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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冤狱 夜中黑白怎分明(2 / 2)

刹那间‘嘭!’的一声大响前后两面土墙如急龙出洞般猛的钻出十余支粗如人腿的土柱来两边交错袭近又有许多黄色泥尘飞扬遮得周围一片迷茫二人哪想到会出这等变故这个手无缚鸡之力满面苍白的废人竟然也会法术!不提防之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的吸入许多腥燥的泥粉身前身后又同时被土柱击中这冲力却不小短短瞬间两人被激得胸中气血翻腾疼痛非常也幸得胡不为法力不够又兼只顾逃命骇怕之下不能尽聚精神来施放法术十余支土柱只将两人击得难受却不能伤害他们

原来胡不为看到两边的土筑围墙忽然谋得一计趁二人激烈辩论之时低头暗念沉土咒一通“山神土地持槌将军腾天倒地驱石奔云……”咒语过后将两面的土墙都激活了找准了时机大喊一声引开他们心思随即动御土术来十余支大土柱尽打在两人身上竟然一举奏功在二人心神大乱的时候撒腿就望外冲去拐过了前面巷道忽奔左忽跑右尽拣那些看来有人居住的地方躲避

师兄弟二人不及防之下中招急切间护住了头脸把所有土柱都用胸腹受了虽然疼痛难当却丝毫没有受伤过不多时泥尘散尽土柱尽碎成齑粉落到地面此时胡不为却早逃得远了

二人哪肯吃这哑巴亏怒吼连连也不顾面上许多黄白泥粉沾染气急败坏追踪下去务要将那狗头骗子捉到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泻心中愤恨

他两人脚力甚快一顿猛追顷刻间赶过十数条巷口四面查看之下哪里还有胡不为的影子?倘若此处是条平川大道也还罢了胡不为脚力再快抱着一个孩儿终究也跑不了多远偏生这是个贫民杂居的地方没有什么平整好路许多土房砖屋东一间西一间的立着三间聚一落五户成一巷曲道弯径如蛛网一般横七竖八交接延伸

在这样的地方寻人不啻于大海捞针二人憋了一肚子火挨条小路寻了一遍问了几个居民可是人人摇头均说没见着什么抱着孩儿的中年汉子经过胡不为便跟突然蒸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二人没法子可施四目相对想到到嘴的内丹又跑没了俱都懊丧无语正自失落间忽听见前方不远处一阵婴儿的啼哭似乎便是那狗头骗子儿子的声息哭音才一响起转瞬又低下去了显然是有人故意用手掩盖了婴儿的口鼻不让他出声若不是刻意躲避又何必这般做法?

二人又惊又喜对望一眼不约而同足向前追去

那哭喊的声音果然便是胡炭出的

胡不为逃脱了死巷在矮房土墙间七拐八拐的转得昏头涨脑不辨西东料想那土柱阻不了二人多久片刻间他们便会追来当下强忍了手足的酸麻抱着胡炭狠狂奔约摸一袋烟后果然听到后面折巷中靴声橐橐两个恶人一同追来了当下魂外抱着胡炭就近窝在一处猪舍内佝腰贴墙不敢稍出声息那二人粗略扫过猪圈一眼不查有异又奔去远了他才又起身另寻别路逃跑

躲躲藏藏跑了一段来到一间土屋前看到一个妇人正在门前土坪采桑叶坪上摊着几面大竹匾子许多黑灰细小之物在内蠕蠕而动原来这是一户养蚕人家主人正在采集桑叶饲春蚕转头间见那妇人一脸惊愕看向自己胡不为尴尬一笑待要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正琢磨间怀中的胡炭却猛然哭叫出声来也不知为的什么缘故这孩子倒也奇怪刚才从死巷一路跑来崎岖颠簸他安安静静的不妨害他老子专心逃命眼下跑到这和平所在他倒放喉大哭起来了分明存心祸害他那糟糕老子再勤练一下腿脚奔跑功夫谁说只有红颜才是祸水?这小绿脸蛋也一样是坏水

胡不为大骂倒霉一颗心直要跳出嗓子眼来怒目瞪了胡炭一眼狠不得将他脖子掐细了眼下未离危地两个恶人就在左近听见啼哭声焉有不追来之理?魂飞魄散之际赶紧用手捂住了害人精的嘴巴心中暗暗叫苦

正在进退不得的当口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从左侧数十丈外传来转眼便要来到近前那两个该死的恶贼如附骨之蛆果然闻声追来了仓皇之下哪想到其余躬身冲入屋内看看右侧墙壁一座梯子搭在阁楼之上来不及细想手足并用爬了上去蜷在一座废旧的织布机杼后面闭眼默祝暗求神灵保佑

