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这当口,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方腊的身上,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常青的举动,唯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关切的凝视着他,此人便是娟娟。娟娟与巫山女弟子一起,结伴划动小舟,围在画舫四周。此刻她见常青忽然打起了一套软绵绵得古怪拳法来,也不懂奥妙,只担心他会否是伤势太重以致神态失常。
常青勉力支撑,想尽快驱除邪劲,却不知〈百会穴〉乃诸阳脉之会,大量闪电电流结合太极真力汇聚于此,实是凶险万分,动辄便有性命之忧。幸亏《无极真笺》得总纲有调和先天气劲之功,无极而生太极,令阴阳相辅相成,化去了闪电电流的诸多戾气,方保得常青没有落个经脉俱断、气血败亡的悲惨下场。
那边厢黄百蝉义愤填膺,即令三十六岛海船驶将而去,靠近了周侗的画舫。黄百蝉喝道:“方教主,且莫逼人太甚!全大量是罪有应得,可周真人却是当世高人,如今重伤在身,又何必苦苦相逼?”
战龙刚自坐镇的海鹘船上一个纵身,跃至李明杰的船上,站在了方腊兄妹的身傍,冷笑道:“如今与会众位兄弟中,太湖水寨业已全力支持方教主,我等黄河盟与李寨主的两湖水寨也是摩尼教之盟友,黄岛主贵为三十六岛总岛主,当是知情识趣之人。”
黄百蝉仰天打了个哈哈,朝着远处的长江帮船只喊道:“妫帮主,您统领天下第一帮,威震天下水道,莫非也是冷眼旁观?周真人宽厚诚挚,方腊与黄河盟、两湖水寨结盟对付他,必有所图谋,你我岂能坐视不理?”
妫剑胆早已盘算形势,知道自己一方有一艘威力无穷的楼船,再加上三十六岛的几艘海船,虽说不逊于方腊等人的实力,但也并非稳操胜券,很可能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他心里奇怪为何迟迟不见水泊梁山与淮河帮的船只,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沉默不语。
方腊淡淡一笑道:“黄岛主素来对摩尼圣教有些误会,却不知其余岛主是何看法,方某倒也很想一一请教。”
黄百蝉冷笑道:“方腊,我等三十六岛兄弟姐妹齐心协力、形同一体,汝想挑拨离间,却是妄想!”
谁知南隍城岛岛主高飞却在一旁说道:“高某一向崇奉摩尼教,全岛岛民大半素食,愿与方教主共患难、同富贵。不仅是高某,大钦岛、南长山岛和黑山岛诸位岛主也是一般心思。”
砣矶岛岛主段不还大怒道:“高飞,汝这厮卑鄙无耻,竟敢背叛东海三十六岛盟约!黄岛主待我等情同手足……”
刘公岛岛主东方岩冷笑道:“段不还,汝受过黄百蝉的恩惠,自然是处处维护。黄百蝉不知天高地厚,竟妄图结交朝廷,接受招安,求个封妻荫子,做朝廷的鹰犬,我东方岩早就看不顺眼!高山岛、田横岛、灵山岛、芝罘岛、普陀岛、岱山岛、泗礁岛、韭山岛、鱼山岛及南麂、北麂岛等岛主早已结成同盟,要借今日之会质问黄百蝉。”
段不还大惊,将目光投到了与自己最为要好的高山岛岛主陈大奇身上,不可置信的问道:“陈兄弟,你,连你也背叛黄岛主?”
陈大奇满面通红,面有愧色,半晌才道:“近日童贯公告天下,招募士卒攻辽,黄岛主不顾弟兄们反对,执意要襄助朝廷,接受招安。我等东海三十六岛弟兄习惯了大风大浪,皆在海上生计,不愿参军,因此结盟反对。”
黄百蝉浑身颤抖,咆哮道:“不错,接受招安、参军攻辽是黄某的决定,那是为了收复燕云十六州,以雪前耻。我等都是兄弟,即便大伙儿反对,也要向我当面提出,缘何与外人密谋,背叛于我?”
方腊断喝道:“黄岛主此言差矣!朝廷迫害忠良、贪污枉法,百姓深受荼毒。童贯明明是个太监,却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徒惹蛮夷耻笑我汉人!如此昏庸朝廷,当推之翻之,方为上策,岂能助纣为虐,去相助朝廷征辽?如若天下英雄合力推翻赵宋,再行拥立一位明君,到时候号召群雄征辽,方可一振汉人声威!”
