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几道弯看见花园里站满了人十几个童子提着灯笼将一大片园子映的如同白昼园子中央一个高瘦的男子立在一丛牡丹前穿一身红色条襟的黑袍子想来就是大胆飞贼了另数十名形貌各异的剑客手持武器齐对着他正是午间胡不为看到的那群武人
刘老爷立在墙边穿着睡衣高师爷跟在身后想来他是仓促中爬起床的赶来看抓贼看场中那贼已被团团围困刘老爷道:“狗贼!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半个月来数次到我门中偷盗还打伤我几名护院敢是欺我府中无人么?!你从实招来究竟是何来历所欲何为?!”
那贼弓身驼背却不抬起面目也不回答近前的一个年轻娇又喝道:“听见没有?!问你话呢!你到底是来偷盗什么东西的?!”飞贼身子似乎震了一下喉头‘阁阁’有声听来便跟蟾蜍鼓息一般众人听得怪异却听见他缓缓说道:“蜜……蜜……吃……蜜……天……香……”声音粗嗄嘶哑几个字似乎是从喉头挤出的一个一个吐将出来仿佛说话极为困难
高师爷低声对刘老爷道:“老爷这贼似乎是来偷蜜的你看他的手正是天香树的蜜*汁”刘老爷闻声看去见那贼垂落双手手掌上沾着一些粘稠淡黄的物事空气里还隐隐有一丝甜香味道果然是天香蜜园中栽的几株天香树是他早年从异域移植来的形如苏铁粗茎大叶植来十余年快有两人高了这树每到夏秋时节便会泌出甜汁来浓香如酒常引得许多蜂蝶小虫来采
可这贼光顾刘府近半个月了几日前更将护院的几名打手武师打得重伤若说单为这些区区小蜜而大动干戈说来任谁都会觉得荒谬当下冷哼一声道:“狗贼你不要避重就轻说混话当这园里几十人都是傻子么?嘿!偷蜜?我就不信你来我府上这些时日便只光为偷蜜!来人啊给我把他拿下了好好搜查身子看可偷走什么值钱东西!”当时三名青衣童子应了走上前去搜查料想这许多人守着他也不怕他反抗
那贼果然并不抗拒任三个小童在他袖里怀里掏摸搜查片刻一个小童骇然惊呼起来:“啊——虫!虫!虫!”踉跄后退提起手来火光下看得明白他的食指上一只尺许长的大蜈蚣紧紧咬住红黑分明展足勾尾另两个童子也尖叫抬起手来一人手上都咬着一只百足虫子一般形貌可怖原来他怀里竟然暗藏着毒虫引几个小童来搜了不动声色之下便已将之伤害
众人哪想到他在围困之下竟然还胆敢搞鬼听得三个童子叫声惨烈无不又惊又怒当下‘呛啷!’之声大起几个剑客挥动兵器向他手足斩去定叫他受伤伏帖了再行搜查银光如练带着呼呼声响斫向黑衣贼那贼却不抵挡但听‘扑扑’几声几把长剑中的如劈韧革
几名剑客只觉得长剑仿佛斫在一块坚韧极有弹性的皮革之上锋刃不能劈进分毫手掌却震麻无已当下相顾失色不知道这贼到底使了甚么古怪法门如此皮肉坚厚见怪贼并不还击又鼓起勇气加大劲力砍劈下去这次手下再不容情但求把他伤了哪还顾他伤的重不重
‘当!’的一声大震几把长浆时砍中齐响出这一声来随即四人啊啊大叫抓着手掌咬牙后退原来已是虎口迸裂震出血来了看看地上四把长饯曲刃处缺口竟然被那怪贼的血肉之躯崩坏了
众人哗然眼看飞贼手足不动已伤得四名剑客再无攻击之力不禁惊骇看来这人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忌惮之下守在近前的几人登时后退几步凝神防住几个江湖郎中忙不迭跑来开启药箱给娇们敷药那贼见众人忙乱也不攻击也不逃走就垂落了双手低头静立众人看他也并无甚么特异举动己方人数又众只过不了一会胆气又壮大起来六七名侠客从人群中腾身而出四名拿着亮晃晃得钢刀另两个则握着长枪分向怪贼的胸腹头颈钻砍直去刀化白芒枪点乌光六件兵器袭去飞贼再不敢托大手掌一翻以掌缘为刃从上而下劈向当胸而来的两柄铁枪
“喀嚓嚓!”两声脆响两名枪客来不及变招被飞贼从中劈断枪杆两截枪尖飞上半空而杆上大力更是传到手上将他们的皮肉震开了恰在此时四柄明晃晃的钢刀夹风砍下一破小腿一破上臂一向腰间一向脊背料想这贼便是生着三头六臂这般四面合围的打法他也难防
哪知那贼行动快极刀刃堪堪及体猛然化作一团黑风迅疾无伦的闪出圈外一拳一个登时将四名武客打得飞开数丈
场中登时暴出了惊呼谁都想不到以众凌寡竟然还是不占优势这飞贼当真凶恶便人人心中打鼓的当口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哼道:“让开让开!都让开!我来对付他!”胡不为凝神看时原来却是日间说话的粗黑汉子从外围迈步进去提着一柄巨大圆锤那锤生铁铸成大如木桶黑沉沉的怕不有三五百斤黑汉子单手提着浑不觉得费力两只臂膀筋肉虬结长着浓密的黑毛果然好一条汉子!
