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嗣在一边面露微笑地看着,点头道:“我跟杨大哥人有缘,马儿也有缘啊。”
杨述小心翼翼地骑上了汗血马,骑上去才能真正的感觉到,果真要比普通战马高大许多。
当下辟开了比武场,两人策马站好方位。
这一次,杨述坚持了两个回合,手中长枪又被挑飞,平衡不住身体再次重重跌下。他从汗血马背上跌下来,离地也要高些,还好汲取了教训肩膀支撑了一下,也就没有昨天那么狼狈。
两人歇息了一会,杨延嗣只是觉得这样打不过瘾,又把兵刃换给杨述,要再打一场。
杨述接过那把异形长枪,顿觉入手沉重,触手冰凉,枪柄竟然是金属制成,怪不得有如此重量。沿着枪身有若隐若现的条形纹路盘旋而上,整个枪柄呈暗灰色,并无半点反射阳光,看不出是何金属制成。
目光向上观察枪刃。枪刃笔直修长,呈朴实的淡银色,锐尖和两侧刃口竟似透明一般,极为锋利。更奇特的是刃体正中镂刻出了一个狭长的空槽,空槽中镶嵌着六枚细小的铁蒺藜,随着他呼吸的频率微微颤动,又与刃体吻合在一起浑然天成,倒不象是手工做出的一般。
枪刃与枪柄的交接处,铭刻着两个古朴的小篆,定晴看时,字曰:龙琊。
杨述赞叹道:“真是把好枪啊,连名字都有。不知此枪又有何来历?“
“我也是得来不久。家母为**办足岁生日,宾客来的多,嘿嘿,礼物也是收了不少的,”杨延嗣回忆起当时情景又有些兴奋,“这匹汗血马和这柄长枪,就是如此得来的。我当时看了喜欢,就骑出去玩耍了。”
杨述点了点头,又仔细研究了一下枪刃,终于想明白了心中的一个疑问,道:“怪不得此枪挥舞起来有啸音出,原来是有这排蒺藜的原因。”
“正是如此。歇息也差不多了,杨大哥,咱们再比第二场!”杨延嗣站起身来。
他提起杨述的素木枪,却不忙上马,吩咐亲兵取过绵布包裹在枪刃上,对杨述道:“把刃口封好打得尽兴一点,免得有所顾忌。”
杨述心里明白他的意思,龙琊太过于锋锐,七郎是担心自己枪法未精掌握不了分寸。当下点了点头,也叫亲兵取过布匹来包好了。
这一次,杨述足足坚持了三个回合。杨延嗣再想挑飞他兵器,却已经挑不动了,他回枪错马而过,反手一拍,枪柄闪电般命中杨述的右肋,杨述坐立不稳,再次跌下马背。还好他反应迅,将要落地时右手在地上一撑,顺势就转身跳了起来,姿态也是颇为潇洒。
杨述稳住身形,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大声道:“比了两回马战,地上再来比过!”
两人比试了个把时辰,结果不变,马战杨延嗣胜,步战杨述胜。到得后来,两人气喘吁吁仰面躺在草地上,只觉得畅快无比,皆都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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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刀再快,不磨也是要生锈的。
周统领注意到了营内骑兵的变化。他现在两位新都头的带领下,才十余天的光景,这两队骑兵已是号令严明颇具威容,在校场上列队出时队列很是齐整。他站在大账外观察着骑兵列队而行,抚须叹道:“甚好。我后军后营,还是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啊。”
只是以彪大为的一众步兵都头,兵将都是懒懒散散地混着时间,出操也只是做个样子,没有任何起色。
杨述和步兵都头们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平日里都头们聚在一起聊天玩耍,杨述如果在旁边他们也不避讳。渐渐地杨述就现那个枢密院丁副使的儿子丁岱丁都头,总会带些小道消息到营中来,军队调动、人员升贬、作战计划等等无所不有,还信誓旦旦地保证是枢密院的军机要闻,绝无虚假,你不相信不听他还要跟你急。
杨述看着丁都头神神秘秘的样子,心头一万遍地许愿:待上了战场,这小子可千万别给契丹人俘虏了。
步兵都头们一开始是把杨述当自己人的,但杨述和关定天天准时操练士卒,并无偷懒耍滑一说。如此练了几日,彪大等人就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捡了个空闲时段,对他说:“杨都头的勤奋我是佩服的,只是咱后营上了战场,那就是跟在后头捡些漏,走的那是极慢。战事不利,咱们胸口变背心这么一转,”他眨眨眼睛,单掌在空中比了个手势,“撤退也是很安全的,何苦这么拼命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杨述对这帮官宦子弟又看轻了几分。只是即为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在面子上还是维持着和睦的关系。
杨述每晚仍是回铜锣巷家里吃饭住宿。因他中午这顿饭是在军营里吃的,老罗头就要退回他一些伙食钱,杨述坚持不收,反要多拿几贯给老罗头贴补家用,老罗头自然也是推托,杨述就自去商铺里给爷孙二人买了些衣物鞋子,回去硬塞给了巧儿。住在老罗头这里,日常相处快乐融洽,杨述是真正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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