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武侠修真>缘耶?孽耶?>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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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一定会的,阿花,我一定会来看你的--”甄晟杰说着反手握住了阿花的手,想到此去告倒贾虎威的艰难,心中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也不知道是否真能够回来,“阿花,还有爷爷,阿虎哥,你们也多多保重,阿杰这就走了--”说着手轻轻从阿花手里挣了出来,背过头去,已是泪流满面。

老汉也不禁心酸,双手拉过阿花、阿虎,“好了,孩子,那咱们就送到这了,你自己保重--”

甄晟杰用衣袖用力擦去了泪痕,强忍着伤感,回过头来,“爷爷,阿虎哥,阿花,再见了--”说着举步迈了出去,边走边回头对着三人连连挥手。

阿花激动地已是哭了出来,被爷爷强拉着没法跑动,只好用力的挥着双手,“再见,阿杰哥--以后一定--要来看我们的呀--再见--”

阿虎憨厚的笑容也早已不在,眼眶中泪光闪动,挥舞着右手大声喊着:“兄弟,再见了--再见--”

甄晟杰别了祖孙三人之后,一路郁郁地进了杭州西城,故地重临,心中不禁有诸多感慨。

穿过喧闹的街市后,甄晟杰终于来到了西城的县衙处,迥别于外面的尘嚣街嚷,笼罩在肃穆的气氛下,整处衙门一片死静。只见大堂门前坐倒着两个脑袋耷拉的皂役,斜倚着墙壁,正睡得酣甜。

伸手摸了摸那仅有的几百文钱,甄晟杰不禁叹了口气,别说告状了,当只自己能否进入大堂都是个大问题。也只好如此了,甄晟杰咬了咬牙,乘着那两人在那打盹,快速冲到那惊堂鼓前,操起那手臂粗细的捶木咚咚咚地便猛敲起来。

但只见那两个衙役闻声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四处张望,瞧见是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正在那猛力击鼓,急忙先后冲了过去把之给拉了下来,用力摁住,“好你个兔崽子,居然跑到这里玩闹来了,活得不耐烦了是么?!”“放开我,我是来告状的--我是来击鼓鸣冤的--快放开我!”甄晟杰突然被这两人给拉下摁住,禁不住奋力挣扎起来。

门口这里闹着,大堂内自那震人耳膜的鼓声响过之后,也不禁炸开了锅:先是一个个或睡眼惺忪,或醉眼朦胧的衙役们,衣裳不整地急匆匆拥了进来,混乱中也不知是哪个踩了哪个的脚,夹杂在杂乱的脚步声中,那凄厉的惨叫声听来分外清晰,杀猪般急促而有力。乱哄哄地众人总算列成了两排,东张西望时只见那平时道貌岸然的县官大人,一手抱着帽子,一手忙乱地整理着官袍,一只脚倒拖着木屐,一只打着赤脚地一路冲了进来,急切匆忙处比之古人之倒屐相迎,实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恩……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这四五十岁光景的县官边跑边气喘吁吁地问着众人,看来这一路的小跑的确是为难了这位平时养尊处优的大人了。众衙役正瞧着暗地直乐,听得县官如此慌乱的垂询,禁不住都愣住了,个个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那县官也顾不得属下们的沉默,爬上台,到桌案后坐定后,伏着案面终于平下了呼吸,扣上帽子三两下扶正,恩的一声咳嗽,酝酿了情绪之后,登时满脸肃穆,“来人哪,给我瞧瞧究竟是何人适才在外击鼓。”于是便有人快步到了门外,见那看守大门的老张小李正摁住个少年,在那惊堂鼓下争执,连忙喝住,领着三人进了大堂。

那老张和小李押着甄晟杰到了离台案丈许处立定,喝着“跪下!”便把原本就不怎么反抗的甄晟杰摁得跪在地上,接着躬身由那老张出声道:“启禀大人,这少年未经许可便擅自敲鼓,说是要击鼓鸣冤。就是这样,大人。”

那县官见只是这么一个稚气犹存的少年,差点没背过气,想着适才搂着小翠正逍遥快活,却被这鼓声惊醒,忙不迭赶来还在下属面前出尽了洋相,原来只不过是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那县官禁不住怒气勃发,猛力敲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喝道:“大胆刁民,适才是你在外敲打惊堂鼓的?”那两旁的衙役随着县官话声一落,两手握棒用力在地上敲打起来,齐声高喊着“威武--”

