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看杨伟几个。乐了。上身穿着四不像的协警服。不过挂了交警常套的那种醒目带。带夜光的那种。大慨是心理作祟。越看越像假的。特别是寸头矮胖个的金刚。穿上东西不伦不类。像个大陀螺。
几个人笑着。金刚讪讪问杨伟:“哥。这……成不。我什么都敢干。扮警察这事我可没干过。”
“怎么。不敢干呀?”杨伟笑着。
“不……怎么扮也不像呀?咱们都就一群贼胚子。怎么打扮都带三分贼相。”金刚讪讪说着。倒的确有分自知之明。
“对呀!”杨伟笑着说道:“所以我们才晚上出来。晚上碰见个警察。你说他是真的还是假的?有贼相也没人能看出来……都过来。一会咱们这么这么………”
杨伟和一干混混。头碰头商量着。看样。又在密谋什么坏事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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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
听筒里传来的在高处望风的贼六。杨伟看看时间。时针指向了二十二点一刻。一打马达。警车从山凹里开出来。靠在路上……四五个穿着警服夜视条。手里拿着对讲机的交警的人陆续站到车上。车前放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这是交通标识。轮子里拿了一红灯。一摁按纽。呼闪着……
这架势。任谁一看也是交警路上查车。
可能没人想到在这一线耽搁了十天的警察们。已经放大假了。
这司机出门有三怕。一怕交警乱查二怕车匪路霸。第三怕才是车坏抓瞎。来的车队正是休养了一天重上阵的长平车队。这个车队带头的是老古的本家兄弟。叫古铁明。不过这日子过的可没古建军潇洒。四十出头了还是靠着古建军原来的底子才拉了一帮司机跑车长途贩煤。今天走一路顺风。往常的规律是大堵之后有大顺。憋了十天才终于重新上路。一路小心翼翼地出了长平过了凤城。上了这条熟悉的路。出了凤城已经快接近煤管收费站了。车上的助手远远地看着夜色里的红灯。再一细看。有点诧异地说道:“古哥。前头怎么有查车的?”。
“妈B。吃饱了。大冷天还窝这儿。”铁明说了句。
这是头车。就见车下的交警作了标准的停的姿势。这大车轰轰隆隆靠着路边停下来。古建明一拍车门。赶紧下车了。
说是说。骂是骂。这帮爷们可惹不起!
一条车龙。缓缓地停了下来。老古上前照例是老办法。恬着脸先是笑。后是递烟。一般情况下交警都不接你的烟。在未搭成协议没挑出毛病之前。那脸绝对比凤城的天气还冷。
果不其然。黑暗里看不清楚这个交警的长相。只听的冷冷地说道:“驾照行车证!”
这是规矩。啥人查啥东西。老古忙不迭地递上驾照和行车证。嘴里客气地说道:“这位大哥。咱这是长平赵三哥的车队。和你们交警刘大队长很熟的!”
话里客气。当然是怕人家挑刺了!
不料那交警并不买账。虎着脸一点都不客气。说道:“把他们驾照行车证都查查。看有问题没!记分卡都还在不在。别见着交警就叫哥套近乎。有意思么?”。
那交警。看不清面孔。不过听声音倒是很正直。
后面的几个人随着这话音就上前了。直接的把搬着门扣敲敲车窗。都是一个腔调没有更多的废话:“驾照行车证!”
天下事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司机无法无天。但见了这大沿帽的交警可最怵。不过这事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交警拽就拽在能查车上。不查你驾照和行车证查什么?
前面的收着驾照后面这古铁明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凡查住车。一般情况下交警都是借故拿着你的驾照和行车证然后在你车上挑一堆毛病。直到说的你这车肯定不能上路。上路就是违
不过只要你能送的上送的合适。管你什么车。管你违法。你爱怎么走就怎么走!
“大哥大哥。您看我们这车队。两证齐全。肯定没假。费用缴的清清的今年刚上的新车。真没有毛病。”古建明解释着。一会又围上来几个司机。两证被收了。不知道什么意思。
黑车队名为黑车。但分几种。这种跑外省的黑车是相对于偷逃煤税费而言。车载的各类证件却是很齐全。
“是吗?没毛病吗?”
大个子交警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摸了张皱巴巴的纸。却是个红头文件。拍着纸张说:“凤市第七十二号文件。治理超限超载。你这车载重多少?你拉了多少?你这车高多少。有五米二了吧?知道上次堵车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你们不遵守交通规则。有法不依………交通安全靠大家。你这么不遵守交通规则。让我们交警的工作怎么做!?”
这交警一番义正言辞。倒把围观的几个司机说的哑口无言。全蔫了!这话句句在理。说到了点子上。可反过来说了。凤城一线的拉煤车。不都这么干的吗?
