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色缓缓起身,只轻轻系住的浴袍徐徐滑落,露出无限美好的全身。修长的玉腿在镜中看来分外迷人,娇挺、饱满的菽乳让人热血沸腾。文色呆呆地望着镜子,眼中露出迷茫之色。这副诱人的身躯究竟是为了哪个薄幸郎而生呢。
丫鬟燕子和梅花在为她调试水温。虽然她是服侍大管家的侍女,但已属于高一级侍女,因此还有低一级的侍女服侍。当然,她的管家妹妹的身份也不无影响。“天地一沙鸥,飘飘何所以,病树……”窗外忽然传来奇怪的吟唱,将两首毫无关联的诗硬生生拼接起来。文色心中一紧,顾不上穿戴整齐,披上浴袍,打开窗棂。一道人影闪进屋内。
“文色,我——”安紫的嘴被文色纤纤玉掌掩住。只披一件浴袍的文色,动静间春guang乍露,举手投足皆是足以致男人命的诱惑。安紫迅速扭头。“公子,里面有两个服侍我的丫头。”文色低声警告。
“小姐,水放好了。”屏风内传来燕子的声音。怎么办,不能让她们发现公子。文色银牙轻咬,蓦地下了决心般反手解下浴袍,挂在衣架上,“快躲进去,公子。”安紫目光接触到她令人全身血液沸腾的娇躯,顿时心慌眼花,依言躲到架子浴袍内。
文色也羞红了脸,镇定了一下心情后,进入浴桶,脑中却还在思索支开她们的办法。燕子的巧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但心里有个在外面的他的文色却感觉大不一样,不一会儿就涨红了脸。燕子夸张地笑道:“小姐怎么脸这么红?不舒服吗?”
文色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她知道这句话是一字不漏地钻进公子耳朵了,索性默不作声,默默享受心里的二人世界。梅花收拾好文色换下的衣裳,向屏风外走去,边走边道:“小姐,我帮你把浴袍也洗一下吧,过一会儿,我拿一件新的来。”
文色脸色刷地变白,脱口道:“不要,我不换浴袍。”燕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为何反应这么大。梅花依然好心道:“没关系,小姐,我帮你换一件吧。”文色腾地从桶中站起来,“我说过不要了,梅花。我只喜欢这一种丝绸的浴袍。”燕子更加莫名其妙地看着站起来的文色的双峦。
梅花吸了口气,以为小姐对自己的服侍不满意,又道:“没关系的,小姐。我给你拿一件一模一样的浴袍就行了。”文色哑口无言,急中生智道:“啊呀,啊呀,水变冷了。燕子,你和梅花去给我端些热水来,衣服的事先放一边。”
过了一会儿,两人走远了,安紫在架子下道:“文色,我需要一块进入兵器房的腰牌,你有没有办法弄到?”文色惊讶极了,进兵器房干什么?但身为属下多年,她早已知道多做事肯定比多说话强得多。文色凝神思忖了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兵器房目前属于特级安全单位,没有庄主的手谕,谁也进入不了。即使大管家自己也不行。”
安紫叹了口气,看来只有靠自己了。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后,安紫消失在屋内。文色闻声探出头去,却已来不及,情急之下顾不得赤身裸体,跨出屏风,曼妙的身姿全部暴露在空气中,娇艳的脸庞流露出无限遗憾。
“小姐——”燕子提着水桶和梅花一人两只,走了进来,突然见到小姐居然赤身裸体就跑到屏风外,吓得连忙屁股一扭,把门顶上。文色缓缓跨入桶内,借水掩饰脸庞的惆怅。“小姐,大管家正在房里等你。”燕子通传道。文色从桶中冒出头,雪白的脸颊在雾气中更加神秘动人,“什么时候?”