师兄弟两来得好快胡不为刚藏身下来他们已追到门前不见他父子两踪影便又直追下去但不多时又回转过来了到门口问那采桑妇人

胡不为心中‘砰砰’直跳半屈身子一手捂住胡炭嘴巴转头寻找脱身之法这阁楼极低极矮站直了都不能够头顶是几面厚重木板搭成的承尘料想自己抱着孩子也顶不动它再看前后左右除了正对着门一面其余都是墙壁连个通气窗口都没有不由的心中绝望他在阁楼上距离不近外面三人的对答一点听不真切只有那师弟的严厉声音高一句低一句模糊传来这卤莽蠢人不知问话之法一味蛮干听来似乎在吓唬那妇人要她指点胡不为的逃跑方向想来那妇人不是什么好汉硬骨头与自己又没有半点干系自不会犯险替人遮掩只怕马上就要提供线索

胡不为心跳愈片刻后两人把自己擒住少不得要一顿暴打若是了狠将自己父子杀了也说不定思虑及此心中一寒低头间看见胡炭眼泪汪汪小脸憋得通红不住的挥手蹬腿一只脚蹬进了自己怀里将衣襟踢开一个口子

一个黝黑之物露了出来那正是藏着蜈蚣内丹和镇煞钉等物的油布包裹

便是为了这痢小内丹门外两人才如此穷追不舍的本是无意中得到之物哪知今日自己竟因此成为别人猎杀对象当真是冤天之大枉胡不为又急又怕正做没理会处耳中听那师弟忽然拔高声音喝道:“……我便不信他逃得这么快!刚才分明便在这里的怎的一忽儿便没了踪影?!定是你在撒谎!不老实说出他的去处老子砍下你的脑袋来!”说着‘呛啷!’一声拔出长剑

那采桑妇人倒有侠义心肠肯替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遮掩想来她骗那师兄弟二人说不曾见过自己那二人却偏偏不信胡不为心中稍感宽慰一时又替她的起来门外二人可非良善之辈说要砍她脑袋只怕当真说得到做得到这两人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都敢当路劫人猖狂得很这里地方偏僻居民又少杀上个把人再逃跑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心中思绪如纷乱雪片一般眼看那女子为自己身陷性命危难之中甚觉过意不去既感她的仗义又愧自己的懦弱一时想鼓勇冲出门外独力斗那二霸便是让人砍死了也别要让他们伤了妇人一时又想跳将出来严词正义斥责让他们知道理亏羞惭离去但每次欲下决心之时热血只冲到额际还没到头顶便又退回了他素来胆怯怕事当此性命生死的关口一时哪易便下决定?

心中如急火煎熬喉中干涩非衬中只道:“怎么办?怎么办?出去?还是不去?”一瞥眼间又看到怀中的油布包裹脑中忆起早前二人的对答来这蜈蚣内丹似乎有增加人功力的好处吃下便能增长三年功力却不知他胡不为吃下去以后会有何变化?长得三年功力……他长三年功力便能怎样?能不能与门外的两个恶贼斗上一斗?电光火石之间脑中迅疾无伦的转过许多念头数月前家破人亡之惨单嫣被恶道人肆意凌辱的许多情景又浮上心来仔细想来这许许多多的苦难灾害皆可归因于一处:自己法术太弱没有保护家人周全的能力

若是自己早年痛下苦功修习法术学得一两样厉害武功那三名黑衣人又怎能轻易夺去赵氏三人的性命?自己和单嫣联手拒敌烈阳的卑鄙毒计又怎能得逞?江湖如此凶险天下如烈阳如那几个黑衣人这般奸恶贪婪之徒正多自己护着一个幼子千里迢迢去寻活命宝丹若是法力低微连自保都尚不能够却又如何能够带得宝贝如愿归来?

正如门外二人觊觎自己身上宝物便不择手段的逼迫抢劫看眼下这等情状若让他们抓住了他胡家父子两必然无幸两人欲念如炽抓住自己以后决不会只满足于只要内丹的看到镇煞钉必然会下手夺去他胡不为没了钉子又有何能力再去杀犯查夺取还丹?

一时乱想纷繁但心中一个念头却逐渐清晰明朗起来便是:他胡不为必须变得更强壮法术更厉害才能存活在这乱世当中单嫣说的诗词未尝没有道理天下万物俱为铜丸每人每物受苦正多又何必再互相折磨?只是这数月来经历他胡不为已知道世间正道颓废铜丸们不知其苦乐于互相挤压倾轧孜孜不倦陷害往来一镰丸想要立身天地间需得不断磨砺使自己更强壮些更耐得住冲击碾压若是铜丸瘦弱无能些别说要脱出天地铜炉熔炼便是压在这些铜丸当中挤也给挤死了

反复思虑之下心意已决当下一只手抽出包裹解开了取出那粒乌黑亮的蜈蚣内丹来便在此时听见那妇人哭喊道:“痛死了!……我说我说他望……去了……”胡不为一惊她到底抗不住折磨把自己的行踪给招出来了形势危急厄运顷刻就到再不下决定怕就晚了当下长呼一口气暗道:“罢了形势所逼胡不为今日不得不拼死出去只为争得一线生机若是老天怜我便给我留下活路不然……不然……我胡家满门也就这样完了吧”眼一闭将那细小之物扔入口中咽了下去

