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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同道结盟日,反戈离心时(1 / 1)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破晓时分,三艘走舸呈“品”字形排列,行驶于运河水道上。此处水道已过长江汇流之处,不久即可转入太湖水域。

走舸是一种较大的战船,其船舷设有女墙,可掩蔽士卒作战并兼作划浆操船之事,且船速较快,有较大的冲击力。此刻,当头一艘走舸船头上却正挺立着六人,为首一人四十开外年岁,肤色黝黑,身材较矮,看似其貌不扬,然双目之间偶然闪现出威严之神泽。其后一人作文士打扮,清须拂胸,面带微笑,似乎甚是和善。另四人分列左右,却是一名精壮头陀、一名大胖僧人、一名道士和一名英气逼人的汉子。

那文士向着为首之人说道:“公明大哥,再过两个时辰便可进入太湖水域,当赶得上太湖之会。”

被称作“公明大哥”之人微微一笑,侧过头来向着右首那名英气逼人的汉子道:“林兄弟不久便可一会恩师周真人,自当欢喜的紧。”

那汉子长相甚为英俊,但眉宇间似有一股浓重的忧郁之感,挥之不去、如雾如烟,却正是周侗的三弟子,原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他的〈天烈枪〉尽得周侗真传,因正值壮年,于枪法之阳刚炽烈而论,江湖上无出其右者。此刻听得“公明大哥”之言,不由一抱拳道:“多谢宋大哥赐给小弟机会,得能一偿心愿,重遇恩师。”

宋公明便是宋江,水泊梁山之寨主,人称“及时雨”,江湖传闻其义薄云天,知交遍及天下。那中年文士名唤吴用,人称“智多星”,聪慧睿智,在水浒寨中稳坐第二把交椅。那名头陀便是鼎鼎大名的武松,乃是如假包换的山东大汉,身材魁梧挺拔,浓眉大眼、忠义豪迈,人称“行者”,曾在景阳岗上赤手空拳的打死过一头吊睛白额猛虎。那名僧人人称“花和尚”,姓鲁,法号智深,身材较之武松更为魁伟,显得五大三粗,他疾恶如仇、侠肝义胆,曾在五台山出家,因难守清规戒律,索性成了酒肉和尚。那名道士便是公孙胜,不到五十年岁,号称“入云龙”,仙风道骨、清瘦潇洒,其剑法与轻功都是当世一绝。在另两艘走舸上,尚有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这阮氏三兄弟以及张顺、李俊、花荣这六名高手,俱是英名远播的江湖豪杰。

众人正兴高采烈的品评着运河风光,突听得自前方水道传来了一个隐含浑厚内力的声音道:“宋江!汝这厮终于来了,车某等的你好苦啊!”

众人俱是一惊,宋江急命停船,朗声道:“宋某武功平平,山寨全赖诸位头领之功,方得隆盛,不敢劳动淮河帮车帮主相候。”

林冲与武松等人面面相觑,心中感激宋江自谦之余仍是不忘弟兄们之辛苦奔走。吴用皱起眉头轻声道:“若吴用猜得不错,这车独远率淮河帮有意阻我等赶赴太湖,当是有所图谋。”

谁知,就在这当口,自宋江等人的三艘走舸后的运河水道又传来了阵阵擂鼓声,随即有一个较之淮河帮帮主车独远更为浑厚的声音穿透天际,直逼入众人耳中道:“素闻梁山好手如云,可有人敢与江某一战。”

宋江与吴用不禁一起变色,一旁的公孙胜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便似天边的滚雷轰鸣,竟然压过了鼓声,经久方息,随即喝道:“贫道公孙胜,愿凭〈云龙剑法〉讨教黄河水道江总盟主的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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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风光美,精华在吴中”。二千二百平方公里的太湖水面浩荡连天、碧波万顷;河渠纵横、稻谷丰收。太湖散布着48个岛屿,这些岛屿连同沿途的山峰和半岛,号称72峰,是由天目山绵延而来的,或止于湖畔,或纷纷入湖,形成了一幅山外有山、湖外有湖的天然画卷。

