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冲进大厅就看见红姨正好抱着林玉浩又哭又闹:“阿远,阿远,有看到你了。呜……太让人高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都没有老,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帅!呜……”
众人都被这阵夜枭般的哭声惊呆了。都很自觉地从二人身边闪开,留出一个巨大的空间。王茹正好在台上唱歌,见此情形,嘴巴张大得可以塞进话筒。楞楞地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乐队也停止了演奏。
林玉浩被这个疯婆子吓得大叫。他平时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物,什么人也不怵。可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能拿常理来推断。而且力气大得惊人。他挣扎了半天,居然无法从她热烈的怀抱中挣脱开去。
林玉浩今年正是疯狂长个子的年纪,已经冲破了一米七十的大关,还有进一步茁壮的趋势。疯女人个头不是很高,一米六十模样,一抱住他,脑袋正好放在林玉浩的胸口,又是眼泪,有是鼻涕。弄得他新买的DandG休闲装一塌糊涂。
实际上,老女人并不丑,如果她神志正常,稍微做打扮还真称得上风韵犹存。更为奇妙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她抱住居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很亲近,又是很温暖。
但内心的恐惧却压制了这一微妙的感受,使林玉浩发出一声惊叫:“姐姐,姐姐,救命啊!”
黄昏一冲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大叫:“红姨,你干什么?快放下小浩。”
“不!”还是在大叫,红姨的眉目之间有着精神病人特有的恍惚:“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谁也不行。”
“放手,放手。他还是个孩子,不是你先生。你弄错了。”黄昏大叫。正要扑上去,却觉得胳膊一痛。回头一看,林玉婷死死地抓着他,一脸惨白,牙齿狠狠地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怎么?”
林玉婷没有说话,只是摆头。
“什么了?”黄昏大怒,“他可是你弟弟,出了事后悔就来不及了。”
还是在摆头!
那边,林玉浩挣扎不开,突然大声哭泣起来:“姐姐,姐姐,快救命啊……黄老师,黄老师。”
“咳!”黄昏对林玉婷的纠缠很不理解,也很恼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记耳光甩过去:“混蛋!放手!”
林玉婷的手松开了。
黄昏扑上去,使劲地掰着红姨的手:“红姨,红姨,你仔细看清楚。他可是一个孩子,不是你先生,不是的。你在仔细看看我的眼睛。我是黄昏,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黄昏用双目死死地盯着那双饱经沧桑的眸子。
那双混乱而迷离的眼睛在黄昏的逼视下渐渐柔和下来了,力气也渐渐消失。林玉浩借此机会,终于摆脱了那双魔手,跳到旁边,畏惧地看着女疯子,连脸颊上吓出的眼泪都忘记了擦。
大厅里有很多记者,都围过来,闪光灯一片。记者们都很兴奋,明天又有好新闻了。他们甚至想好了新闻标题----《百事庆典,明星云集,一疯女闯入》----一定大卖。
被闪光灯和“唰唰”的拍照声惊动,红姨刚要恢复正常的精神又开始混乱了。黄昏看到她眼睛里精光一闪,手上顿时被狠狠地抓了一下。心中大叫,不好,红姨要暴走了!
连忙对着众记者大吼:“不许拍照,不许拍照!”
但记者如何能够放过这一大好机会。一看到黄昏激动的表情,都悄悄地叫自己新闻稿的标题又修改了一下-----《流星花园出品人黄昏和一个中年女疯子不得不说的故事》----闪光灯更是亮得灿烂。甚至还有人悄悄将采访机打开,准备录制下当事人的不好理解的交谈内容。
“黄老师,你搞什么鬼,怎么弄个疯子进来了?”林玉浩气愤地大叫:“你好歹弄几个美女来,就算没有美女,弄一个年轻点的疯子也好。靠!耽误我泡妞。我每分钟几百元的生意,就这么被你耽误了。”不自觉中,林玉浩用上了黄昏的口头禅。他不过是个孩子,一但脱离危险,立即快乐起来,嘴角抿着一丝笑容。
本来,事情这样就算圆满解决。也不过是这个晚会中的一个小小的不协和音。可问题就出在林玉浩这一丝笑容上。
已经慢慢清醒过来的红姨突然放开黄昏向林玉浩冲过去,“阿远,我认得你。我认得出你的笑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的笑容骗不了我。”
“我的,妈呀!姐姐,救命啊!”林玉浩从小就是由林玉婷带大的,遇到突发性事件第一时间就朝姐姐跑去。口中发出惊骇已极的叫声。
众记者都被吓住了,很自觉地为二人闪开一条通道。通道那头站着面色木然的林玉婷。林玉浩一溜烟跑到姐姐身后,双手抱住姐姐,声音颤抖:“好可怕呀,好可怕呀!”
