛇灵真的会吃人,而是说蛇灵是靠吃先人的尸骨粉与饲养者的鲜血长大的。但也有另一层意思……”疯道人说到另一层意思,忽然停了下来,右手拨弄着他颔下那一小撮因为稀疏而略显滑稽的小胡子,若有所思。
天赐好奇心大涨,继续追问道:“另一层意思是什么?”
疯道人的思维,好像还是停留在自己世界里,像是回答天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喃喃说道:“那人豢养食人蛇灵,自然是想要依仗蛇灵的阴性力量,但他显然不知道,食人蛇灵虽然被他所豢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蛇灵慢慢地已经与他本人融为一体,他是蛇灵,蛇灵也是他,他能控制蛇灵,蛇灵亦能控制他,这就是食人蛇灵冠之以食人的另一层意思……依照后面发生的食人之事看来,显然,饲养蛇灵的人,已经不知不觉被蛇灵控制了,应该就是这样……”
天赐的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额头上不自觉地沁出了汗珠,脑袋嗡嗡作响,他虽是第一次见这疯道人,直觉却告诉自己,这疯道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撒谎,他也没有理由要跟自己撒这样一个不着边际的谎。天赐心中生出许多疑问来,却不敢再问,他害怕自己真的问出什么自己永远也不想知道的真相来。
天赐不再发问,那疯道人则依旧自顾自地喃喃自语,却也听不清他嘴里在咕隆着什么……有琪终于苏醒,“啊”的一声,径直坐了起来,惊慌中伸手去抓天赐的双腿,身子不自觉地往后掩藏:“蟒……巨蟒……天赐哥哥……就是那条巨蟒……”蓦然间想到被巨蟒吞食的母亲,还有失踪的哥哥与父亲,呜咽啜泣起来,不能自已……
天赐知道有琪刚刚被吓坏了,手抚其背,安慰她道:“别害怕,那畜生已经被这位老……这位兄长赶跑了……别害怕……”
有琪止住哭声,这才注意到眼前站着一个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的疯癫道人,听天赐刚刚如此说,不禁拧眉道:“天赐哥哥,你是说……这个疯子……刚刚……把那巨蟒……赶跑了?”
天赐有些尴尬,手扯有琪的袖口,提醒她:“有琪……不得无礼……”
疯道人却依旧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你是小兄弟的妹妹?哈哈哈……有趣有趣……你倒是比我这位小兄弟还要灵光一些,我还没说,你居然就知道我的名字了……哈哈哈,有趣有趣……我就叫疯子,因为姓郭,人称郭疯子,哈哈哈……”
闻听此言,天赐与有琪面面相觑,颇有些哭笑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之声传来,由远及近,这笑声中富有磁性,却并非从郭疯子喉咙中发出……
郭疯子立马止住了笑声,对有琪和天赐说道:“快躲起来,所料不错,应该是蛇灵与它的主人回来报刚才那一剑之仇了……”
天赐和有琪根本来不及细想,跟着郭疯子藏了起来。他们藏在密室内东北角的一株百年枯藤后,所幸那枯藤枝蔓繁杂,足以挡住三人的身体,只露出三双眼睛,一齐盯住密室被撞开的缺口。
天赐看着密室中的蜡烛都还悉数亮着,这才想到,那蛇灵与其主人若是进来,其情境对三人颇为不利。那疯道人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般,说了一句“小兄弟,莫担心”,只把那破衫褴褛横着一挥,密室里的蜡烛悉数熄灭了。
天赐与有琪不禁看得呆了,天赐心想:“这疯道人,却不知是什么来路,单看刚刚这横着一挥,可着实不简单……看他的手段,听他的言语,绝非庸碌之人……他虽自称郭疯子,但他若真的是个疯子,那岂不是要叫这世间多少好男儿羞愤自尽了……”
