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灯无焰影幢幢,这幽幽冥灯之下,众人忐忑不安,面若死灰。
下一个,又会是何人呢?
这是何等地悲哀。
仿佛如同被圈养的牲口一般,待人宰割。
没有人愿意魂飞魄散,他们中有人正值美好年华,盼有日可登临绝巅,荣归故里。
想不到未倒在追求还阳的道上,却要倒在这里。
黑色帆船依旧漂泊在无边地黄水之上,此时,这条流经黄泉域的源流却快成了他们坟墓。
外面天已经大白了,可众人均惶恐不安地龟缩在舱内。
直到第一个人受不了这种压抑地气愤走到甲板上无事后,才陆续有人从舱内出来。
这黄水依旧望不到边际,这黄泉之中遍布着那猴脸鱼,人群中有位曾想跳入这河中,慢慢向岸边游去。
可在他即将跳哪一瞬间,一个阴森的猴脸立马露出水面,紧紧地盯着那人。
那眼神若人一般,还带着几丝嘲讽,生生吓得那人缩了回来。
这船所在之地乃黄泉主流,宽不知多少里,根本无法离去,而那船帆已毁坏,根本无法航行,只能顺着河流慢慢漂泊。
船上之人都绝望了,这种整日生存在恐惧中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武卿一直想不通,船上之人不过是寻常鬼道中人罢了,那东西究竟有何企图呢?
还有那船主究竟去了何处?
这帆船上并无小船,那船主离开亦仅能从天空飞去。
但未聚元神,疑形境根本无法飞向,若那船主有这般实力,恐怕无需使出如此众多周折了。
武卿猜测那船主兴许早已遇难了。
可是他为何说谎?他知晓这船明明是不是驶往港口方向。
这一切都无从追索,但事情恐怕并非如此简单。
今夜,他有预感,恐怕一切都会浮出水面。
当夜晚再次降临时,众人依旧卷缩在一个船舱内,或绝望,或面若死灰,仅有数人依旧未曾真正失去希望。
那手持魂蟠的青年时其一,其他均是疑形境之人,再者就是武卿了。
天无绝人之路,这未必是必死之局。
深夜,舱内冥灯依旧泛着幽光,武卿全身戒备着四周,若是有异动,他立马会祭出那魂海内的铜环,这是鬼道士一脉之宝,老道生前已将祭宝之法教与了他,只是如今他发不出此物的半分威力罢了。
但生死当头时,他即便魂消亦要拼出一条生路。
突然,魂海内的铜环又颤了一下。
“来了!”
武卿打了个激灵,舱外不知何时刮起了一阵阴风,那风竟吹开了那舱门,所有冥灯在那瞬间均被吹灭了。
人群中顿时传来阵阵尖叫,有些人已经瘫在了地上。
只见那手持魂蟠的青年蹬一声站了起来,脸色无比凝重。
“安静!”他大喝一声,手中魂蟠一抖,一张张鬼脸浮现在哪魂蟠之上,顿时那阴风瞬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舱中之人兴许被他一喝竟均静了下来。
这是一位疑形境中的强者!
那魂蟠的波动竟让武卿有些心悸,武卿不禁多望了他两眼,若此次能逃脱一劫,他真想与这人交结一番。
就在此刻,舱外甲板上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那声音愈发愈近,不知是何种生灵正朝着这舱内走来。
舱里已经静到落针可闻的地步了,这不是宁静,是一种极致的压抑!
不少人均将目光死死地盯着那舱门。
“哒”“哒”
哒”
脚步声依旧在响起,已经快到舱门了。
而舱内之人出奇地没有丝毫动静,兴许是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众人根本不敢往门口那里看,生怕看到什么邪恶的东西。武卿自嘲一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未想到化作了鬼魂还如此胆小。
他忍住心中的恐惧,双眼紧盯着舱门,一旦有异动也可趁早准备。
突然,月光下舱门口不知何时现了一个漆黑的身影。
那似乎是一个人影,吓得在场诸多人都不敢睁开眸子。
“这便是那东西吗?”武卿感觉心快蹦出来了。
只见那身影就那样静静地站在舱门口那里,眸子透着绿光。
片刻后,只见人群中一个女人激动得叫了起来,向那道人影跑去。
“是那个情夫失踪的那个女人!”
“是他!”手持魂蟠的男子缓缓放下手中的魂蟠,望着那女子跑过去。
“不对!快回来!”手持魂蟠的男子思索一会后向那女子大喝,但一切都晚了。
那女子已经贴到了舱门口那男子身上,在那人身上哭诉,而那男子竟无动于衷,最后竟然抬起手一指插向那女子的眉心,那是疑形境之人全力一击。
眉心之处,乃是魂海所在之地,就算是聚了元神的强者亦不敢让人轻易碰却。
那女子未到疑形,这一指下去恐怕得魂飞魄散。
果然,手指插入那一刻,那女子惨笑一声,眸子紧紧瞪着那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不过一切都是徒劳的,她的魂海已经破碎了,随即全身由上而下化作一阵阵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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