内圈的十余人登时后撤这黑铁塔挥动锤来可不是玩的一个失手大锤飞出便是长着**个脑袋也不够他砸了一时人潮耸动都跑到墙边站了现出园中老大一片空地尽够那黑汉子舞锤此时盗贼却动了想必是看到来者膂力非常不敢再托大拿身躯承受巨锤众人看着他慢慢转身举手抬腿身子竟然波动起伏腰腿颈项都绵软如条说不出的怪异只是他的动作僵硬得很仿佛皮影戏中的人物一起一落节折宛然
汉子持锤进去也不多说废话大锤便当头砸下风声猛恶一众牡丹给带得几欲倒伏这锤在他手中便跟小童手中的秸杆一般挥动开来举重若轻写意自然若非沉郁的风响如若雷鸣众人直要怀疑是不是用纸糊成的
铁锤堪堪临顶飞贼身子却跟折断一般两足直立不动自腰以上尽平平折倒下来众人见势险急又都惊呼大汉不意想他有此怪招躲避大锤挥过肚腹之上却已落空了他反应倒也敏捷一招无效将锤摆过头顶顺势转个身子那大锤余势未消让他转身又一带又重重砸落下来这下两力叠加更重铁下坠之劲击将下来何其威猛!
但听得‘呼!’的一声闷响锤化乌光重重砸向盗贼的腰间眼看着就是一出血肉模糊惨剧众人无不惊呼
‘砰!’
劲气激扬狂风飞卷过去一众牡丹登时碧叶尽碎星星点点连着许多断枝飞到寻丈开外离在一丈远处的剑客被风带到衣衫鼓动起来猎猎作响如在山巅当风之时
再看场中盗贼已上身**仍平折着身子双掌抵在锤下却没受伤他竟单凭筋骨力气挡住了这威猛无俦的巨灵神力!这份功力实在可惊可畏只是衣衫薄脆早让罡风都撕成了碎片一块一块布在身侧
待得看清他身子众人忍不住又暴出惊呼来“蜈蚣!蜈蚣!”一时乱声纷喊原来那飞贼的身上竟是一节一节黑色的垒块油光映火如甲如胄且从颈到腰上下一般粗细肩胁两侧长着数十支细长毛足看来不是一只百节蜈蚣又是何物?!