外间的狂笑声越来越近,狂笑声中还夹杂着嘶鸣声,那嘶鸣声显然是从那畜生嘴中发出来的。有琪听见那嘶鸣声,只是愈加害怕。天赐听见那嘶鸣声,却忽然想到:“那豢养食人蛇灵的人,难道真的是父亲不成……”心中既是害怕那蛇灵与主人出现,却又希望马上见到他们,一看究竟。黑暗中,他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心跳加快,一双小腿瑟瑟发抖,眼睛里要冒出光来,有琪也就是看不见天赐哥哥的眼睛,不然非得给吓出魂来不可。
终于,那白色巨蟒与它的主人,在密室的缺口出现了……天赐这才注意到,疯道人早已经将自己的玄天宝剑插在了密室正中间的头顶上,又将自己外面破烂不堪的道袍脱下,挂在了玄天宝剑之上,远远望去,就像是那疯道人自己倒挂在那里一般。
那蛇灵显然闻到了那玄天宝剑上的血腥味,血盆大口直逼那玄天宝剑而去,及到眼前,那巨蟒不过凭空里咬下一件破道袍,那玄天宝剑却露出了真容。黑暗中,借着那宛如天井的洞口照射进来的细微月光,天赐看见那疯道人不紧不慢,从自己颔下拔下一根胡须来,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口中念念有词,发出一声“中”,那根胡须就对着巨蟒的左眼直飞了过去。与此同时,头顶上的玄天宝剑倏然飞出,直追那根胡须的运行轨迹,刺向那巨蟒的左眼……这一切都几乎发生在一刹那间,巨蟒的左眼被玄天宝剑刺中,鲜血四溅……
那巨蟒双眼先后被刺,疼痛不已、胡乱挣扎,将头顶那个天井大小的洞口撞出数倍大来……
这时候,天上的月亮恰好从云彩里探出头来,从头顶的洞口照射进来,恰好照在蛇灵主人的脸上。只看了一眼,天赐欣喜若狂,径直从枯藤后面走了出来,指着那蛇灵主人说道:“他不是我父亲,他不是……我父亲……哈哈哈……”
有琪不明所以,却被天赐这莫名的举动吓了一跳。疯道人不由得嗔怪道:“我这小兄弟,还真像我这大哥……活脱脱也是个疯子……疯子……”
再看那蛇灵主人,那是一张满脸横肉的脸,眼睛以上全是烧伤后的疤痕,两眼猩红,赤裸着双脚、披头散发,张开一双枯树枝般的手,直扑天赐而来……说时迟那时快,玄天宝剑还插在那巨蟒的左眼里,疯道人只好以剑鞘做刀,横空里对着蛇灵主人伸出的双手横劈下去……
但凡是个正常人,见到这样的情景,多半会缩回双手,或者是躲闪到一旁。但这蛇灵主人却似乎不是个正常人,他更像是一个疯子,全然不顾横空劈下的剑鞘,一双枯树枝般的铁手只管死死地往前一伸,紧紧地掐住天赐的脖子。剑鞘劈到那双手上,手骨断裂的声音咯咯作响,蛇灵主人的双手,却并未有丝毫放松,仍旧掐住天赐不放。一瞬间,天赐的脸色由红转白,继而泛出紫黑色来,这是致命的征兆。
疯道人也没料到这蛇灵主人是这样的反应,啐了一口,道:“疯子……又一个疯子……真的是个疯子……”他一边说,手脚上却并不停顿,又从颔下拔下一根胡须来,仍旧以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夹住了,念念有词,发出一声“中”,那根胡须对着蛇灵主人的颈部飞去。与此同时,那原本插在巨蟒左眼的玄天宝剑已然自行拔出,直追胡须的运行轨迹,刺向蛇灵主人的颈部,一时间,鲜血四溅,身首异处……蛇灵主人的脑袋摔落在地上,身体缓缓倒下。
天赐瞬间得以解脱,缓过神来,全然不顾刚刚的险境,指着那颗落在地上的头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是我父亲……这人真的……不是我父亲……这人……我不认识……我不认识……“
有琪也已经从枯藤后面跑了出来,一脸惊慌地扶住天赐哥哥,关心地问:“天赐哥哥……你……刚刚没事吧?“
天赐这才想到刚刚自己的险境,脸部抽搐地笑道:“没事……我没事,这个蛇灵的主人……我不认识……呵呵呵,不认识……“
疯道人盯着那地上的头颅,缓缓地道:“咳……这人……我认识!“
天赐惊讶地问道:“老……兄长你认识?这人是谁啊?“
“司马仲德……“疯道人缓缓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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