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雪还没有停,路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石中元望着漫天飞雪,心急如焚。一旦误了会期,那自己可能就一辈子没有应试的机会了。可是五儿姑娘的伤势这么重,自己实在是狠不下心来独自先上路。
剑五提剑从内屋出来,望着石中元道:“你楞在这里做什么?还要我去套马吗?”
“可是你的伤?”
“这点小伤我休息一夜就没事了。”
见剑五这么坚持,石中元只好套马上路。这一路上,两人却是没有什么话题。石中元发现对方好像没有什么胃口,总是匆匆扒了几口饭就放下碗筷了,石中元起先以为她吃不惯粗茶淡饭,也没有多问。可是一连数日,剑五一天比一天憔悴,脸色十分难看。
“五儿姑娘,你不舒服吗?”
剑五伏在马上,没有作答。石中元一咬牙,伸手在剑五的额头一摸。
剑五以为他要乘机占便宜,睁开眼睛盯着他喝道:“做什么?”
“五儿姑娘,你的伤势越来越重了。”
剑五倔强道:“我没事,只不过小毛病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五儿姑娘,你不用骗我了。我知道你每天晚上都偷偷地换药,而且看你脸色这么虚弱,我真是担心……”石中元这话一出口立刻想不妥。
“你!偷看我……”剑五又羞又急,恨不得立刻抽剑杀了他,可是此时他四肢一点力气也没有,不用说抽剑了,就是站起也来难。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五儿姑娘,你背你上到附近镇上找个大夫治治吧。”
剑五此时已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了,只是在那里喘气。石中元见她不反对,将她抱到马上。
“你……你做什么?”
“五儿姑娘,我知道男女有别,可是你现在伤势很重,小生只好冒犯了。”
他们沿路走了十余里,终于赶到了一处小镇子,他直接把剑五送到医馆。
医馆的大夫一搭剑五的伤,重新为剑五上药,之后又开了一副药,令石中元每日为她煎服。
第二天石中元来到剑五的房间看望她时,剑五经那大夫诊治之后,又经过一夜的休息,气色好了些,但是还是全身无力。
“石相公,你还是快去开封吧,没多少时间了。”剑五见石中元有些迟疑,“你不是说你们读书人寒窗苦读十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金榜提名,光大门楣吗?”
石中元摇摇头道:“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要给我找马,五儿姑娘你又如何会得罪那个大魔头。事情总是因我而起,我……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
“好,好好!好一对鸳鸯,令人羡慕。不过有点我要指出,我叫余英行,不是叫‘那个大魔头’。”客栈的房门大开,从走廊上进来一个人。
他胡袍银靴,不是那马主人余英行还能是谁?
剑五强提起精神抓起案头的长剑,可却如何也提不起力气下床来。石中元看看她,猛地一个箭步挡到余英行与她中间。
余英行摇着手在床对面的桌边坐了。“放心,我没有要为难你们意思。一匹马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他一点石中元道,“你挡在她和我中间做什么?莫非你以为你可以挡住我吗?让开吧。”
石中元虽然认为他说的正确,可是步子仍未移动半分。
余英行笑道:“你们好像还不相信我。”石中元只觉眼前一花,余英行竟然已经绕过自己坐到剑五的床头。剑五见他过来挺剑刺出,余英行身体微微一侧,剑五握剑的右手已落入余英行的掌心。
“嗯,好像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体虚气弱,只需调养上三五日就没事了。”
剑五叫道:“放开我!”
余英行依言放开剑五的手腕,抬手拂中剑五的昏睡穴。“轻声,你需要静养。”
石中元瞪大眼睛看着余英行,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余英行见他瞪大眼睛又是一笑道:“不用担心你的情人,我只是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上三五个时辰。等她一觉醒来,体力就会恢复了。”他说着从腰带内的暗袋中取出一枚铜色的药丸。“这是天王续命丹,她醒了以后让她服下。”
石中元越听越奇怪。他们偷了他的马,他应该很生气才对,怎么不但不追究他们,还要赠药。
“你很奇怪对不对?哈哈哈哈哈……”余英行发出一阵长笑,昂首阔步离开剑五的房间。
熟睡中的剑五迷人的玉躯陈横在床上。方才因为余英行进来的关系,盖在她身边的被子已翻开一半,一股迷人的芳香,从她的脸颊、鬓边、秀发里传将出来。这股异香,若似如兰花之幽、轻淡如莲蕊之清,渗人心脾。
往日剑五一直对他横眉竖眼地,没有什么好脸色。此时她睡熟,与同年纪的姑娘已没有区别。
石中元坐到床前,将被子拉好,然后退出房外。
第二天一早,石中元的房门就被剑五推开了。“快,准备出发了。”
石中元从被中钻出:“五儿姑娘,你的伤不碍事了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们立刻上路。”剑五不由分说地将石中元从床上拉起。“我在堂里等你,一会儿立刻下来。”
见石中元点头,她转身出去了。
“连门也不关!”石中元掩上房门,换了一件灰色的襦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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