又是妖怪!胡不为心中‘咯噔!’一下大感不妙见他身上怪状竟然和午间看到的刘小姐有**分相似心中已自释疑看来刘小姐所染怪恙定然是这个妖物所致
“咝——你……们……好……讨……厌……”妖怪挡过一招慢慢折起身艰难的说出这话来语调平平听不出其中喜怒但每个人听他语调怪异都觉得汗毛倒竖他说话之时嘶嘶有声便跟耳中有万千毛虫穿过一般听来满身都长鸡皮疙瘩
黑壮锤客甚是武勇虽然见对手是个妖怪但只吃了一惊复又豪气上涌提着锤略退几步喝道:“我就不信你身体是铁打的!再吃我这招试试!”双手握柄向外甩力脚跟不动握锤平挥只挥得片刻身子已转成陀螺大锤在身侧盘得如泼风般象一朵龙旋风望百足蜈蚣卷去这般借势借力的招法威猛已胜百人便是面前挡着一堵铁壁也必让他砸穿出一个洞来
场边众人见他招法精妙纷纷喝彩心想妖怪再厉害终须不能挡住这龙象巨力众人屏息都想看着妖怪如何被大锤击死哪知变起须臾锤客离妖怪还有一步距离妖怪已然身体暴长上身展得极长在空中弯一道拱形已从旋风空处破入攫上汉子的头顶
‘啊——’的一声惨叫传来劲风立止巨锤脱离掌控迅疾无伦望外飞去‘轰隆’大响中烟尘弥漫蜈蚣身后的粉墙早被撞塌半片碎砖如粉妖怪化出了巨长巨粗的真身百只长足伸展开来如一株大树般立在场中刀腭咬合处正是粗黑汉子的脑袋汉子的身体却在地上仆着不住抽搐断颈处乌血喷出众人哪想到这威不可当的金刚竟然死的如此凄惨这妖怪又何其可怖殊非人力所能胜登时人心涣散一声喊齐向院外涌去
“杀……”又是一声嘶哑的厉啸伴着千百只死蛙之命黑色的毒砂如云如雾漫卷出来当者立倒众人推着胡不为向外奔跑却哪快得过妖怪的毒砂?墨云飞扬过来场中但只听见一声清越的龙吟人人仆地麻痹再不能动弹分毫
场中站立的便只有胡不为一人此刻怀中青光昭昭震响不已却是镇煞钉响出了适才那声龙吟挡住妖雾毒害胡不为面色苍白惊惧的看着眼前身长数丈的怪物见他一双眼睛如灯笼般红通通的衔着一枚人在半空瞪视自己又是一次生死交关的恶事!胡不为双腿站竦居然没有跪倒下来也算难得若以他以前胆气只怕早昏晕过去了只是历练即久经事已多到底将一颗心锻得坚强虽见危难已可稳住心情
蜈蚣瞪了他一会却掉头不顾向墙边的刘老爷爬去早前刘老爷行动不便没来的及转身便被毒砂卷倒了此时瘫软在墙根边身下却压着高师爷
“你……杀……了……我……妻……子……”妖怪扔了锤客的级巨腭频动却人语刘老爷惊得屁滚尿流连连大叫:“没有!没有!我不知道你妻子是谁!我没杀她!”蜈蚣刀牙交钳出‘咔咔’的声响又道:“你……女……儿……交……配……我……妻……子……”他说话不合语序但胡不为已听的明白他的意思是刘小姐交配过后便是他的妻子了只不知刘小姐足不出户却如何会跟这个怪物交配的
刘老爷自然也听得明白当下叫道:“我女儿不是我杀的!不不不!我女儿……不!你妻子没有死!她还活着!”蜈蚣摇头甩身似乎极为痛苦哑声道:“死……了……活……了……死……了”“你……把……她……救……死……了”这生死关头人人心智清明刘胡二人都听的明白他的意思便是刘小姐救转回来以后他的妻子便已死了他的妻子自然便是化成妖身的刘小姐无疑
这下子刘老爷再也无辞见那妖怪又爬近数分慌忙又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急切之下便溺失禁登时臭气熏来倒苦了身下的高师爷闻得一股馥郁的粪气酸臭不可当待要掩鼻却哪能够不住努嘴喷息伸脖闭眼直恨不得鼻子再长几分好放到一边躲避也无怪刘老爷如此不堪惊吓他一生养尊处优何曾遇过这等恐怖紧张之事没当场吓死已是天大造化了
蜈蚣长足起落慢慢爬来到近前定了牙间‘阁阁’又响