燕子禀道:“刚刚。”文色闭上眼,潜入水底,迅即又浮出水面,“拭身,穿衣,见大管家。没有召唤,谁也不许打扰。”望着她严肃的表情,燕子和梅花互视了一眼,低头干活,一个字不敢多说。
安紫隐藏在草丛中,望着面前戒备森严的兵器房,一筹莫展。兵器房的守卫呈五角形,五个角是五座警戒塔,每座塔高八米,全封闭型,要想登上塔,只有靠塔顶处的一个滑轮。塔上安置了四名守卫,并安装了一座警钟。
五角的中心也矗立了一座警戒塔。但这座塔高达十五米,高高地耸立在高空中,对四周的动静一览无余。与五座边缘警戒塔不同,中心塔从五米处每隔五米设置一层警戒,共三层,属于开放型,上,有四座爬梯,下,中央是一根滑绳,警戒人员可以很快滑抵地面。每层都设置了一座警钟。
更绝的是,从中心塔延伸出五根吊索,与其它塔相连,每根吊索上挂了六只灯笼,黑夜中只要点燃灯笼,一切都将无所遁形。安紫叹了口气。
在中心塔与边缘塔之间是一座扩大的四合院,四间房以墙相连,门房相对,从外观上看一模一样,如果不知道具体那间房是兵器房,闯进去就是陷阱。安紫呸道,妈的,谁这么绝,想出这种警戒方法。除了强攻,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安紫悄悄蛰伏下来,静静地等待黑夜,再看有没有机会。
与此同时,兵器房总阵形外。方蓝叹道:“看起来果真是固若金汤。”中午时分,方蓝被安排独自进餐,青铜怪人则回房。当两人再见面时,方蓝问庄中最重要的地方是哪里,青铜怪人想了想,将他带到这里。
方蓝向前跨了一步,“真的连你也不能进?”铮!三支箭一并排射在他脚趾前一指处。“警告,如果再向前一步,将不再客气,立即退出兵器房。”方蓝试探失败,乖乖后撤,面对青铜怪人摊开双手:“现在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了。”却迟迟不愿离开。
掌灯时,所有灯笼点燃,犹如五条火蛇横在空中。安紫暗暗吃惊,这样更没有办法进去了。方蓝也吃惊地望着火蛇,叹了口气。青铜怪人冷笑道:“叹什么气,你好象十分不希望兵器房守卫森严?”方蓝苦笑道:“能做到滴水不漏的守卫当然好,但问题是凶手会不会也望而却步。”
青铜怪人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凶手不出现的话,他们仅凭目前的线索根本无法抓住他。只有给他机会,让他看到出手的机会,他们才能有希望揪出潜伏者。黑夜来临,守卫掌起灯。四座皆亮的兵器房人头攒动,凭光判断那间房是真正兵器房的希望又落空,安紫懊丧不已。忽然其中一间灯光全熄,房中传来惊叫。
不停徘徊的方蓝倏地停下,望向青铜怪人。青铜怪人愣了愣,挥手道:“快放行,里面有刺客,我们进去援助。”警戒塔上人却不慌不忙,早已分好工般一动不动,坚持在自己岗位上,倒是仍然亮着的三间房源源不断地涌出作战人员,涌入遭到袭击的暗房。啊、啊、啊。进去的人不一会儿便惨叫着退了出来,看来颇不适应黑暗中作战。
青铜怪人怒斥:“还不放行。我是大管家李司空,出什么事你们都推到我身上好了。但如果不让我们进去,出了事你们可要负全责。”塔上人商议了一会儿,乖乖放行。安紫乘乱混进去。
房内黑压压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虽然窗户、门都已打破,但由于当初防御的考虑,设计时就巧妙地避过了火蛇之光,此时反倒成了他们的弊端。
安紫悄无声息地溜进兵器房,面前矗立着一座座巨大的怪物。怪物用黑布笼罩着,黑暗中即使掀开布也看不出所以然,不远处可以听到轻微的砸击声。一名黑衣人正在毁坏一座黑布下的怪物。安紫想不通他是怎么潜入的。
安紫倏地心一动,想到暗助于叔的神秘人,或许就是眼前之人,决定助他离开,遂现身走近。“谁?”黑衣人口中问谁,手上却已猛烈地展开攻击。安紫费力地闪开攻击,弃剑道:“潜伏者,我是来帮你的。谢谢你上次帮了我的人。”话语中谨慎地没有暴露于叔的身份。
黑衣人愣了愣,沉声要求,“帮我毁去这些箭塔。”安紫却呆住了,看对方人高马大,一副男人身板,声音却娇脆如莺,想不到竟是女儿身。心转如电道:“这样岂不更好。”将刚想到的妙计说与对方听。黑衣人冷冷望了他一眼,“你照我的做,就算报答我了。”安紫只得掀去另一块布,彻底毁坏箭塔。
“嘘——”黑衣人突然停手,“有人进来了。”两人迅速藏起来,准备阻击。
方蓝放开全身感觉,缓缓走进兵器房,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浑似对他没有影响。青铜怪人谨慎地站在他左侧,小心戒备黑暗中随时可能的袭击。安紫顿时大感头痛,对方根本不打算以众欺寡,而是只派了两名高手进来。本来他打算乱中逃生,现在得先过这两人了。
