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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相逢忆故人 对面识英雄(1 / 1)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秋知雨见赵师宗攻至,手中长剑疾转,一式〈千花万树风入衣〉,以攻为守,阻其〈狂漠刀法〉凛冽攻势。她是钟湘玉的大弟子,又受过祖师褚典云的亲自点拨,功力最为深厚,虽稍逊恩师,仍享誉蜀中。尽管赵师宗功力在她之上,但〈神女剑法〉变幻莫测,被她施展开来,一时也无法取胜。秋知雨身后的一众同门知道大师姊功力高强,也不相帮,便围在了钟湘玉的身后。

詹湘云正与钟湘玉斗得难分难解,见状咯咯娇笑道:“喂,师姊,要倚多为胜吗?”

她的丈夫万湘杰拔剑在手,嘻嘻笑道:“娘子不必担忧,为夫倒要看看她们最近有何长进,来来来,尔等尽管结下〈四象剑阵〉,也好让师叔我活动活动筋骨。”

常青却在一边暗自纳闷,心想这钟湘玉的弟子皆是女子,〈典云剑斋〉也似乎都是女子组成,缘何会有万湘杰这名师弟存在?却不知巫山剑派分有两个〈剑斋〉,女弟子集结在〈典云剑斋〉;男弟子便集结在〈扶余剑斋〉,剑派的总掌门却是万湘杰的师父陈扶余。原来陈扶余与褚典云是一对夫妇,但当初并不在一个门派之中。三十年前,褚典云忽然心灰意冷得退出了原先的门派,加入了丈夫的巫山剑派中。夫妇二人开始倒也十分恩爱,孰料褚典云似乎遭遇了什么变故,忽然结庐修行,当了道姑,夫妇关系自然逐渐冷淡。她功力丝毫不弱于丈夫,便想自己招些女弟子,成立了〈典云剑斋〉。不过夫妇间名分仍在,陈扶余门下的男弟子自然还是尊称她为师母,与其门下的女弟子之间自然也成了师兄妹的关系。

万湘杰是陈扶余的得意门生,得师真传,品行却是不端,不仅与褚典云门下的詹湘云私通,还私下结交了西夏国的权贵。陈扶余知晓后,一怒之下将他逐出了师门,他便索性携着妻子詹湘云一起投靠了西夏,成了〈大夏敬天营〉中的高手,排名在赵师宗之下,位居第四。

钟湘玉门下的女弟子纷纷拔出长剑,但只有七人纵跃出去,结成了一个古怪的剑阵,围住了万湘杰。万湘杰顿时明了,知道有几名女弟子因为曾被赵师宗点了穴道,尚未恢复,无法结阵,便影响了整个〈四象剑阵〉。常青知道,在古代通常将黄道带上的二十八宿分成四个大天区,用动物的名称来命名,便叫做四象,每「象」都含七宿:分别为东方苍龙(包括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北方玄武(包括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西方白虎(包括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宿)、南方朱雀(包括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四象剑阵〉便是模拟二十八星宿的排列和变化所创,但每一象又可独立成阵。每一位女弟子从小就认真操练一个星位,与其余六位同门配合,方能使阵法显出最大的威力。先前被赵师宗点了穴位四名女弟子,两位是东方苍龙剑阵的弟子,两位是南方朱雀剑阵的弟子;再加上正与赵师宗缠斗的秋知雨居北方玄武剑阵的“斗”位,上述三座剑阵便无法展开,仅余下西方白虎剑阵可以启动。西方七宿计有五十四个星座,七百余颗星,它们组成了白虎的图案。奎宿由十六颗不太亮的星组成,状如鞋底,算是白虎之神的尾巴。娄宿三星,附近有左更、右更、天仓、天大将军等星座。胃宿三星紧靠在一起,附近有天廪、天船、积尸、积水等星座。昴宿即著名的昴星团,其内有卷舌、天谗之星。毕宿八星,状如叉爪,古代将网小而柄长者称为毕,毕星又号称雨师(箕星为雨伯),又名屏翳、号屏、玄冥(与室宿相同),古代以毕宿为雨星。觜宿三星几乎完全靠在一起,状若樱桃小口。参宿七星,中间三星排成一排,两侧各有两颗星。七名女弟子便模拟这些星宿排列变化,长剑转动,启动了剑阵。