“杀……”他说
刘老爷听得这般阴森的判命之词哪里还有其他念头杀猪般叫起来连叫:“不是我救她的!是他!是他!”双手不能动作一双眼睛尽鼓向胡不为
“是胡神医杀了你妻子!是他杀的!”听得这句话胡不为登时心中冰凉这人为了救命居然如此恩将仇报不感念自己救他女儿的恩情此时却尽将罪责报复都扣到自己头上来了凉薄如此亏得自己先前还把他当成知音这人之忘恩负义之处与烈阳真人并无半点区别
不容他再转念头危险已经迫近蜈蚣精甚是爱妻听了刘老爷一句破坏性极大的言语立时倒头转向疾向胡不为行来目光灼灼刀牙大张
“死……”巨猛扑下来胡不为大骇双足使力往后急退才跑了两步听得‘嚯!’的一声尖鸣一条青龙自怀中飞卷出来迎上前去怀中的玉牌和几个黑色瓷瓶给带了出来掉在地上
灵龙镇煞钉又暴出护主了
趁这当口胡不为连跑十余步回头看时不禁心头大震空中一头粗如人臂的青色大龙围着蜈蚣盘旋身侧青光如莹地上的灯火一时失色花园内外一片青光笼罩这龙却早不是先前见到的那条细小模糊之物此刻粗长了三四倍髯须拂拂爪牙宛然身上的鳞片清晰可辨它围着蜈蚣不住翻动却不将之击死蜈蚣便跟僵住了一般长起半身毛足不动一对锋利的刀腭却大张着与青龙对侍
胡不为枉拿着一本炼器宝书却不知这灵龙镇煞钉的功用灵龙以人的精气法力为引遇妖气则鸣遇杀气则破对妖是克制利器对人却一无害处是以狐狸精与钉子相近日长却不遭其害盖因她心地纯善罢了钉子若离了人气的引动青龙便物化不出去岁除夕时胡不为被黑衣坛主伤害却是那坛主另学奇怪法术半人半妖是人时钉子对他无害化妖时便即斩杀另两个黑衣人莫名其妙殒命便是此理而胡不为后来受伤钉子脱手灵龙没了指引不能护他周全了终于让那坛主妖化击得差点就死
此时隔来数月他身上的法力已经增长灵龙正是他法力的外显之征他苦苦修习眼下法力已是先前三四倍了青龙比先前壮大三四倍正是缘由于此
胡不为理不清其中关节只半扶花墙睁目看着龙虫之斗看见青龙壮大这许多料想威力自然也是大的心中稍稍安定数次替他解危胡不为对镇煞钉之能甚是放心但见青龙盘旋如故两物僵持不下又自着急
原来天下万物互有生克而蜈蚣正是龙蛇的克星这百节之虫称守拙待觑准机会暴出便可咬住龙蛇的七寸要害眼前这只蜈蚣有六七百年修为又是青龙克星而青龙以杀煞气息为凭托破邪镇魔却又克它妖气生克正反之下一时各有忌惮是以两物对峙谁都不敢妄动
看看天色将曙半个时辰过去了龙虫守势依然场中倒着大片人体蔚为壮观胡不为已放下了紧张之心巴巴的看着自己的青龙望他暴起威剿灭妖孽忽听得远处一阵破风之声一团红色火焰由远及近横飞过来‘砰!’的砸到蜈蚣胸间火星散开了“臭蜈蚣!又咬人了看我打你!”人未露面清脆的声音先传过来
胡不为错愕未已看见一个红衣女童和一个白须老者踏墙腾越只片刻间便跳进花园来那女童不过五六岁年纪长的粉妆玉琢扎两条羊角辫子稚气可爱
蜈蚣正全神防守哪想到会有人来偷袭一惊之下扬身起来气势立时泻尽当此良机青龙又怎会放过?但见青光暴闪灵龙逶迤如烟一头撞向蜈蚣的腹部
那白须老者喝一声:“好青龙!”声音未消但听一阵嘶哑悲鸣‘啪啪’的密响爆豆般传来场中的蜈蚣节甲断裂被青龙环飞斫斩成数十块每块都连着左右两足落到地上不住折动青龙杀完自隐息回去再不出来
那老者看了看胡不为笑道:“这位道友你的青龙很不错啊”他何等眼力一瞥间早看出胡不为修为尚浅只是得的这只青龙却是个宝贝灵龙镇煞钉原本便是密练宝物在术界匿迹也已久远这白须老人虽然岁数很大却不识得胡不为听他夸赞想要笑谢他可才度过惊变心情没有平复哪笑的畅快?一时面目僵硬笑的甚是勉强喏道:“多谢老先生谬赞”那白须老者再不答话向那小女童说道:“柔儿你快把丹捡起来等会人多了又来罗唣”红衣女童听了自去蜈蚣的尸骸堆里翻找只片刻便取回一粒乌黑丹丸交给老者那正是蜈蚣的内丹