那物又苦又腥顺着咽道滑入肚中

门外那妇人披头散坐倒在地大声号哭师兄弟俩得了消息着急追捕胡不为倒不十分难为她当下便欲举步哪知巷道深处一阵急乱的銮铃声响三人举目看时却见一队骑兵得得策马出来转过弯道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勒!’的一声十余骑齐齐汀了三人看得明白那十余个官兵甲胄鲜明满脸酒色之气腆胸叠肚骑在马上傲慢蛮横态度尽现这正是西京城的巡城兵士眼下城中颇不安宁他们奉了留守大人的命令正在各处街道巡查却刚好碰上采僧子被两名术士欺侮

那领涅的军士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这女人怎么会哭?”师兄弟二人哪答得出来瞠目结舌相对无语便在此时那女子张嘴大喊:“大爷救命啊这两人是强盗想要非礼我抢我东西!”那军士眉毛一轩吩咐左右:“给我拿下了!”

当下两名骑兵跳下马来手拿绳套便欲绑缚二人师弟是个直性子身怀厉害法术也不怕几个官兵来惹麻烦只嘿嘿冷笑只等二人过来行动时便放手开打几个官兵镇日沉湎酒色狐假虎威当真动手便是再来十人也不在话下

哪知师兄抢前一步抱拳笑道:“将军且慢动手我们二人不是强盗只是追拿妖怪经过这里向这位大姐问话罢了”

那军士领道:“胡说!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妖怪?!你别要信口开河!”话是这般说一张胖脸也早变成青天白日双手攥紧缰绳不住的四面张望却不知他因何事对“妖怪”二字这般害怕

那师兄甚是识趣点头应答道:“是是是将军说的极是不过小的适才在妖怪身上抢到这个东西也不知是什么大人眼睛明亮见多识广定然知道它的来历”说着躬身趋前将一个黑布小包递了上去

那军士将包裹打开低头一看登时眉花眼笑连声道:“好!想不到在此地遇见你这样的良民马勇丁三你们回来”

那农妇哪知他们捣了什么鬼眼看这官差老爷瞬间态度大变对两个恶人突然亲热起来全然摸不着头脑又放声大哭起来:“官老爷啊你可得给民妇做主啊这两个强盗欺负我你看你看他们把我抓的……”说着将一支左臂伸出掳了袖子但见两道紫黑的印痕赫然其上却是那师弟逼问胡不为行踪时下的狠手

那军士眉头一皱待要说话却听那师兄说道:“将军适才我们看见这妇人与一个长毛妖怪说话追过来后那妖怪便不见踪影了我们疑心她与妖怪有甚么联系便下手逼问她可惜什么也没问出来望将军明查”他年纪较大对江湖世故也远比他师弟懂得要多深知民不与官斗的道理虽然凭着二人法力将这十余个草包收拾干净并不费事然则当此大乱之时官府严查若要被不相干的人漏逃出去报官那师兄弟俩从此也不用再行走江湖了西京是当朝重镇奇人异士所在多有便在府衙之中学会法术武功的能人也颇不少惹了他们那真是初一十五都不好过的眼见这几个官差双目昏昏肚腩肥大定是酒气财色通统喜欢的人物于是便将二人的盘缠都奉了上去果然那官差口风立改将二人从强盗身份升格到良民了

那军士听了他的话想也不想当即喝道:“丁三!你快把这个串通妖孽的女人绑了!自己干了坏事反倒诬告良民给拿到大牢里去竹签板子伺候看她招不招出妖怪来!”这些人作威作福草菅人命这般颠倒黑白之事从来也不知做了多少又怎会以此为意当下两人如狼似虎不顾那女子的凄厉叫喊用粗绳捆了个严实临了又用破布堵住她的嘴不让她放声哭叫可怜这好心女子满以为看见官差便遇到了救星哪知天道不良人心日下金银之力已远远胜过天理公道几个官差收了贿赂竟然反而对她下毒手人世浊恶如此岂不是叫人感叹?

师兄甚是满意又向那军士道:“将军果然目光如炬这妖妇还有一个同党却不知被她藏到哪里了那人身上似乎带有许多偷来的财宝……”话没说完听见后面土屋里‘嗵!’的一声闷响又有一阵孩子的哭叫声片刻看见胡不为抱着胡炭摇摇晃晃出来面上红得似要滴出鲜血不住的大口喘气

师兄弟二人大喜齐声欢呼道:“便是这个小贼了!”便要冲过去拿他哪知那军士听他说这人藏有财宝贪心大起呼喝一声:“你们二人退!这人是官府追捕的犯人不劳两位动手马勇你们把他擒来跟这女人一起押入大牢严刑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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