这一剑阵,虽是威力无穷,但万湘杰的妻子是〈典云剑斋〉的门人,早已将这些阵法的要害教会了他。万湘杰只一眼便看出了阵法的虚实所在,当下清啸一声,身形飘忽,施开巫山剑派的〈巴山剑法〉,抢在一名女弟子之前,踩住了“奎”位,长剑连划光晕,将其余六名女弟子迫开。踩住了“奎”位,便似踩住了“白虎”之尾,无论其如何腾挪躲闪,也无法再变化。

七名女弟子心中焦急,拼命的迫攻万湘杰,却使得阵法愈趋混乱。常青心知这七名女子难免落败,自己却又爱莫能助,不由有些怅然,便在这时,突听得从雾气朦胧的淀湖中传来了一阵优雅的箫声,箫声抑扬婉转,似诉情衷、似道炎凉,由远及近。常青抬目努力向湖中望去,隐约见到一叶小舟迅速驶来。

万湘杰毫不理会箫声,兀自得意洋洋,面上仍是带着笑意道:“休怪你们师叔我不讲情谊,看我破阵!”说罢,自“奎”位前踏“娄”位,令整个“白虎”剑阵大乱,他正待出剑一一迫开七名女弟子,却听得身后的箫声宫调陡然一变,由“角”音骤转“羽”音,箫声尖锐,隐含一股劲风,直透入他的耳际。万湘杰微吃一惊,急运内力相抗,同时长剑一转,迫开两名试图夺回“娄”位的女弟子,转身便要踏回原先的“奎”位,在阵中占据有利的条件。

箫声倏停,却有一个男子的声音笑道:“诸位姑娘不必惊慌,我来助阵!”话音刚落,一道人影破空而来,正抢在万湘杰之前踏在了“奎”位之上,手腕连振,手中洞箫连点向万湘杰胸前的数大要穴。

万湘杰被阻在“娄”位,身后是七名女弟子长剑相迫,身前是一柄洞箫相袭,腹背受敌,自是狼狈。幸他功力深湛,〈巴山剑法〉施将开来,剑身疾荡,震在洞箫之上,身形借力纵开,避过了身后数柄长剑。但这一震之力却隐有多层后劲,令他气血翻涌,被逼迫出了阵外,慌忙气沉丹田,抬目细看究竟是何人出手阻挠。

常青在一旁看的真切,那手持洞箫之男子约有二十三、四年岁。虽着一身青衣薄衫,但长身挺拔、俊眉朗目,当的上是一位美男子,只于眉宇间略带一丝萧索之意,令常青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此人似乎是如此的熟悉,自己好似在何处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那男子退出了“奎”位,由得七名女子再次顺利结成“白虎”剑阵,向着与詹湘云兀自缠斗的钟湘玉一抱拳道:“在下燕青,奉卢大哥之命前来会合,方才见到钟掌门的焰火信号,便立刻赶来。”

他此言一出,常青脑海中一片轰鸣……燕青?不是《水浒传》中的燕青又是何人?

詹湘云一剑〈迸泉飒飒飞木末〉,幻起三层剑气,迫开钟湘玉,口中娇笑道:“原来小哥便是江湖上闻名的‘浪子’燕青?果然生的俊俏。”

钟湘玉还以一剑〈一声已动物皆静〉,破掉了詹的剑气,反守为攻,令詹只能全神应付,口中道:“燕公子,缘何卢大哥自己不来会合?”