甄晟杰一介孩童,何曾见过此等阵势,原本就满心惶恐,又被这县官一拍一喝,被这衙役们在那高喊“威武--”苍白的脸色又吓得绿了。

“为什么不说话?还有,抬起头来看着本官,适才是你在外击鼓的?”大概是也发觉了只不过是这么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年,没必要摆那么大的阵势,示意众衙役不要敲打,问话声音也放低了些许。

甄晟杰战战兢兢地抬头看着那县官,嗫嚅着道:“……回禀大人……适才……适才正是草民在外敲鼓的……我是来击鼓鸣冤的,鸣冤的大人,还请您为草民做主呀……呜呜……呜呜……”说道激动处禁不住又抽噎了起来。

“鸣冤?那鸣的是谁人之冤,又告的是何人之状?”那县官面无表情地问着。

“小人要告的是明月山庄的大总管贾虎威,他无故冤陷我偷了少爷的剑诀,对我进行严刑逼供,还,还害死了我阿爹,呜呜……阿爹他死得好惨……”甄晟杰想起老爹撞上石桌的那一幕,禁不住又泪流满面。

“你说的是明月山庄?那么你又是谁?”县官皮笑肉不笑地懒洋洋地问着。

“就是明月山庄的大总管贾虎威,大人。小人原是贾干城少爷的侍读,自小一起长大的,少爷他待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偷他的东西呢?那天--”甄晟杰此时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正想详细禀述时,却又被那县官打断,“你说的就是那个名动钱塘,号称“书剑双绝”的贾干城?当朝宰相贾公的亲侄子,明月山庄庄主的唯一爱子?”那县官也不禁注意起来。

甄晟杰疑惑地瞧了那县官一眼,恭敬地应声答道:“是的,大人。”

“你们两自幼一起长大的?哦,是这样,那你继续说吧。”那县官大概也发觉刚才失态,回过神来咳嗽一声,又肃穆起来,但态度明显地缓和了。

"是,大人。那天早上,我如往常般到少爷寝房外等他一起去书房,哪料叫了数声没有应答,我以为少爷是前一天去游湖回来太劳累所以还在睡觉,所以便加大了声音,一边去敲门,谁知道那门却是虚掩着的……最后,他们便把我和阿爹抬到一处山崖,扔了下去,后来,后来我侥幸不死养好了伤。情况就是这样了,大人明鉴,可一定要为草民做主讨回公道呀,大人。"甄晟杰仔细地把那天的事情如实的描述了一遍,中间处也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流了多少眼泪。

那县官起初到还仔细听着,到后来越听越乏,渐渐悠悠地打起盹来,此时听得甄晟杰突然不说了,不禁回过神来,打了声哈欠,懒洋洋问道:“唔,说完了?哦,说完就好。”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来人哪,把他给我押下去!给我关好了。”

众衙役愣了一下后,瞧了瞧县官,见他满脸肃穆,于是立即拥上摁住甄晟杰,拖着便往牢房而去。

甄晟杰听得县官如此吩咐,登时傻了,做梦也没想到他会有这种反应,这时被衙役拖着,终于回过神来,挣扎不已,大叫:“大人,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关我?为什么?”

“哼,为什么?分明就是你偷了剑诀,还想蒙骗本官?”那县官冷笑着,突然又加大嗓门,“押下去!”再用力拍了吓惊堂木,高声喝道:“退堂!”

“大人--你听我--说清楚呀--大人--大人--”甄晟杰拼命地挣扎着,奈何衙役们人多力大,一路被拖着进了牢房。

那县官等甄晟杰被押走,众衙役纷纷散去时,使了个眼神,示意自己的心腹阿三留了下来。等众人走尽时,那县官挥笔写了封信递与了阿三,并低声吩咐道:“你持着这封信等下去拜访那明月山庄庄主,注意不要被别人知道,明白么?还有,对庄主可要十分尊敬,并转达我对他老人家的问候知道么?”看那阿三连连点头,一脸会意的神色,便挥了挥手,“那好,你尽快去吧。”

那阿三自去拜访明月山庄不提,单说这甄晟杰被单独锁进了一间昏黑的小牢房,起先还不断竭力的嘶喊,到得后来嗓子都喊哑了依旧没人来理会,只有远远的那端牢房里的人好象说了声什么“还是省点力气吧”,甄晟杰冷静下来也知道这嘶喊只是徒劳,颓废地倚着栏杆瘫倒在地。但他不明白为何贾虎威和自己往日无仇,今日无冤地,却非要冤枉自己,一口咬定自己偷了东西,还害死了阿爹;为什么县官不问黑白是非,也咬定自己偷了东西而把自己关了进来,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苍天呀,你快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啊?奈何天却不语,地亦不答,死静的牢房中只有那昏黄的油灯幽幽地照着,映着甄晟杰苍白的面容,在其背后拖了个老长的背影。

