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很容易预料,一半以上的人重新将获得的钱投入到王府来了,也就是说一万贯回笼了五千贯,对此赵玄已经感到很满意了。赵志达则忙着在写凭证,让每个人收好,勿要丢失。同时另立一帐,将所有投资的情况写上。南宫高节大为好奇,从未想到世上还有这种事,就他所知,几人合资是有的,但这么多人同时投资于一处却是从未见过,不由得佩服起赵玄来,更增添了对赵玄的好奇心,发誓要探出赵玄所有的神秘。
赵玄来了兴趣,让赵志达将新的三样宝贝也给卖了,本来是连家里的东西也想卖的,但忠心耿耿的赵志达是死活不肯同意,并以辞职相威胁。赵玄无奈之下,只有放弃。
“现在所需要的是建立一个商业通讯网络。”赵玄歪着头,道:“我可以利用官府的通讯网络,但是收集市场信息还是有些困难。”官府的通讯网络只能是官府使用,民间商人是无权使用的,这也是中国工商业始终无法发展起来的一大原因。因为商人们很难掌握到各地的信息,所以不可能让资源有效的利用。商人们所赚的钱一般是暴利,因为信息不通,有些地方物资奇缺。但因此一来,中国的商业也无法通过薄利多销来扩大规模。在这种落后的商业组织中,如果有人可以利用官府的通讯网络来收集信息,必然可以大赚特赚。
南宫高节心中蓦然一动,“殿下,这个问题,我可以解决部分?”
赵玄精神一振,“哦,原闻其详。”
“但我只能管福建路一带的几个城市。”南宫高节道:“在那里我有两个朋友,虽然没什么势力,但用来探查市场消息还可以。”
赵玄眨了眨眼,将主意打到了人家的孩子身上了,“嗯,南宫先生,你不是有几个孩子吗?”
“不错,殿下有什么吩咐吗?”南宫高节用很警觉的目光看着赵玄。
“哦,我是在想,他们想不想赚点外快。”
南宫高节一听就明白,“你是说让他们打听消息?”口气不太好,明显对赵玄有意见了。
赵玄笑嘻嘻的道:“南宫先生,你不愿出人头地,你的孩子呢?难道你想让你后代永远这样?年轻人在年轻人时就要做下一番事业,老了以后才有回忆的资本,免得临死时缅怀往事时后悔万分。……”
南宫高节想的却是另一点。那些所谓的孩子都是他收养的战争孤儿,为他们找一件工作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还可以用赚来的钱再去支助别的孤儿。
南宫高节阻止了赵玄滔滔不绝的口水对空气的污染,“殿下,你的提议具有强而有力的诱惑力,我表示同意。”
“好极了,福建路就由你负责好了。”赵玄欣然道:“市场调查网络请快一些建立起来,钱可以先预支。”
南宫高节微微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向赵玄表明自己在北方也有一定的门路。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
只要有钱就好办事,又有这些熟悉当地情形的孩童穿针引线,建立一个有效的调查网并没有困难,接下来是看赵玄怎么与官府打交道,利用官方的通讯网络来传递信息。他如果自己建立一个,一来太费事,二来效果也不一定好。白手起家的人就是这一点不好。不过这一点在赵玄的心目中也不难解决,官方的通讯网络都是由韩侂胄的人主持的,只要小心与韩侂胄搞好关系,自不会有人留难。
南宫高节领命去了,先回去拟定计划书,送交赵玄过目。
“现在钱不够用,我得去找一点来。”因为要建立市场调查网络,所以赵玄顿时觉得有危机感了,不由得微微有些懊悔当时不该大方的送出一万贯。
“赵叔,宁远风还没回福州吗?”灵活的脑筋很快就想出开辟财源的方法。
“照理来说该走了,但昨天听人说他还要再住几天,大概是想上下打点一下。”
“哦,那就好,我还真怕他走了。赵叔,准备一下,我们去宁远风处。”
在临安府的大道上,一辆豪华马车进入了江福客栈,径往店后走去,却也没有人在意。