常青脑际又是一震……这卢大哥,八成便是《水浒传》中的卢俊义。

燕青叹一口气道:“卢大哥中了李伉师叔之子李铭功的奸计,被诱出了大名府,与其过了招,虽迫退了李铭功,自身却也受了内伤,便嘱在下前来,相助周老爷子与钟掌门。”

正说间,那边厢的赵师宗于三十余招后已稳占上风,秋知雨只得采取守势,每一剑都撒下层层剑网,阻其〈狂漠刀法〉的进袭。赵师宗对这美女早已爱煞,又见到万湘杰受挫于一名年轻男子,便一心想擒秋知雨入手,占据主动,当下出招愈趋疯狂,逼得她节节后退。一众同门女弟子虽想上前相助,却被赵师宗的刀气阻于外围,无法入内,形势已是十分危急。

燕青见状,足尖一点,身形跃起,半空中将洞箫凑近口唇,引“变宫”调,骤转“徵”音,气劲射出,直取向赵师宗的耳际。同一时间,常青见秋知雨危急,心里感激她先前相救自己,顿时忘却了自身的安危,收回了抱住娟娟的双手,用尽全身力气下得小舟,拾起岸边的一根枯枝,向着赵师宗冲去。无奈他全身无力,方接近赵师宗三丈范围,已被其刀气所阻,寸步难行。

赵师宗被燕青的箫声一震,身形略受阻滞,他大吼一声,双目精光暴起,左手持刀向半空连划,顿时刀光大盛、刀气纵横,旋即集合阳刚内劲于右掌之上,施开〈炼神拳〉,当空轰向燕青。

秋知雨布下的层层剑网立被刀气所破,无奈下只得抽身后纵。燕青在半空中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不敢硬碰,身形斜飞开去,避过了一拳。但这样一来,秋知雨也侥幸脱险成功,她所在的北方玄武剑阵其余六名同门师妹纷纷仗剑而上,与她一起结成了剑阵,七剑相合,威力大增,饶是赵师宗自命不凡,也有所忌惮。

赵师宗只觉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正巧瞥见了常青正手持枯枝艰难的站在岸边,心里恼他屡坏自己的好事,眼中杀气充溢,左手弯刀隔空飞出,旋转变幻,直取常青的面门。

常青心叫“糟糕”,只能竭尽余力,施开〈常式太极剑〉中最为精妙的一式〈大魁星〉,用手中枯枝连划数个圆弧,想阻挡破空袭来的弯刀。弯刀去势不殆,甫一触及枯枝,便已将枯枝绞的粉碎。常青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口中鲜血狂喷,向后倒去,眼看弯刀已是无比接近……这一瞬间,燕青与秋知雨皆是奋力赶来相救,尽管娟娟这名丝毫不会武的少女,也知道常青危在旦夕,顿时心如刀绞……

突然,一道迅若流星的身影自斜里飞出,人未至,长袖先拂,恰巧挡在了常青的身前。那弯刀是赵师宗在西域请名匠制成,端的是锋利无比。孰料撞至那长袖之上,竟然如同击在虚空里一般,毫无受力之处,“当啷”一声,掉落在地。燕青抢上数步,扶住了常青,见他仍有神志,不由吁了口气。娟娟下得小舟,相助扶住起了常青,心下又是欢喜又是担心,珠泪夺眶而出。

赵师宗却是大惊,定睛细看,却见一名长袖飘飘、须眉俱白的老者正站在了常青身前,上下打量着自己。这老者慈眉善目,穿着一身道袍,身材微胖,也不知是何路数。赵师宗凶念大作,双拳一摆,〈炼神拳〉激起数道狂风罡劲,直扫而去。

那老道双袖一展,对上了赵的双拳,四道罡风激碰,赵师宗陡觉一股莫可名状的内劲自老道袖间传来,顿时大脑轰鸣,知道了他的身份,心下胆寒,慌忙向后闪避。谁知那股似有若无的内力如粘如离,顺着赵的双拳,循经脉逆上,顿令赵五脏气血翻涌,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那老道的双袖却依旧缠着赵师宗的双拳,无论其如何腾挪闪避,老道如影随形。赵师宗心下绝望,正待狂呼万湘杰与詹湘云来救自己,突觉老道的双袖气劲略有阻滞,余力略有不济之感,还以为是老道开恩放了自己,怎肯错失良机,用尽全身功力,向后倒飞数丈,夺路狂奔而去。

那边厢其余人等早已罢斗。詹湘云与万湘杰夫妇二人面色苍白,显然很是惧怕这名老道。钟湘玉见赵师宗逃脱,便问道:“周师伯,您老人家缘何放虎归山?”正要追赶,那老道叹一口气道:“罢了,穷寇莫追。”双目扫了一圈詹湘云与万湘杰二人,阖上双目道:“去吧,都去吧,只要尔等不去太湖惹事生非,便由得尔等回西夏。”

詹湘云与万湘杰如蒙大赦,惶惶然向着老道深施一礼,回到岸边,上了一叶小舟,匆匆而去。

常青只觉五脏六腑气机紊乱,再加上任督二脉电流纵横,饶是再刚强,也不免呻吟出声。那老道抢步而回,右手三指探出,正要查诊常青的脉搏,钟湘玉大叫道:“周师伯,不可碰!”

