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这几天很不塌实,上班的时候出了好几次错,要不是头儿看她夜遭盗贼估计这月的奖金一抹光。
“担心又被人盯上?”好心的女伴问他。小惠摇了摇头。
另一个口快女工唧唧呱呱说道:“你呀,白吃饭,惠这是为她宝宝着急。”
“哦,是啦,你家宝贝太粘你,听说因为你找伴的事情性情大变,这可不能大意。”小惠的太阳穴“突突”乱跳,不是不让他们传的吗?
两个女伴看她脸色不对,急忙申辩:“就是刘大婶不说我们也看出来了。”
果然是她,小惠真的生气了,她扔下手中的纺线转身就走,两个女伴急忙拦住她:“她知道咱们是好朋友,让我们留意你不要出事才告诉的呀。”
小惠拨开她们的手:“我去厕所!”宝宝到底要怎么才能离开自己又不离开自己呢?小惠心乱如麻。
僻静的小巷行走着一群人,胸前飞扬的红领巾表明了他们的身份,一中初一三班的同学们踏着明媚的春光,哦,是秋光,走曲折弯曲凹凸不平充满垃圾的小道上。班长大叔用不全的五音起个头,大家高声唱歌:
“我们是**接班人
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
爱祖国,爱人民,
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前胸。
不怕困难,不怕敌人,
顽强学习,坚决斗争,
向着胜利勇敢前进,
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前进!”
“唱吧,再过一年你们就要离队了。”杜老师用关爱的神情注视这些充满朝气的未来。人人都说老师是呵护学生的园丁,但杜老师知道要不是他们质朴纯洁的脸蛋,活泼快乐的天性,她很难从丧子的悲痛中解放出来,人生三大不幸:幼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
推着小推车的李胜馗队伍尾巴处扭扭走走走走扭扭,车和人象满饮醇酒打起醉八仙。叮当放慢脚步退到队伍后,不作声的帮他推车。
“我看见姑姑昨晚偷偷哭。”
。。。。。。
“周老师找姑姑,还给她下跪来着。”
。。。。。。
“你哑巴啊。”
。。。。。。
李胜馗甩手走开,叮当大叫:“怎么让我一个人推车?”
他很烦,从昨晚看见小惠躲楼梯拐角处流泪就感觉心烦。他们怎么就不会烦恼呢?李胜馗看着唱着歌嘻嘻哈哈的同学,一块砖头一张废纸都能让他们打闹半天,有甚者,一位名曰屠强外号屠夫的学生,不知从哪里拣拾一只死老鼠拎手上,把花枝招展的女同学吓得小鸟般飞舞。
“不想和他们一样吗?”杜老师突然出现身边,低声问道。
李胜馗吐出两个字:“幼稚。”
杜老师笑看着这个心智与年纪完全不符的孩子,她教了一辈子书还真没遇见这样老成的学生,而且这种老成不是扮酷,是一种相当真实的心境。
“馗馗听过一首诗《致橡树》吗?”
《致橡树》吗?他怎么回不知道?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一起。
这是装潢书生外表泡妹妹必备的行头,虽然很多年以后知道这首发表78年的诗并不是一首写给爱情的赞歌,但他从心底里喜欢。
“老师很喜欢它,有空给你看看。”杜老师说道,“听我女儿说,写诗的舒婷不漂亮,但她能写出这样的诗令她充满美丽。知道吗,馗馗,只有生机勃勃的树木才能生长的高大,愉快的接受阳光雨露。”
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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