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赵玄沉着的用盾接剑,可是不但未能将剑震偏,反而在吐出标枪时为长剑趁虚而入,小臂几乎挨了一剑。剑的劲道可怕,变幻的角度更可怕。
赵玄策马退出丈外,总算脱出了剑的威力圈,惊出了一身冷汗。赵茹的身手不是前一阵子遇到的海盗可以比拟的。实战也与田奉武的训练不同,那只是训练,这可是真正的生死之战,虽说赵玄也有了一些经验,但两次危险与激烈的程度是不可相提并论的,上一次他可是在好几名身手高超的同伴保护之下,现在他只能靠自己了。
见赵玄脱出自己的追击,赵茹也是一怔。“再接我一剑。”赵茹鼓起干劲,再次驱马而到,剑吐千朵白莲,浮沉的剑影幻迷加虚。赵玄心头一跳,用盾牌护住自己的左半身,右手的标枪急刺而出。
空中的精芒有如雷光,*似的急洒骤飞,威猛凌厉的来回冲刺。
“啊……”在赵玄的惊叫声中,标枪为赵茹的花巧手法挑至空中,长剑化为闪电从盾牌右侧凌空劈下。然而……
随着“崩”的一声机刮响,赵茹座下的马匹发出一声高亢的长嘶,前蹄猛的扬起,差点就将赵茹摔翻在地,那必杀的一剑险之又险的从赵玄颈上掠过。
赵茹略一回头,即看到月荷拿着弩弓,对着自己。愤怒的瞪了她一眼后,赵茹不顾马的伤势,仍直奔赵玄,在巧妙的避开月荷的弩箭后,长剑再次横扫。仍在慌乱中的赵玄还是没有可能接下这一剑。
一根长矛从侧面标来,承接了长剑如山的压力。一张英勇的面孔代替了赵玄稚嫩的脸,在这张脸上充满了愤怒,“虽然是一个女人,但还是丢我们武人的脸,竟然向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挥剑。”
赵茹怔了怔,脸上因为羞愧染起了红云,她不禁强辩道:“他可不像只有十三岁。”
“问题的实质不会因为如此而改变。来吧,现在妳的对手是我,我要将妳送下地狱。”
“姓田的,有胆子冲我来,向一个女人挥刃,你还是男人吗?”不远处的费剑雪大声叫道,他手中方天画戟一次猛力挥舞,不仅迫退了越强国的进迫,还重重的击在越强国的脸上,只是自己的小腹也被刺了一矛。
田奉武犹豫了起来,手中的长矛不知该是否刺出。
“奉武,不用杀她,将她擒下来就行。”赵玄的话适时的解决了田奉武的问题。是啊,只要将她擒下,就不用担负杀害女子的恶名。
田奉武振奋了精神,以迅猛的威势刺出了手中的长矛,赵茹的长剑也幻出一道道光圈迎来。交手七八个回合后,身负三处箭伤、体力已经下降甚多的赵茹不支起来,但是还未等赵茹转念想逃,灾难已经光临。田奉武挥起的长矛击落了她手中的剑,并顺势将其击落在马下。如果是取她的性命,相信田奉武在刚才的横扫中有两次以上的机会刺穿她的身体。
摔翻在地的赵茹猛的跳起,仍不服输的她转身就想再次攻上,但迎接她的却是冰冷的箭簇。
“月茹郡主,如果妳不想被射穿一个洞再被俘,还是乖乖的抛下手里的剑。”张弓以待的吕安冷冷的道。只看他出现在这里,就知道盗贼大势已去。
双方的距离不到十步,这么近的距离,箭的速度比声音快多了,体力下降的赵茹是万万没有把握逃开的,更何况吕安还用如同火炬般的眼神将她钉在原地。
赵茹眼时的目光仍然炽烈,俏脸冰冷,只是手里握着的长剑已经不再听从心灵的使唤,缓缓从掌心滑落。一股名叫失望、苦涩、疲惫的寒流从脚底升起,迅速的蔓延了全身。
三百多盗贼真正投入进攻的不足两百,其余的一见情势不对就逃了,二百人中被箭倒到的大约有一百,另一百人被宇文逸龙、王猛突袭击破侧翼后也无心战斗,在吕安、陈普、南宫高节三人的几次突击之下败下阵来,纷纷逃窜。
赵玄的人几乎就没有伤亡,功劳大部分是用弓箭、劲弩立下的,躲在车城后镖师与侍卫多有掩护,黑夜中又看不清,自然大占便宜。所以一战下来只死亡三名,伤了十七人,其中重伤七人。而盗贼遗尸三十,被俘一百七十,其中重伤倒地的就有百余人,大部分是为箭、弩射伤的。以这么微小的代价获得这么大的胜利,可说是奇迹。只能说敌人的弱点太大、破绽太多,给了赵玄以可乘之机。
当然,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取得完胜,与金国密谍的帮助是分不开的。兀烈锋与费古拉原以为赵玄在盗贼的打击下死伤必重,怕楼群的加入会让晋王府血崩瓦解,所以特意帮助忙。如果他们早知道晋王府会胜,恐怕不但不会插手帮助,还会落井下石。
黑夜里燃起的熊熊火焰渐渐熄灭,吵杂声也渐渐散去。黑夜仍是黑夜,清风还是清风,只余下了遍山的血污与乌黑的火迹。
“这些俘虏怎么办?”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坐着一片被捆起的盗贼,南宫高节也有些头疼,所以过来请教赵玄的意见。