震惊、迷惑、愤怒、悲伤、怨恨终究都化成了绝望和无奈,伸手习惯性地又去抚mo老爷爷赠送自己的那个钱袋,也就只有它陪伴着自己了。夷?怎么连它也不见了,自己可是紧紧系在了衣服里层的呀?找遍了全身依旧不见后终于省悟,肯定是刚才拉扯的过程中不知给谁混水摸鱼给掏走了,哈,连这唯一的一件物事也给人夺去了,哈哈,真可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了,老天啊,你待我甄晟杰可真不薄!甄晟杰有些发狂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渐渐转化成了哭声,这一夜,甄晟杰思绪极度迷乱地熬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几个衙役提着憔悴的甄晟杰又来到了堂上,还是两排衙役分列,县官端坐在台上,唯一不同的是,台案下首处的大堂上设了张太师椅,上面端坐着的赫然便是贾虎威!落寞的甄晟杰忍不住又挣扎起来,怒目瞪着贾虎威恨不得上前撕咬了他,“贾虎威,你这狗贼!拿命来--”

“省省吧你,上次饶你狗命,你识相地躲起来或许还能留得住一条小命,却不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既然你活得不耐烦,大爷我就成全你!”贾虎威说着冷笑连连。而这边的甄晟杰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咬牙切齿地嘶喊着:“狗贼,你不得好死--你天打雷劈--”

“肃静!肃静!”那县官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公堂之上不许喧哗!”说完却朝着贾虎威露了个笑容,贾虎威却正眼也不瞧他一下,只盯着那甄晟杰冷笑。那县官有些无趣地回过了头,咳嗽了一声,又大力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喝道:“甄晟杰,经本官仔细调查,经众人作证,当日贾大总管的确在你的住处搜出了那本《梅花剑诀》,确认是你偷了剑诀,你还有何话说?”

“我没有,没有!没有!!”甄晟杰屡遭不幸之后,无形中已经成熟了许多,昨夜那县官突然翻脸把自己给关了起来,此时又见贾虎威竟然高坐在太师椅上,那县官一脸谄媚的神色,也知道自己此番在劫难逃,但遭如此诬陷,还是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没有?哼,大胆刁民,倒还嘴硬!来人哪,给我乱棍伺候!直打到他肯承认为止!”那县官从筒里拔出了根令签大力扔在了甄晟杰面前。而四衙役立时拥上,两人紧紧摁住甄晟杰,另两人握着棍子朝着其臀部噼劈啪啪便打。

“你……你们……这些……衣冠……禽兽!原本就受过中伤的身体还很虚弱的甄晟杰如何能消受得起如此的摧残?第一次痛晕时凉水一泼还能清醒,到得再次昏厥时,却再也不是一两桶冷水所能泼醒的了。

“启禀大人,他,他已经几乎没有气息了。”一个伸手到甄晟杰鼻下探视良久的衙役起身禀告道。“什么?没有气息了?就这么打死了么?这该如何是好这是?”那县官也不禁慌乱了,求助地往贾虎威望去。

“哈,甄晟杰呀甄晟杰,下次投胎时多注意点自己的身份吧,何必徒逞一时之勇呢,哦,县官大人,多谢多谢了,我这就回去,向庄主他禀告大人您大为帮忙之诚意,哈哈”贾虎威说着头也不回地便走了出去。愣了许久那县官终于回过神来,“用破席裹着给我丢到乱葬岗去吧。”声音十分低沉,说着挥了挥手。

天空乌云越积越多,越聚越浓,风也越刮越猛,山雨欲来风满楼,看这阵势该是要下大雨了。那两个衙役抬着甄晟杰一路往城外的乱葬岗而去,此时见风雨在即,也不禁越发嘟囔起来;“奶奶个熊,前些时日刚丢了个老头,今日这么一个孩子又给这样乱棍给打死了,还让我两如此跋山涉水的抬着他丢往乱葬岗去,这是他奶奶的哪门子道理?”“就是,抬着这么一具冤死的尸体,又这么昏天黑地的,没准沾了满身晦气。王二,咱们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吧,只要不要被人发现就成了,我两也好早点回去如何?”“好啊,我也正这么想呢,就这么说定了,我看前面那处就不错,看那地势那么陡峭肯定是处悬崖呢。”二人说着便朝那走去,抬起甄晟杰便往下抛了下去,拍了拍手,忙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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