暗寂无声,黑暗中谁也捉摸不定对方的位置,每个人都尽力放松动作,放缓呼吸,力图隐藏自己。一道黑影从安紫眼前闪过,安紫暗暗冷笑,守株待兔成功。掌中剑如同毒蛇般,无声无息刺向黑影。如同事先约好,黑衣人同时袭击另一人,阻断了他的援手路线。
同时出手,却同时落空。安紫的剑实实在在地刺入黑影身体,却不闻半声痛呼,心道上当了。黑衣人那边也失了手,奇特的兵器蝎尾鞭居然被对方轻松接住。青铜怪人满意地笑了笑,虽然离开山庄多年,但恶补的结果令他还十分满意。“火蝎子,不用躲躲藏藏了,你出来吧。”青铜怪人揭破道。
安紫吃了一惊,黑衣人竟是火蝎子,魔蝎族又称火娘子,是上一代族主的继承人。她居然以身犯险,这个女人的胆色毫不逊色于男人啊。安紫来不及多想,要抽出刺中傀儡的剑却已慢了半拍。
安紫果断弃剑,蛇一般地滑到一旁,消失在幕布间。以死人引诱敌人上当的方蓝不禁叹气,功败垂成,好狡猾的敌人。青铜怪人那边同样功亏一篑。他刚锁住火蝎子的蝎尾鞭,火蝎子突然大方地一笑,“你要就给你吧。”双手一松,用力争夺的青铜怪人打了个趔趄,再抬头,火蝎子已消失在黑暗中。
这时屋顶传来袁依雪的声音。“准备,一、二、三,拉!”轰——整座屋顶居然被钢爪飞索硬生生掀开,皎洁的月光立刻如死神般照进屋内,一切无所遁形。
安紫站起身,欲夺路而去。火蝎子低声道:“跟我来。”趁对方还未发现,如灵蛇般游走于各箭塔之间,最后掀开一块石板,“跳下去。”安紫吸了口气,赌一把。一头跳了下去,随即听到火蝎子盖好石板,跟跳下来。
方蓝被突然的月光一闪,久处黑暗的他不适应地眯起双眼,忽然腰际一软,左胸一酸,整个人失去知觉。袁依雪手持紫藤弓,得意地从屋顶跃下,“怎么样,这一招厉害吧。”却发现失去了方蓝的踪迹。
青铜怪人沉声道:“敌人掳走方捕快,他们从密道溜走了。”袁依雪手中的补天五彩石跌落在地。
现在不用惊奇火蝎子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兵器房了,原来是利用密道。安紫半屈着身,爬行在密道中。出乎他的意料,密道居然还开有分支,每逢岔路处,他就听身后火蝎子的指挥,往东还是往西。怪不得火蝎子上次会暗助于叔,他们的确有个共同的敌人。
推开掩护,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密道出口处了。安紫拉住掩护,帮火蝎子出来。出口设在一口干枯的井内。
火蝎子掸去身上灰尘,警戒地望着安紫:“你是谁?”安紫想了想,用一句极其精炼的话回答她:“曾经的敌人,现在的战友。”火蝎子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什么意思。安紫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火蝎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火蝎子犹豫了一下,坦白道:“既然彼此是战友,我就不骗你了。其实我不是你说的那个帮助你的人的人,当时我想多个帮手也好,就默认了。”安紫哦了一声,“这样……那也不坏,至少我们已经是战友了,不是吗?”火蝎子含笑望着他。
“可惜了这条密道,好不容易潜入兵器房,居然只是毁了三座箭塔,不值得啊。如果依我计划,后日的决战必可出其不意,给予敌人狠狠的打击。”火蝎子不予置否,淡淡道:“他们也只能凭剩下的箭塔战斗了,箭塔设计者宫时雨已经被我杀掉。宫族不会放过雷动天的。”
原来宫时雨是没落世家宫族的后起之秀,心思灵巧天下无人可比。就是他设计了固若金汤的五角型防守,并亲手设计了警戒塔,包括箭塔也是他的独门设计,天下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只可惜他出生在了没落世家,否则早已名动天下。
宫族也沦落到像手艺人般,靠出卖他的智慧维持家族运作。因此雷动天才有机会高价聘请到宫时雨,现在宫族唯一的金钱来源居然断了,他们怎么会放过狠狠敲诈一笔的机会,而且肯定还会要求雷动天风风光光地大葬宫时雨。毕竟名门望族就是名门望族,面子功夫少不了。即使已经没落。
一个大胆的计划渐渐形成,安紫道:“后日我在庄内生事,你与他们庄外决战。我们内外夹击,一举击溃他们。”火蝎子冷眸凝望他,“这条密道我会命人毁去,避免他们顺藤摸瓜,反利用这条密道。你以后小心,不要再使用了。”转身钻入密道。
身形消失时,又传来她的声音:“祝我们双方成功。”安紫井中观天,凝望着银白的月亮船,喃喃道:“希望我们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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