三十六岛中倒有一大半岛主纷纷拥护道:“方教主说得好!”段不还见支持黄百蝉之人寥寥无几,心下惶恐,垂下头去,不再言语。
黄百蝉口才不及方腊,眼见大势已去,仍是心有不甘,正待持枪去挑战方腊,却听得与自己在苏州交过手的少年岳飞慨然道:“诸位前辈大错特错矣!师尊周侗,前来太湖结交天下水道英雄,并无半分私心。现今我等汉人之敌,决非辽国、西夏、吐蕃、大理之流!辽国国主天祚帝昏庸无道、荒淫奢靡,国库空虚、庶民涂炭,军力亦远不如昔日强盛,便似暮日西沉、大势已去,不足为患。西夏国自元昊之后,未出英雄之国主,倾其国力,亦无法与大宋一较短长。心腹大患者,唯东北之女真部而已。女真旧为靺鞨族,世居混同江东部,素为小夷,与华夏不通闻问。辽兴北方,威行朔漠,女真已分南北两部,南部属辽,称熟女真;北部不为辽属,号生女真。生女真部中有一首领,名唤完颜阿骨打,十分悍勇,威震关外。四年之前,辽天祚帝亲征女真,大军号称七十万,却在混同江被阿骨打的两万女真兵大败。阿骨打以少胜多,女真蛮子更是野心勃勃,一心想吞并大辽,再图我大宋江山。师尊前来太湖,正是想联络天下水道英雄,共赴国难,团结一心,保卫社稷、苍生。方七佛惧怕师尊到这里坏了摩尼教大事,便不惜偷袭师尊,阻其前来。师尊虽身受重伤,仍是不惧生死,诚心以待诸位前辈。社稷存亡、民族危难,兹事体大,唯有共弃前嫌,方能佑我山河!”他虽重伤在身,但满怀诚挚,声泪俱下,可谓“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然而水道中人多为莽汉勇夫,许多人目不识丁,没有念过《春秋》、《史记》,更不晓得什么民族大义,听得岳飞之言,个个面色木然,不知所云何意。
恰在此时,常青一套〈太极拳〉打完,精疲力尽,头顶〈百会穴〉处仍有大量闪电电流交会,痛苦不堪。但他还是隐约听见了岳飞的话语,心知当前争执的焦点,是方腊想率群雄对抗昏庸的宋朝,而周侗是想率群雄相助宋朝对抗金朝的野心。一方是为了江南百姓的生计、一方是为了汉民族的危难,也说不上谁对谁错。然而常青念及在千年以后的抗日战争中,华夏民族所遭受的苦难无比沉痛,除了日本鬼子丧心病狂、蛮横侵略外,还归咎于国民党政府挑起内乱纷争,汪精卫又自立门户建立汉奸政权,与北宋末年的形势竟是惊人的相似。唯有团结,中华民族才能战胜一切外敌。当此民族存亡之时,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绝对不能因内乱沦为亡国之奴。然而当时女真尚未强盛至极,大宋臣民又闭关自封,不晓得女真人之狼子野心。周侗与岳飞虽洞识金人联络宋朝一齐攻辽的阴谋,但要想说服这些没有多少文化的水道豪杰,还是难比登天。至于黄百蝉想接受招安征辽,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清晰女真人的野心,另一方面也违背了三十六岛诸多海盗的利益,且被视为贪享荣华富贵投靠朝廷的叛逆,自然不得人心。常青感叹于岳飞的忠贞,但也知道这样一来他难免落个冤死风波亭的下场,心中唏嘘不已。
黄百蝉听得岳飞的主张竟是与女真为敌,和自己并无共通之处,心下不满,环顾四周,也知晓自己孤立无援,黯然道:“好,好,好,诸位兄弟既然打定主意,黄某也无话可说。至今而后,不敢再自居三十六岛总岛主之位,当由能人继之,就此告辞。”当下纵身而起,跃至一艘快船之上,与十几名心腹手下驶船离去。
战龙刚与李明杰互相一使眼色,正待追赶,方腊低声道:“黄百蝉大势已去,不足为患,不必追了。”
其余三十五岛岛主一齐抱拳道:“我等愿相助方教主对抗朝廷,今后生死与共,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方腊大喜,回过头朝着妫剑胆道:“妫帮主有何高见,愿闻其详。”
妫剑胆审时度势,心下虽愠怒于方腊的喧宾夺主,面上仍淡然一笑道:“妫某不才,不敢私下定论。如今水泊梁山与淮河帮尚未赴会,缺了这些兄弟,也算不上天下水道同盟。”
方腊大笑道:“水泊梁山?哈哈……有一件事必须告知妫帮主,淮河帮早已与我摩尼教同盟,至于水泊梁山么……嘿嘿,宋江这厮,早存异心,也似黄百蝉一般,想归顺朝廷,落个封妻荫子。他自以为骗得了天下群雄,却骗不了我方腊!”
妫剑胆大惊失色,问道:“方腊,宋江想接受招安,汝有何凭证?”
