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特别高兴或特别不高兴时都会叹气。
但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所以也只有叹气。
“你又被雇去揍人了?”门外的人问。
“揍了。”小马懒懒地答道。
“这次揍的是什么人?”
“一个打老婆的人。”
“......”
“你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这种崇高而伟大的使命会不会压死你。”
“放心吧,二百两银子还压不死我。”
“...看来这位挨打的夫人的火气倒真不小。”
“无论哪位夫人被老公用正宗的铁砂掌打了一顿,火气都不会小的。”
“你揍的是“铁掌翻天”薛天恨?”
“我个人认为,他应该改名叫薛天打,天打五雷轰的天打。”
不揍女人,或许会被人笑话成无能。但如果你揍了,那么你就真的是无能了。
这是小马最痛恨的三种人之一。
“死者身着湖绿色长袍,是京城段家老字号的上品,价值一百两;脚穿薄底快靴,是江南掬水坊的上品,价值七十两,就连内衣内裤也是本地女人街的上品,价值五十两。”县衙上下小马看得最顺眼的人就是这位管家,他或许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全占齐了,但绝对不罗嗦。
“你的意思就是这样一位阔得吓人的大爷莫明其妙的丢了脑袋后,递上拜帖你家老爷的府上去做客了?”小马睁开一只眼问。
“不错。准确的说是到茅房去做客。我们发现他时,这位大爷正端坐在茅坑上。”
小马的眼睛亮了,一咕碌从床上坐起来。
“走,带我去见那位大爷。”
外边的人反倒叹起气来。
“你是见不到那位大爷了。”
“为什么?”
“因为那位大爷已经被人买走了。”
小马差点被气昏过去,只差一点点。
“你别生气,”门外的人话声中带着笑意,“因为那个人出价实在太高。”
“出了多少?”
“三百万两白银,不是银票,而是三百万两白花花,看得见,摸得着的白银。”管家的声音听起来很真诚,“我们老爷知道你未必会去找他丢的三万两,现在天上掉下这么大的一个馅饼,他怎么会错过?”
“那么你可以走了。”小马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我为什么要走?”门外的人显得很惊讶,“你不跟我走我怎么可以走?”
“拜托...”小马呻吟道,“虽说我很感谢你来陪我聊天,还给我讲了这么有趣的故事,但你要是还不走的话,我就只有用拳风把你送回衙门去陪你们那位不怕被馅饼噎死的老爷聊天了。”
“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门外的人说的很坚决,“就算你要一拳把我打到火焰山我也不走。”
“这又是为什么?”小马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很痛,痛得比一气喝下三坛烧刀子后早晨醒来时还要厉害。
比起要钱不要命的人,还是纯粹不要命的人更让人头痛。
可门外的人回答的比误入气管的烧刀子还要命。
“因为我们老爷顺便把你也给卖了。”门外的人解释道,“三百万两银子,恐怕他连自己的亲妈都能卖,更何况你这个名誉捕快?”
门开了,不,应该说是门飞了。
门飞到了火焰山。
小马,不,应该说是抓狂的小马冲了出来,一把揪住了门外人的领子。
“带我去见那个冤大头,我要...”
后边的话没有说出口,不是因为忽觉不雅,而是小马的舌头忽然抽了筋。
门外的人不是管家,却偏偏还抄着手用管家的声音悠悠的道:
“你已经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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