不久之后,三名全身为斗篷所掩的人从马车上下来,身后还跟着四名高大护卫,缓缓进入院中小屋。旋蹱间,却又在店外的一家大宅中出现,看来当有地下通道相连二者。
三人在密室中脱下了斗篷,原来是三名妙龄少女,看样子领头者不过十八岁,貌凝秋月,容赛春花,风鬓宫裳,外加珠串流苏圆团花坎肩,显得华贵而脱俗,浑身散发出娇艳的媚力,只是双眼中却有着阴森煞气流转。身后两人是侍女打扮,轻盈绰约,姿容不凡。从她们头上青丝所挽的双丫譬,可知她们的侍女身份,穿的却是劲装,将成熟的身材衬得曲线玲珑。主仆三人同样娇艳,同样动人,主美婢俏,风姿绰约。
“卑职左卫中郎将完颜康参见福临郡主。”完颜康半跪于地,大礼见过。
福临郡主是卫王完颜永济的爱女,十一年后,金主送铁木真之公主即是她的亲妹妹。她幼年即不喜红妆,颇有男风。十四岁即加入武威军,南征北战,积功至千户,后加入神龙密谍,前来宋境探查消息。
在神龙密谍中的地位,直系亲王的女儿福临郡主当然在完颜康之上,金主还曾半开玩笑封她为在金吾卫将军。金国先派中郎将,次派福临郡主,表明金国对宋室近年的举动极为关注,察觉了不妙的兆头。
“从现在起,江南所有的密谍皆由我来指挥。”福临郡主从袖中抛出任命书。
“卑职自当听从郡主的指示。”完颜康开始交权,顺便将江南、临安府的情形仔细的说给福临郡主。
刚刚来到临安府的福临郡主,在知晓完颜康来此快一年竟然毫无成果之后,心中不由得又怒又惊,美好的脸庞扭曲起来,极为难看。心中“无能”的怒骂差点就破口而出。
“这么说,你来了快一年,只知道辛弃疾升任浙东安抚使?”福临郡主的话语中带有浓浓的讽刺意味。
“卑职惭愧。”完颜康微低着头,“不过卑职已经重建了密谍网,相信收获会有的。”
“看起来你也确实是蛮辛苦的,连腰都扭了。”福临郡主从座上袅袅站起,美妙的指甲舒展开。
完颜康确实是有些狼狈,上次为田奉武击中左肋,一直没有恢复,脸色还极度苍白。“为我大金国效力,万死不辞。卑职本想以赵玄人头来换取消息,奈何布局仍不谨慎,致为田奉武所乘。”
“田奉武!”福临郡主目光亮了亮,“就是在战场上击毙纽古拉额扬的那位田奉武吗?”纽古拉额扬,金国享有勇士之名的战士,马上步下无人可敌。他是前武胜军都总管,在一次与宋室的边境冲突中,为田奉武斩于马下,武胜军因此大败。
“是!”
“看来晋王府还有点门道,能将这等勇将纳于门下。”
完颜康没有理会福临郡主的自言自语,“郡主,我们下一步如何进行?”
“你派人盯住赵玄,可在必要时候,保护他的安全,当然,前提是不能泄露我们的身份。”福临郡主喉中发出蝙蝠般的笑声,走到了她手下的大将,右卫中郎将费古拉身边,腥红的指甲在他的身上缓缓划下,“费古拉,作好准备,得让晋王府的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费古拉极为高大,比完颜康还高出半头,身躯如野牛般雄壮,全身都蕴含着可怕的爆发力。他咧嘴笑了笑,发出低沉的有如吼叫般的声音,“郡主,请放心,如果我见了田奉武,会将他撕成碎片的。”美女与野兽的情形,看起来极为阴森可怖。
“郡主,请恕卑职糊涂,不明其中奥妙。”为福临郡主自相矛盾的安排所困惑,完颜康率直的问道。
“既然杨次山要赵玄死,我们就要保护他的安全,如此我们才有谈判的筹码。”福临郡主道破了其中奥妙,“但是我们也要做出一些成绩来,这样杨次山才会心甘情愿的送给我们情报。”
完颜康恍然,“郡主英明。”至此,完颜康对于福临郡主的才智有了一个较为深入的了解,能在这种情形下还想到可以利用赵玄来制约杨次山,确实是超人一等,至少不是他这种武将所能想到的。想到这里,他不禁对未来多了几分期待,想必与杨、赵等人的斗法会极为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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