“哼!也教诸位晓得,当年水泊梁山之主,乃是顶天立地的‘托塔天王’晁盖晁英雄,此人义薄云天,为方腊生平最为敬仰之人!他劫得生辰纲,造福于百姓,侠义气概,盖世无双!晁天王生平最恨的,便是贪官污吏,因此替天行道,与朝廷作对,反对招安。可在数年之前,晁天王头中毒箭暴亡,宋江仗着有些江湖名望,便承继了梁山寨主之位。他上任后不到数月,便暗自派了亲信柴进入得东京,私会昏君。若不是我早已派了弟兄混入东京打探,险些便被这狗贼瞒过!我方腊在此宣誓,摩尼教从今往后,与水泊梁山势不两立!”
群豪顿时议论纷纷,不少人曾受得宋江恩惠,不由半信半疑;也有不少人与梁山有些嫌怨,便大声咒骂宋江卑鄙无耻。妫剑胆摇摇头道:“然这些均为方教主一面之词,待等到梁山群雄相会,再行对质也是不迟。”
方腊冷笑道:“赴会?哼,恐怕彼等是有心无力了。”
岳飞心挂三师兄林冲的安危,顿时惊喝道:“方腊,汝有何阴谋要对付梁山?”
方腊瞅了瞅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方某记得,梁山林冲便是周真人之高足,只怕周真人这次要与他共赴黄泉了,师徒一场,也算不枉。”
妫剑胆暗叹一声,心知自己并无回天之力,便说道:“恭贺方教主结得诸多豪杰,妫某不才,恐怕无缘相助教主,还请教主大发慈悲,莫要滥杀无辜,就此别过。”当下喝令长江帮船只调转船头,离了缥缈峰。
方腊眼见自己操纵了大局,心下得意,朝着岳飞等人道:“方某并非赶尽杀绝之辈,看在妫帮主的面子上,就放了尔等一条生路,去吧!”
岳飞义愤填膺,喝道:“汝这狗贼,害我恩师、师兄,此仇不共戴天,拿命来!”正待持枪上前,无奈重伤未愈,稍一用力,顿时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战龙刚怒道:“小子无礼,找死啊!”手中铁链一甩,飞叉破空掷出,直取岳飞的前胸而去。钟湘玉手中〈霜凄剑〉疾点,挡住了飞叉,叉剑相交,飞叉竟无半点损害,想来也是一件神兵。李明杰在一旁取出长剑,飞纵而来,秋知雨亦是持剑相迎。方百花施开轻功身法,去战燕青。六人分成三对,杀作一团。不少巫山女弟子见情势危急,便离了小舟,纷纷聚拢到画舫之上,无奈画舫较小,众女并无空间集结成〈四象剑阵〉御敌。方腊乘乱纵身而起,去擒周侗,想在群雄面前羞辱于他,令无极门从此无法抬头,去掉心腹大患。
不少水道莽汉淫笑道:“这些妞个个细皮嫩肉,一定过瘾,方教主多擒得几个,分给大伙儿享用,倒是不错,哈哈……”
方百花听闻,却是大怒,双剑一挥,迫开燕青,娇叱道:“住口,是何人如此大胆,下流无耻!”众莽汉心生惧意,不敢再言。
几名女弟子又羞又急,纷纷挥剑去阻挡方腊,无奈功力与其相差太远,一个照面便被方腊的掌风震开。常青忍住头顶轰鸣的痛楚,挡在昏迷的周侗身前,方腊双掌交错,连续震伤十几名巫山女弟子,迫近了常青身边,正要一掌震开挡路的常青,却听得耳际传来一个少女撕心裂肺的呼唤声道:“不要!”
方腊心头一震,想起了自己年幼时被官兵殴打之刻,也曾听到过这般凄厉的呼喊声,那声呼喊便来自于他的母亲。那时,他虽然侥幸拾得一条性命,但母亲却被官兵ling辱至死。自此以后,他怀着血海深仇,加入了摩尼教,号召教众对抗朝廷,但母亲的这一声呼喊,却永久的记在了脑海之中。此刻得闻,顿时收回了双掌,茫然的侧目细望,眼前却是一位泪眼朦胧的少女,楚楚可怜、温婉娇柔,不由大生怜意……
那少女正是娟娟,她见到常青危难,悲痛万分,便声嘶力竭的喊叫了出来。谁知便在此刻,刘公岛岛主东方岩有心讨好方腊,身形纵起,一脚飞踹在娟娟的肩头,口中道:“臭丫头,休得罗唣!”
娟娟一声惨叫,跌落湖中,一旁的牛皋相救不及,不由牛吼连连。常青肝肠寸断,赤红了双眼,纵身想跃落湖中去救娟娟,东方岩又是一脚飞踹向了常青的头顶,口中狞笑道:“臭小子,去死吧!”
常青但觉头顶〈百会穴〉一股大力涌入,身躯跌落湖中的速度倍增,却也在此时,怪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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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往来皆此路,生死不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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