梃击案虽然结案,可是余波却从不曾停息,一是万历玩得这一手各打五十大板虽利在社稷,却把张允给推到了前面成了受气的布袋。这下子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齐楚浙党都以为此事乃是张允所为,怨恨之心一起,各种各样的折子就不断得往宫里面递。
唯一让张允欣慰的是万历还算是厚道,对所有弹劾张允的折子全都是留中不发,躲在皇宫里权当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这倒是省却了张允不少的麻烦。
二是张允以二十多岁的年纪成为了年逾不惑的皇太子----朱常洛的老师,也就是日后的帝师,对于普通的文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份大到不能再大的荣耀,可是在张允看来,却是天大的麻烦,就算他在河间的那一年时间里恶补了不老少的诗经,毕竟距离真正的大儒还是有一定距离的,要他来教朱常洛真有那么点赶鸭子上架的意味。
不过张允也有自己的法子,扬长避短就是,反正万历也曾经下过旨意,只要教会朱常洛如何放眼看世界,日后能当个有为的皇上就成,于是乎,张允又重新开始了在河间书房里的那一套科学论。
有意思的是前来听课的不但有朱常洛,居然连后来的木匠皇帝朱由校也在其中,直到此时此刻张允方第一次见到了历史书上那个堪比恶魔的魏忠贤。
总的说来这丫的相貌比他的名声好了很多,白净的面孔,棱角分明的脸,魁梧的身材,难怪客氏与他狼狈为奸很多年。无论是放在哪里看,这厮都算的上是个美男子,再加上在宫里混地久了,对于溜须拍马。曲意逢迎之道可说是烂熟于心,玩的更是炉火纯青,三言两语就很让人对他生起几分好感。
此时的他还没有什么权利,不过就是朱由校身边的一个伴读,准确的说是个玩伴。对于张允这个东宫讲师倒也没有失了恭敬。
张允虽然在心里万分讨厌他,不过面子上的功夫总还是要做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始终没琢磨透既然万历已经知道这厮是个惹祸地根苗。为什么就没有下狠手把他给铲除了呢?心里揣着疑惑,张允也不敢跑去质问万历,干脆也就装起了糊涂。
其实万历决定让朱常洛读书,身边的讲师自然是不会少的,可这些人无论是不是学富五车。财高八斗,都摆脱不了外廷朋党之争的印记,而这也导致他们对张允这个年轻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不管是隶属于东林党阵营的,还是齐楚浙党地。全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孤立张允。
张允呢,也不在意,原本他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即便是所有人的都跑来和他套交情,拉关系,在他的内心里,在这里都是孤独地,习惯了反倒懒得去和这帮人厮混。
每日里都是别人正经八百讲课时,他眯在眼睛在一旁打瞌睡,或者是也顺便也听上一听,就算是在充电了。等到闲暇时。就把朱常洛和朱由校这爷俩拉到一边,开始闲聊着科学常识。
要说一下的是张允并没有象教家里三个女人那样深入的灌输一个科学体系,而是拿出了最浅显常见地现象用科学的观点进行论述,比如月亮的阴晴圆缺,太阳的东升西落等等。都被张允打上了科学无处不在的烙印。
不得不说在这样一个自我封闭的时代,朝一帮将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自高自大的人说这些。那是需要极大勇气地,因为一个不注意兴许就会被人扣上妖言惑众的帽子,砍头,丢官都有可能。
不过张允倒不怎么担心这些,因为他有一个上方宝剑---万历让他来教的。而且他也极有分寸,从最简单的科学道理开讲,从最常见的现象说起,吸引着朱常洛和朱由校来听来思考。。1-6-K网,电脑站。”
“正是这个道理,而想要夺取别人地这两个袋子,一是起刀兵,二是通商贸,前者是要死人的,而后者最多是花一些时间,不过却能兵不血刃得干掉你的敌人,何乐而不为呢?”