胡不为懵懵懂懂哪知他们在干甚么事老者见他仍凭墙立着毫无阻拦焦急之意甚觉奇怪把丹拿好了转头问道:“我拿走内丹了你怎么不拦阻我?!”胡不为见问‘啊’的一声道:“内丹?拿……拿去好了我干么要拦阻?”老者奇道:“你不想要?法力这般……这般……嘿!你不想吃来补强一些么?”他原要说‘你法力这般低微难道不想吃来补强一些么?’到底及时刹住了没作伤人之言见胡不为睁眼不语转瞬又自恍然笑道:“我明白了你们门派不许取这内丹嘿嘿!嘿嘿!这般迂腐规矩倒便宜老夫了哈哈哈哈”仰头大笑携着那小女童的手就要离去一转眼间看到地上落着一物白色温润又‘咦!’的一声顿住了步走去捡起反复端详
那却是胡不为掉落在地上的玉牌去年除夕时单嫣从几名黑衣人身上搜来的
胡不为看见登时着急叫道:“老先生那是我的!”从花墙处跑过来那老者大起疑云面上须臾数变道:“你的?玉林峰什么时候收了……收了……嘿!”不知为何他却不愿把话说尽了面上甚有严峻之意再看到地上那两张似革非革的物事登时又变的一脸厌恶重重哼了一声道:“罗门教!”一双眼睛如刀锋般看向胡不为胡不为害怕但这些东西真是自己的也不容他就这般夺去当下仍大起胆子道:“这面玉牌确实……确实是在下的”那老者目光凌厉看了他少停却不知心中转着什么心思
正僵持间听得数声衣袂带风声响已有数人乘风而来那老者不欲与他们见面只沉声道:“恕老夫眼拙不知尊驾来历嘿!这粒内丹老夫不要也罢!还给你吧!”说着宽袖一拂已将蜈蚣的内丹掷还到胡不为手中玉牌仍撇回地上了抱起女童向相反方向腾升就走须臾已越数丈隐隐听那女童脆声问道:“爷爷干么不要小丹丸了?那位叔叔很厉害不许你拿走么?”顷刻话音已杳
胡不为怕再起变故赶紧趴倒下来将玉牌和瓷瓶连那两张乌黑之物都收入包裹了藏进怀中待得收拾停当听见‘腾腾’几声几个侠客道人仗剑跳入墙来
一人惊疑道:“适才走的那人你们看象不象苦榕老前辈?”另一人反驳:“偏你眼睛尖!这生会认人苦榕老儿早死了四五十年了还魂来见你么!”先前那人强道:“你凭什么认定他老人家已死了?是亲见来的?我看见他身后一条黑白巾子跟传闻中一般所以有这般猜想”那人嗤之以鼻道:“按你这般说法我在身后系上一条黑白巾子也是苦榕老人了真真荒谬!”两人斗口却听同行的一个道人叫道:“妖怪死的这般破碎!内丹也让人取走了!”
众人围孪来看见蜈蚣的尸身块块碎裂均纷纷感叹直道这人法力当真高强看见蜈蚣头下第三节尸骸被剥开一缝内丹已被取走又都痛骂甚么“干害天德杀生取丸这人行径太过卑劣”又“便是法术高强生了这样歹毒心肠实非苍生之福”一干人正义凛然肆意痛骂取丹之人
一个道人眼尖看见胡不为直身立在一丛牡丹边登时凰一跳喝道:“什么人!”胡不为穿着深色衣服又当黯夜不则声之下几个术者竟然不查
胡不为走上前去躬身道:“在下是这府里的宾客来看他们捉贼的”一干人仔细打量他见他眼睛无并无神采举手投足也粗笨道是平常之人便道:“这里有妖怪毒气你靠近不得赶紧走开了”
胡不为巴不得听这一声听话转身飞也似的逃开自去前院领了胡炭夺门而出几人见他逃得惊慌脚步虚浮都笑话这人胆小得紧听见有妖怪跑得魂儿都飞了当下检查中毒的刘老爷等人设法救治这一群武人离中毒倒下已有半个多时辰了毒气蔓延开来人人都已昏迷不醒正是死生不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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