看着收驾照和行车证的几个交警回来了。那人喊着:“把他们的驾照行车证登记造册……”
重车超限超载是凤城运煤的老毛病了。不是今年才查。而是年年查。但查也白查。照超不误。怎么说呢。不抓你你拉多少都不是问题。抓你的话。这大大小小都是毛病。这句说的司机们心虚。围在一起商量着。看着几个交警在警车里已经开始登记了。心虚不已的古建明忙着打电话请示。一会功夫又回身到车里。手里攒了一摞钞票。使着眼色让司机们都上车。朝着警车旁边站着的那人。悄悄往那人手里塞……
边塞还边说:“大哥。这小意思。两千块。行个方便成不?现在都十点多了。我们找人也没地儿找不是?回头赵哥来凤城拜访你们三中队领导怎么样!”
那人笑着。仿佛很满意似的。不过却把钱推回去没有收。拍拍古铁明的肩膀笑着说道:“哈……放心兄弟。都自家人谁查谁呀?知道你们是鸿煤场出来的车队。赵三刀我认识。钱就不收了……今儿不查你车也不扣你本。可我们的公事公办。我们呢。就是做个统计调查。看看一天这超载车能过多少。上面准备着大查呢?这样吧。天这么冷。我们回煤站登记一下。过三十分钟到前面煤焦管理站找我要本……”
这理由倒也充分。理论上如果路上大查。黑车队早接到通知了。那警车载着几名警察。一调头走了。
“就这么走了?”
古铁明隐隐觉的那里不对。可不知道究竟在哪里不对。不过时间耽搁不。上车一鸣笛。车队缓缓地向着煤焦管理站驶去!
*……等啊……
*……等啊……
快到零点的时候。古铁明毛了。这两证不随车。可怎么出省!?等到了煤管站找了一圈。压根就没这人没这车。再往回一打电话。更毛了。长平后面跟来的两个车队。在一个多小时里遭遇差不多都被交警拿走了驾照和行车证。这比施了定身法厉害。没证没照。这重卡还真没人敢跑长途。
坏了坏了……古铁明叫苦不迭。这下惨了!他娘滴。什么世道。连警察也有假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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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伟一行的车里。笑声不断。一个多小时里一直是笑声不断。
第一拔绕过煤管站绕着上了高速路。从高速路直奔长平。半路绕进二级路。堵了第二拔车跟着马不停蹄又奔袭十几公里。把最后一拔小车队收拾了一遍。扮交警拿行车证和驾照简直比在自己口袋里掏东西还方便!
警标一撕。警灯一卸。那车回复了普通桑塔那的样子。两辆车奔袭了二百多公里。收罗了二百多套行车证驾照。大摇大摆地往回走了。
杨伟在车里谑笑着数着手里的蓝色深色的驾照和行车证。喊着驾车的轮子:“轮子。开车慢点。后面又没有撵你。”
轮子应了声。后座上过了把瘾的金刚嘿嘿笑着伸着脑袋说道:“哥哎。这司机见了交警相真老实。我从头到尾就只说了五个字。驾照行车证。……嘿嘿。一个一个老老实都给我了!”
“哈。除了见了交警老实。见了谁也不老实!”杨伟说了句。
“哥。咱们拿人家这证件干嘛?”轮子说了句。
“嘿。没有了这两证。我看他们谁敢上路。别说出省。在凤城都不敢走!”杨伟坏笑着。
“人家补办一个不就行了。”
“哈……这黑灯瞎火他去那补办?就办也是是十五天后的事喽!”杨伟笑着。抖出了底。这办法也是只有一个目的。不让长平的煤出省。重卡出不了省。他们就没治。
几个人一省悟到这儿。都笑了。笑着金刚说道:“哥。咱们干脆连收本带罚款都办了不更好。这家伙。一上的罚多少呢?”
“咂。该你胆大你发怵。该你胆小你比驴胆还大?收了钱性质就变了。”杨伟说道
“这东西咋处理呀?这么一大堆。”金刚提着杨伟递过来的两个大塑料袋。诧异地问了句。这家伙不能吃不能喝。杨伟还很仔细地把驾照和行车证分开。分了两包。
“呵呵……给赵黄群送一包去。那货色见钱眼开。让他好好宰宰赵三刀的车队。让他们先斗个不亦乐乎再说。”杨伟笑着。
车行了十分钟。在路边一栋标着“司机之家”的饭店前。贼头贼脑的金刚趁着黑把一包全部是驾照的扔到了饭店左近的垃圾堆里。几个人的车远远过了两公里。轮子架着红外线望远镜。众人诧异地看着杨伟从车里翻出个小皮球来。换了手机卡。小皮球咬在嘴里开始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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