朱由校听了这番话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张允不光是说世界,同时也在灌输他的卫国思想,当然了,多少有点极端的大汉族主义的样子,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在明朝时,若是提出各民族都是一家人的口号,只怕能不能得到认同倒是小事,搞不好会别当成汉奸而砍头的。
他又精心描画了一份地图,可以讲课了。
“位于咱们北京城东北大约一千四百里的赫图阿拉城,有一个女真部落,他们的酋长叫努尔哈赤。”
“在几百年前,女真族于曾建立金帝国,征服过咱们汉人一半以上地土地,还活捉了当时宋王朝的两个皇帝。金帝国灭亡时,进入中国境内的女真人,大部分被歼灭。只有遗留在故土上的若干部落,仍然存在,他们分为三部。”
“野人女真住在黑龙江下游一带,海西女真住在东北平原一带,建州女真住图们江一带,其中以建州女真也最为强大!”张允一边在地图上笔画一边讲述:“在咱们大明朝刚建国时,朝廷曾特地加封建州女真的酋长李满住为建州都指挥使,作为藩属。”(这里要解释一下,所谓地卫就是军事屯垦区,是明朝的一个国策)
“不久,野人女真南侵,建州女真受到压迫,沿着图们江逆江而上,向西南迁移。朝廷就先后把他们分割为三个卫,总称建州三卫。一百多年以前,其间建州右卫都指挥使王杲最为强悍,屡次沿边劫掠。裴承祖到他地辖区寻找逃犯,王杲竟把裴承祖剖开肚子惨杀。”
“当时咱们的军队把王杲击斩,但他的儿子阿台继续跟朝廷对抗。到了万历十一年(1583),辽东总兵李成梁,再发动一次攻击,由建州卫所属的两位酋长尼堪外兰(苏克素护河部落)、觉昌安(觉罗部落)分别担任向导,包围建州右卫所在的古勒城(辽宁抚顺古楼村)。觉昌安奉命到城中劝说投降一被阿台拘留囚禁。城陷落时,觉昌安的儿子塔克世首先冲进去抢救父亲,觉昌安却在大火中烧死,塔克世也在混乱中被误杀。”子之死,使建州三卫的政治组织瓦解,部落星散,各自为政,对于朝廷来说。这绝对是个好事,毕竟外族的强大就意味着咱们身边多了一条恶狼,随时随地就可能会扑过来,相信谁都不愿意看到恶奴欺主。”
“然而,塔克世的二十八岁的儿子努尔哈赤,是一个野心勃勃地人物,他跟铁木真的遭遇。几乎完全相同。努尔哈赤自幼丧母,不堪继母的虐待,离家流浪到抚顺。因祖父和父亲跟朝廷交往密切,他有机会出入辽东李成梁的私宅,又因广泛地跟汉人来往。使他的胸襟和智慧,日益开阔,他时常看的两本书就是《三国演义》和《水浒传》。”
“而就是这个人,从他去世的父亲那里只继承了十三副盔甲和叛变逃亡后剩下地数十名部众。他收拾残局,忍辱负重。捕杀背叛中国的同族女真人,以表示对朝廷忠心耿耿。再加上他祖父、父亲同时为朝廷牺牲,努尔哈赤遂被朝廷正式任命为建州卫都督企事。努尔哈赤即利用这个官衔所赋予的影响力,壮大自己。”
“三年后,也就是万历十四年,他击斩尼堪外兰。现在他多半正在蓄谋着要自称可汗,脱离咱们大明朝而独立,我之所以说起此人,乃是因为认定了他必定会成为咱们大明朝的心腹大患,不论何时。唯有将其尽除,方能以绝后患。”
朱常洛和朱由校颇以为然。
时光就在张允的高谈阔论中慢慢流走,尽管张允现下不过是一个手无实权地东宫讲官,不过却依然心忧天下,特别是辽东的局势。那些被他派去辽东的河间商会头子们也不断的把各种各样的消息传递过来,由司墨和宋漠然整理之后。交由张允翻阅。
闲暇时他就带着范同在街头上闲逛,在万历地大力推动下,朝廷要开恩科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大明朝,张允记得大名鼎鼎的袁崇焕是万历四十七年中地进士,想必这次的恩科他也会参加,也会提前闯进人们的视线之中。张允就是想提前认识这个在旧的历史中,支撑着明朝最后一段时间的辽东督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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