常青矗立在船头,眺望着太湖的风光,心中感慨万分。这短短的数日,便似一段浓缩得历史故事般曲折离奇,欢喜、悲壮、豪情、彷徨……各种感觉交错纷呈,酸甜苦辣,这似乎才是人生。

“常大哥……哦,不,常掌门,知雨有一事不敢隐瞒。”

常青觉得浑身别扭,回过头来苦笑道:“不知道为何,常某很难接受这种称呼,秋姑娘还是叫我常大哥为好,不知有何事相告。”

秋知雨美眸婉转,将视线投注到常青脸上,淡然道:“是,常…大哥,知雨不敢隐瞒。娟娟妹子没有听从常大哥的安排,悄悄上了几位师妹所驶的一叶小舟,跟在了这艘画舫之后。她担心常大哥生气,所以央求知雨不告知常大哥。”

常青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是担心她有危险,才让她留在沧浪亭中,可她……也罢,烦劳秋姑娘知会娟娟,我不会生气的,就让她小心待在小舟之上,并相托几位姑娘照料,常某不胜感激。”

秋知雨轻声应是,心绪却如潮涌动……常青,究竟是怎样一名男子?虽因经脉瘀滞丧失功力,然剑法高超绝伦,连周真人都要仰天赞叹;他精通医术,与苏神医相见恨晚;他临危受托,不惧生死;他豁达开朗,与牛皋、岳飞等小辈打成一片;他温柔细心、善解女儿之意……虽不及燕青俊俏倜傥,仍有一股英爽之气概,令人有亲近之感。〈先天无极门〉由他相继执掌,从此是否可以扬眉吐气,重振雄风?

牛皋哭丧着脸出了船舱,近得常青身边道:“常哥,岳师兄醒来后便坚持要随着师父来太湖,他伤势较重,师父他老人家又……呜呜,俺不知该如何是好啊,常哥。”

常青心伤于周侗即将不久于人世,一拍牛皋的肩头道:“小兄弟,为国为民,这四个字任重而道远,需付出许多汗水与心血,方能达成。周真人希冀汝与岳飞能有一番作为,忠肝义胆,是为国;慷慨激昂,是为民!小兄弟,常某坚信汝等必能做到!”

此时,却见周侗在燕青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船舱,向着牛皋与常青微笑道:“常兄弟说的好!皋儿,汝要好生向常掌门与岳师兄学习,不要辜负了为师的希冀。”

岳飞支撑着步履艰难的出了船舱,激动的说道:“师尊您大义凛然,始终不忘社稷、百姓的安危,是为真正的大侠!鹏举与伯远刻骨铭心,誓死遵从!”

钟湘玉走了过来,一见周侗,面上顿时充满了伤感之色道:“师伯,湘玉派出去的弟子方才飞鸽传书,报知长江帮的五艘大船业已与太湖水寨的十六艘船在缥缈峰下会合,长江帮帮主妫剑胆已亲自赴会,却不见太湖水寨寨主戴山王。”

周侗面现红润之色,精神竟似好转了许多,挺直腰杆,微笑道:“好,长江帮号称天下第一帮,妫帮主近十年来隐然是天下水道之领袖人物,为人恩怨分明,是条汉子。有他主持太湖之会,老道就等若平添一位强援,快,速速赶往缥缈峰。”

常青心头一颤,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他努力保持镇静的神色,上前去搀扶住周侗,目光却投向了那烟波浩茫的太湖湖面……这江南风光,这大好河山,这古老民族,需要诸多热血儿女去捍卫、去呵护。周侗是一位道士,崇信老子之学,清净无为,不畏生死。然而死后究竟有没有魂灵存在?死后是否一切皆“无”?别说是时空下的宋代,便是21世纪的科学也无法证明,但却引导着越来越多的现代人去享受现世、贪欲嗔怒,形成了一个弱肉强食的畸形社会。无边宇宙,地球便如沧海一粟。人在这粒“粟”上生存、死亡,不知为何而生,不知为何而死,不知由来,不知去往,如尘如埃。人在宇宙的时间里,便如电光火石的刹那,偶然间,呼吸、睡眠、进食,喜怒哀乐,不意间灰飞烟灭,倏而无痕。究竟何去何从?常青心头一阵惘然,原先去梁山改变命运的雄心壮志突然灰飞烟灭、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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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诸多山峰中,以洞庭东山、西山二山最为有名。太湖72峰,西山占41座,中央即为缥缈峰。

