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坐在一个山洞的大坑边,等啊等!越等越无聊,越等越想打瞌睡。幸好她不是人类的女孩子,要不早就等不下去了。你有见过那个女孩子坐在大坑边傻等的吗?除非她在拉屎。和困倦交战数合之后,小姑娘终于投降,裹了一条毯子就躺在血河上空的山洞里呼呼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韩风背着那把黑魔剑从大洞里爬出来。他四周看了看,这里的一切和他走的时候没有变化,但自已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风信正躺在地上,似乎睡得很沉,韩风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娇巧完美的脸庞,轻轻地抚mo着她的长发。心想,这丫头真是太单纯了,什么地方她都睡得着啊!这世界变化得如此之快,如此诡异,她却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等的人会不会回来,会不会变心。也许这个小妖精虽然知道怎么样变成人的样子,但还没有学会人类思考的方式,还不懂得出卖、欺骗和背叛之类的东西,她甚至连危险是什么都不知道。
韩风偷偷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轻轻地抱起风信,转身走出山洞。又是一个清晨,天还没全亮,树林里的鸟雀已经开始此起彼伏地互相招唤,除此以外只有宁静。
山洞口的草地上一只巨兽忽然一跃而起,冲着他撕牙咧嘴,口里还发出低低的吼声。
怎么?你也想咬我一口?韩风看到它背上的鞍座,料想这必是风信的坐骑。他把手指放在嘴唇前,冲它“嘘!”了一声,又指了指风信,做手势说她在睡觉,不要吵。
那巨兽楞了一下,居然真的安静下来,围着韩风身前身后转了几圈,好象在研究他是个什么东西。韩风并不理它,抱着风信向前走去,那巨兽忽然跑到前面路上乖乖地趴下来。韩风笑了笑——真是聪明仔!他抱着风信坐到巨兽的背上,两腿一夹,那巨兽便撒开四蹄飞也般向群山中跑去。
这家伙跑起来还真是平稳,非但一点颠跛都感觉不到,甚至连声音都没有!莫非这厮根本就不在地上跑?韩风好奇地弯下身了去看巨兽的脚时,不禁吃了一惊,巨兽的大脚踏下去的时候也离地有三四寸高,原来它根本是在凌空飞行。心中正自奇怪:它这算是在跑还是在飞呢?
忽然听见风信说道:“你看它这么卖力的跑,是不是很搞笑?”原来风信吹了风,又被韩风动了一下,醒过来。看韩风似乎对巨兽奔跑的方式很有兴趣,正搂着他的脖子问。
韩风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风信笑道:“有一会儿了,只不过在你怀里很舒服,想多睡一会儿而已。”
韩风伸手就去捏她的鼻子,说道:“好你个小懒虫!这么喜欢赖床,怎么不变成一只猪?”
风信嘻笑一声,从韩风怀里钻出来,光滑的身子轻巧地一扭,躲到他背后,说道:“我的鼻子本来就这么扁,不给你捏!”
韩风也不再回身来捉她,双手抱着一条腿坐在前面,似乎在看远处的风景,嘴里说道:“你这位老表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从未见过这种动物。”
风信坐在韩风身后,从鞍袋里拿出一把小木梳理了理头发,一边把苇笛别进发结里,一边说道:“什么老表啊,它可不是我们妖族的,它叫小垣。”
韩风等风信理好了头发,一把把她又搂过来,问道:“它不是你们家养的吗?我还以为只有你们妖族有这种怪兽呢!它从哪儿来的?”
风信道:“我也不知道,有一天我在山上闲逛的时候碰到它,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总跟着我。后来我就带它去见我师父,师父说它是一只上古神兽,一定哪个神仙家养的,反正不是妖怪。它好象跟着人家学了一些什么法术,可以长生不死,可惜天生太笨,始终不明白智慧是什么,于是就在山林间浑浑噩噩地闲逛了上万年。它为什么要跟着我,连我师父也不明白。”
韩风还是不知道这巨兽到底是什么,不过他也没有兴趣把这问题深究到底,反正风信也不知道,管它是什么呢。
“没有智慧未必是一件坏事,也许它并不象看起来那么笨,有个叫释迦牟尼的老东西说的什么来着: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唯以妄想执著不能证得。根本就是骗人,智慧就这么简单?是猪是狗全都有!又不见它们会打牌,我就不信猪狗也会有什么妄想执著的,要成佛它们最早修成了。不过一个生物存在于天地间这么多年一定有它自已的目标和使命,总有一天我们会知道的。我奇怪的是它应该是会飞的,为什么还这么疲于奔命呢?难道它不知道自已会飞吗?”