“杀肯定是不能杀的了。”赵玄自然而然的道:“但是留着不是在消耗我的钱吗?嗯,高节,你先将他们身上的财物充公,作为战争赔偿费。”其实按照宋朝的法律,这些盗贼可都是应该处死的。
宋代由于土地的大量兼并以及商业的蓬勃发展,地区间发展不平衡,社会矛盾激化,盗贼纵横,郡县不能制御。为加强统治,宋代颁布了《盗贼重法》,划分重法区与平法区,对于危害社会治安和国家统治的犯罪行为采用严刑峻法。宋代建国初,社会矛盾就很激烈,盗贼问题突出,严重危害宋王朝政权的统治,因此宋国对盗贼类犯罪的处罚十分严厉。《宋刑统》作为常法,对盗贼罪严惩,规定强盗持杖行劫,不问有赃无赃一并处死。
神宗熙宁四年颁布的《盗贼重法》规定,劫盗犯及其家属都要受到重惩,规定凡劫盗当死罪者,没收家产,妻子流配千里;重惩武装反抗的群盗,规定杀官吏,焚房舍,劫掠江海的犯罪,不在重法区,也以重法论处;重惩窝藏强盗的犯罪,神宗时杖配五百里,哲宗时一律处死;并督促官吏捕捉。南宋时期,凡强盗罪,都要没收家产,罪及家小。除此之外还圈定并扩大适用重法的重法区,从京畿地区逐渐扩大到全国。虽然到哲宗时期,盗贼重法废止,但自秦汉、隋唐以来,盗贼重惩的成例已经建立,再经北宋的强化,对盗贼罪的惩罚可以用残酷来形容。
南宋时,全国不分平法、重法区了,其实都是重法区。按照规定,这些明火持仗杖打劫晋王爷的盗贼都该处死,家产应当没收,家人发配边疆。好在赵玄对这种轻罪重惩的刑法不以为然,所以不想杀人,只是也不能不让他们受到一些惩罚,就将他们所有的武器、盔甲、马匹没收。
南宫高节甩了甩头,将赵玄所说“战争赔偿费”的古怪名词抛在脑后。“王爷,所有俘虏钱加起来不到十贯钱。还有,你还没有说明到底该如何处理这些盗贼?”
听到所有人的钱加起来不到十贯钱,赵玄怔了怔,再打量坐在地上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软。中国农民,尤其是大山附近的农民,一般极为纯朴。如果能活下去,他们一般是不会铤而走险的,就算是为别人做牛做马,也会拼了命的支持。看眼前这些人,大多数人很可能是因为走投无路才被逼上山作贼的。
“那算了,等天亮,将他们送到衢州城的雄略军与威果军。”赵玄有些无奈的道,此去泉州千里,总不能将他们都带着。
“可是。”南宫高节犹豫了一下,“将他们送到衢州城里,很可能都被处死。”衢州是军城,雄略军与威果军都是行动果敢的军队,如果抓到盗贼,唯一的后果就是枭首示众,而不是如其他地方官一般以朝廷名义招安。
虽然宋朝的强盗法律明文规定的极为严厉,但实际执行起来却是两个样。从地方官的角度来看,如果严惩盗贼会加剧地方利益磨擦,以严刑酷法加诸乡里,会引起更大的骚乱,另一方面盗贼的出现又会影响自己政绩,两面不讨好,如果能够招安盗贼,却是两面讨好;自上层来看,本朝因为各方面原因,武备不振,地方尤其薄弱,因此往往热衷于招安“义军”,宽贷“盗贼”,并以义军与盗贼打击金国入侵者,岳家军与韩家军的组成中即有大量的盗贼与义军。北宋末年,宋国曾宽贷大盗,“天下盗起,往往攻城屠邑,至兴师以讨之,然得贷亦众。”南宋初这种情况更有进一步的发展。
两浙路在历史上一般都是平法区,但衢州却是军城,周围群山环绕,盗贼众多,治安极为看重。城中驻有的崇节军、雄略军与威果军本来就负有围剿盗贼的义务,如果将这批盗贼送上门,很可能用重法处斩。
赵玄苦恼起来,杀不能杀,放又不能轻易轻,让别人代为看管还不行,真让人为难。“有没有将他们招安的可能?”赵玄用商量的语气与南宫高节交谈。
“招安是有可能的,但无法保证都是真心投降的。说不定赵仁、刑静打过来,他们会里应外合。”南宫高节苦笑着道。用赵茹性命威胁费剑雪,宇文逸龙成功的从他的嘴里得到了甚多的情报,这次拦截赵玄,以赵仁为首,刑静、许修、王之相等人为辅。看来赵询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本家,对外人不太放心。
“这样吧,你先挑选一批忠心的人招安,其余的等一会再说。”赵玄无奈的道。
“那个单健豪倒是个人材,不过可能不会投降。”
“叫他过来看看。”
天形的挑错,我直接就接受了,这就来改。
对于koghf,我要说一声谢谢,你一言解决了我疑惑的问题。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么惨烈的事竟然能绵延十年之久,还是兄台一句反攻倒算提醒了我。想来面临60、70年代那种局面,不用如此惨烈的方法不足以快速打破传统与道德的羁绊,否则不大可能会在78年就有改革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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