老道一愣,右手停在半途,正待相询,却听得有一名少年急匆匆的大叫道:“师父,您老人家不可用劲,不可啊!”

钟湘玉一怔,心忖周师伯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小徒弟?正纳闷间,又听得另一个声若洪钟的少年吼道:“师父,俺帮你出手杀贼,您不可动手,不可!”

话音刚落,一艘中等规模的商船渐渐驶近了小岛,两名少年自船上一跃而下,急急赶到了老道身边,一边一个,稳稳扶住。常青虽觉难受,也好奇这老道和两名少年是何来历,便张开了双目……入眼的两名少年,都是十五、六岁年纪,一名手持长枪,生的浓眉大眼,配以国字脸庞,显得气宇轩昂;另一名手持双锏,生的虎背熊腰,配以黝黑面庞,显得憨厚老实。

常青只觉得那浓眉大眼的持枪少年一脸正气,隐具英雄领袖气质,着实不凡,不由多看了几眼。半晌心里一动,回头瞅了瞅燕青,突然“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娟娟下了一跳,慌忙问道:“常先生,不要紧吧?”

燕青虽觉这名怪发男子有些古怪,但知他生具侠义心肠,心底也有几分佩服,此刻见他双目牢牢的盯着自己,不由奇怪的问道:“这位兄台,你我莫非是旧识?”

常青心潮翻涌……这一刹那,他的脑海中闪现出了那名在自己进入时空之前所遇到的神秘人,是的,燕青,便是那名神秘人!常青记得,那时所见的神秘人亦自称“浪子”,手持洞箫,年岁虽约有三十五、六,且须髯较长、垂及前胸,但脸型轮廓却眉清目秀,与眼前的燕青极为酷似。最为相似的,却是眉宇间的那几分萧索之意。只是眼前这位“浪子”,仅有二十三、四年岁,这又是什么原因呢?常青越想越觉心烦意乱,也不敢再盯着燕青看,唯恐他误会自己是个“同志”,当下别转头去,支吾道:“噢,燕兄令我想到一位故…故人,呵呵。”

燕青也不再追问,却听得钟湘玉关切的问那老道:“周师伯,您怎么了,这两位少侠是……”

老道尚未回答,身旁一名皮肤黝黑的少年忽然大嘴一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甚是悲伤。另一名浓眉大眼的少年则嗔怪道:“牛师弟,你忘了师父吩咐过什么吗……”话虽如此说,自己也是红了双眼。

钟湘玉面色一变,毅然道:“恕湘玉无礼!”当下探出三指,轻搭老道的脉门,不一会儿便“啊”的一声,面色愈发苍白。

此刻,她门下所有女弟子尽皆围拢过来,不少人显然没有见过那老道,便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十分好奇。

皮肤黝黑的少年越哭声音越大,口中牛吼道:“师父让俺不要说,可俺憋不住……呜呜…”

老道淡然一笑,轻轻抚mo了他的脑袋几下,道:“皋儿,你就是这副直心肠,什么事也瞒不住,不象你岳师兄……”

他话未说完,常青的脑际便如遭到了晴天霹雳般的冲击……这皮肤黝黑之少年被称作“牛师弟”,又被称为“皋儿”,不是未来的抗金名将牛皋,又是何人?如此说来,那他的“岳师兄”,就是那位国字脸庞、浓眉大眼的少年,不是“怒发冲冠”、顶天立地的民族英雄、震荡千古的中华丈夫岳飞,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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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先天承无极,宗师阐阴阳(更新时日:2月17日,周四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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