疯女人冲上去,正要绕过林玉婷,突然听到一声霹雳般的断喝:“住手!”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林玉婷全身都在颤抖,疯女人也在抖。但二人谁也没有退缩,都这样对视着。
“玉浩不要怕,有姐姐在,谁也不能伤害你,谁也不能!”突然,林玉婷声嘶力竭地大叫。
林玉浩反被姐姐的叫声吓了一大跳,喃喃地说:“至于这么激动吗,至于吗?不就是一个疯子而已,报警报警。”
“你,让开,你这个坏女人。”疯子突然冷静下来。
“你,滚开,别碰我们姐弟。”
“让开,你这个骚货,你勾引我家阿远,你把他还给我。”红姨突然疯狂地冲到冷餐桌前,拿起餐刀狠狠地朝林玉婷刺去。
众人都发出一声惊叫,吓得呆住了。
还是黄昏反应快,一侧身挡在林玉婷身前。
疯子的力气好大,只见一道银光,胸口火辣辣地一痛。黄昏大骇,微微闪了一下,右手前探,正好拧住红姨的手腕。
的餐刀不快,加上黄昏闪躲及时,只不过给黄昏造成了很小的伤害。但刀子前端的锯齿将他胸肌的皮肤撕下了一小块。疼得难受,血染红了衬衫。
二人就这样相互纠缠,眼看事态无法控制。很多人都开始摸电话,准备报警。
“不许报警,都把电话放下。”杨之远带着一群人走进来,声如雷,气似虹。
大厅里安静下来。杨家当家人的威势在这一刻尽显无遗。
疯子还在拼命地刺黄昏。
黄昏现在感觉手酥脚软,只见那把刀子在自己胸腹之间晃来晃去,心中大叫倒霉,却又无计可施。
杨之远跨步上前,一把推开黄昏,挡在疯女人目前。大喝:“林红药,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好,我就在你目前,想杀就杀我。”
黄昏惊呆了。不会吧!红姨……红姨居然是……
更令他惊奇的事情还在后面。
红姨停下了,手一松,刀子掉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杨之远,“你是谁,你是谁,我又是谁?”
杨之远向林玉婷招了招手:“过来,见见我的前妻,你的母亲。”
“啊!”大厅里一百多人都发出惊叹声。
林玉婷惨白着脸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姐姐”林玉浩“哇!”地一声哭出声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孤儿吗?怎么出现个母亲了?”
杨之远看了看林玉浩,摇摇头,轻蔑地说:“没用的东西,我还考虑过接你回杨家,让你认祖归宗的。今日一看,你和你大哥一样是一个废物。”声音深沉而缓慢,却有说不出的冰冷。
杨正在一旁说不出的尴尬,亢声顶撞:“父亲,我不是废物。我也没有这样的野种弟弟。”
杨之远摆摆头,走上前去,柔声道:“红药,你不该,不该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背叛我。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而且,你还带走了我的儿女,剥夺了我第一次做父亲的感觉。知道吗,这是男人的第一次,以后就没有那种感情了。我知道你还活着,可我不会原谅你。”
红姨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站在那里拖着长长的口水。
“其实,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好。一个人既然不能为亲人做些什么,还不如死去。”杨之远叹气。
黄昏突然大怒:“老杨头,你说什么屁话。她可是你的妻子。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你就没有责任。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也没有兴趣了解。好吧,我现在将她还给你了。还有,如果你真是林玉婷和林玉浩的父亲,请你给他们父爱。如果一个人没有正常的家庭,他的人生就是有缺失的。是用什么东西都弥补不了的。”
“别说了。黄昏,我和玉浩是孤儿,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林玉婷突然恢复了冷静,一把拉过躲在自己身后哭泣的林玉浩大喝:“你现在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人,拿出你的男子气概来。把眼泪擦干,胸膛挺起来。”
“可是可是,姐姐,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有我这么一个姐姐,没有其他亲人。”
“很好很好!”杨之远满眼都是欣赏:“不愧是我的种。”
“住口!杨先生,既然你以前没有来找我们姐弟,还请你不要对我们的生活造成困绕。”
“喂!你们在说什么,红姨怎么办?”黄昏气极。
“我不认识这个人。”杨之远说。
“我也不认识这个人。”林玉婷说。
“妈妈,妈妈!”林玉浩大声哭泣:“爸爸,爸爸。”
黄昏傻了眼。
一个记者上前,问:“黄昏先生,这个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或者我可以这么问,杨先生的前妻和你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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