风信调皮地捏着韩风的鼻子,嘴里说道:“我师父也这么说,但我用尽了一切办法,不论怎么教,它就是不相信自已会飞。没办法,就让它去跑吧,反正它跑起来也挺快。”
韩风说道:“我就不信没办法让它飞。”说着一提缰绳,在巨兽的屁股上用力一拍,驾着这东西向一道悬崖上驰去。
风信打了个哈欠说道:“没用的,我早试过了,它绝不会从那道悬崖上跳下去。”
韩风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并不说话。
只见那巨兽象个火车头一样在碎石和杂草间轰隆隆向悬崖上冲去,看它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要一直冲出去。但快到崖边的时候它就开始刹车,四只脚向前刨了一条十几米长的浅沟之后刚好稳稳地站在悬崖边,昂首挺立,似乎在说:“我就是不跳下去,你耐我何?”
风信笑得弯了腰,拍着巨兽的头对韩风说:“我说了吧!它不会跳的,你也别想推得动它,它不想下去,谁也推不动。”
她的话还没说完,韩风右手一个金色的火球正砸在巨兽身后的地面上。这石块本来就是悬空的,哪里经得住赤烈爆炎拳的凶猛轰击。“轰”的一声,两人一兽夹着大量的碎石块从悬崖上掉下去。
也亏得这只巨兽,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竟能转身,四肢在空中扒了几下,前爪居然又搭到崖边了。
眼看它又要爬回来了,韩风一声冷笑,双腿紧夹着鞍坐,揪住它背上的鬃毛,左手带着雷鸣一掌击在山崖上,硬把巨兽拖出来十几米远,它再也爬不回去了。
两个人坐在巨兽的背上一起往下落,耳边的风吹着风信的长发向后飘,不过她倒并不害怕,只是紧紧的抱着韩风说:“你真狠!它要是不飞起来的话岂不是会摔死它?”
韩风拍拍她的头说:“放心好了,它一定会飞起来的。一定要突破自已才能变得更强,总做自已会做的事永远都不会有进步的。”
风信好奇地看着他,这个少年真奇怪,世界总是一天天,一年年,这样重复重复再重复,在重复中完善,在重复中进化,师父说的:这叫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他却偏偏要去做那些没做过的事,哼!总有一天会死得很难看。
地面越来越近,她抱着巨兽的脖子,在它耳边说:“小垣!不用怕。以心守气海,阳既下临,阴即上报,是以化为云雾,蒸熏百骸九窍,无所不达,就象你平时跑步一样,控制好身边的风,和天空融为一体。”
这巨兽不知听不听得懂,开始的时候四肢乱扒,渐渐也不再慌乱了,足下生出一团无形云气,裹住全身,在落地前的一瞬忽然拉起一条弧线,伴着风信的欢呼声一飞冲天。
脚下的地面越来越远,这只巨兽越过山顶,笔直的冲上云宵,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了。等眼前的云雾散尽,两人顿时眼前一亮。高大的雪山变得这么渺小,初升的太阳在云层后射出一道道灿烂的霞光,似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一朵朵白云从脚下飘过,从上面看白云才发现原来它们离地面竟这么近,在地上的时候怎么就觉得白云这么高不可攀呢。
一行大雁在他们身边“扑、扑、扑”地扇着翅膀向前飞,风信顽皮地对它们吹了声口哨。可这帮家伙并不理会美女,只有离他们最近的那只弯过脖子看了他们一眼,又跟着同伴们酷酷地向前飞去,风信趁机对它们扮了个鬼脸。
韩风坐在后面,用两只手搂着风信的纤腰,灿烂地阳光剌得他要眯着眼睛才能看清眼前的景色。群山中出现一块圆形的盆地,盆地里全是茂密的森林,一条大河象闪亮的缎子一样在森林中蜿蜒流过。流水在森林的中央拐了个弯,冲刷出一块相当大的林间空地,巨兽就冲着这块空地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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