便在这座山峰下的湖面上,停泊着五艘大船,四艘是走舸,居中一艘竟然是著名的楼船。楼船号称为当时世界上最大、最强的战船,不仅可以称霸于江河水道,便是在海面上亦可纵横无敌。北宋造船业突飞猛进,浙江的明州、秀州、越州、台州、严州、温州、杭州、婺州均为打造海船的中心地区,其中属明州居首位。北宋初,吴越王“献龙舟,长20余丈,上为宫室层楼,设御榻以备游幸”。其时,楼船不仅用于皇家游幸,而且已经开始广泛用于作战,其作用类似后世海军舰队的旗舰。苏轼在《送冯判官之昌国》诗中云:“斩蛟将军飞上天,十年海水生红烟。惊涛怒浪尽壁立,楼橹万艘屯战船。”楼船形体高大,其上建有三重楼。这三重楼各有不同的名称,其“上屋曰庐舍也。其上重屋曰飞庐,在上故曰飞也。再在其上曰爵室,于中侯望之,如鸟爵之警视也”。这种高大的楼船如水上高城,并装备陆上守城用的“炮车、檑石、铁汁”等器械,便于居高临下的士卒使用,以击毁敌方的小型战船和船上的有生力量,是水战中的主力战舰。另有梢杆安置于楼船的顶部,作战时,利用杠杆原理将梢杆突然翻转,迫击敌船,使之毁坏。这楼船的主人,便是闻名天下水道的长江帮帮主妫剑胆。

在长江帮的楼船及四艘走舸的对面,却停泊着十六艘大小船只,居中一艘虽不及楼船高大,但舰首方阔,船舷设有女墙,可掩蔽士卒的下半shen;另女墙下部开有浆孔,便于士兵划浆。舷内五尺,建有战棚,棚内乘载士卒,棚上建有女墙,令得士卒可依托女墙作战。此种战船号为斗舰,其形制构造大抵由魏晋时的斗舰发展而来。便在这艘斗舰的船头,傲然挺立着一名一脸戾气的汉子,他手持一柄九环刀,遥遥望向了对面的长江帮船只,哈哈笑道:“妫帮主亲临太湖,是为我太湖水寨的荣幸,我等当一尽地主之谊,好生款待长江帮诸位弟兄。”

妫剑胆背负双手,淡然笑道:“全副寨主,缘何不见戴寨主的大驾?妫某与他是三十多年的兄弟,交情匪浅,自从三年前在采石矶一会后,未曾见过,心里想念的紧。”

太湖水寨副寨主全大量嘿嘿笑道:“戴寨主日前练功时走火入魔,下肢险些瘫痪,在寨中休养疗伤,无法前来与妫剑胆一会,还望海涵。”

妫剑胆心里顿觉有些不妥之处,表面上却不动神色的说道:“原来如此,太湖水寨距离此地只有一刻钟的航程,如今尚未到巳时,众水道群雄也并未凑齐,不如妫某亲自去水寨探望一下戴寨主,也好助他一臂之力。”

全大量面色一沉,冷笑道:“妫帮主,全某虽然不才,大小也是个副寨主,既然说了戴寨主在疗伤,不方便外人打扰,为何妫帮主还要如此执拗?”

妫剑胆大怒,正待呵斥,却听得身后有人大叫道:“妫兄弟,且莫轻信这厮的谎言!今日是天下水道结盟大会的好日子,不想有人竟在今日反戈离心,残害自家兄弟,简直是禽兽不如!”此人的内力较为深厚,看似距离缥缈峰有些距离,然而声音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全大量大吃一惊,口里却强辩道:“战龙刚,如不过也是一个副盟主而已,有何资格如此信口雌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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