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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2 / 2)

水晶的白光开始变得强烈,但并不刺眼,这种光似乎具有某种魔力,我的视线跟它一接触就被深深地吸了进去。

“我……非常疲倦……想要休息。”我喃喃地跟着他念,感到一阵轻松,同时眼皮越来越沉。

“对,你想要休息,一切都不用管,只想休息……”他继续说。

我终于完全沉睡过去,在失去意识的瞬间,一个原本很陌生现在却能理解的词汇跳进我的脑海:催眠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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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食物的诱人香气勾动着神经,我满意地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睛。

很久没有睡得这样舒服了。

不过一睁眼,面前却有一张怪异的棕褐色面孔。脸庞宽阔无比,五官也极其粗糙,大嘴,眼眶里的两个半透明球体还会转来转去……这一发现不打紧,我吓得大叫一声跳起来,抓起枕头冲到床边就要扔。

好在即将出手的时候我觉得不对,仔细一看,原来是老头的那尊魔像仆人,它正目不转瞬地盯着我。

“你……你……你在干什么?”我惊魂未定,指着它问。

“观察。”它的声音粗浊而低沉。

“观察?”我不明白它的意思,但放下了枕头。

“是的,是主人允许的。我告诉他我对人类的构造很好奇,他就说你住在我的隔壁。”

“这个死老鬼。”我骂,然后问它:“你好奇什么?”

“你们的身体非常脆弱,零件坏了就不能更换,而我是你们制造出来的,但却和你们完全不同,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我想了一下,只能给它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大概因为我是生物,而你是傀儡吧。”

“这是傀儡和生物的区别吗?”

“没错。”我说,然后补充:“不过这只是其中之一。对于生物而言,它还有进食、睡觉、思考这些特性,而傀儡是不具备这些的。”

“那我是不是具备了这些后就成为生物了呢?”

“这个……”我没想到它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开始仔细地打量这家伙。

这是老头制造的魔像,我记得它的名字叫波特。所谓魔像,其实就是用巨大魔法力量创造出来的自动装置,其原理简单地解释就是把一个不情愿的灵魂融入制造出来的人工物体,并强迫它接受该魔像创造者的指示来行动。这个过程说来简单,但实施起来却异常的困难,必须牵涉到强大魔法和元素力量的运用。

首先,雕塑魔像的身体不是件容易的事,那需要大量的材料和金钱,而且会耗费制造者可观的精力。这是一件长时间的艰巨工作,制造者必须小心谨慎地完成每一个步骤,稍有失误就会导致最终的失败;其次,作为魔像的制造者,那人必须拥有强大的魔法力量,而且要掌握相关的制造专长。最麻烦的是,魔像最终的激活步骤还要进行一个长达一至两个月的复杂魔法仪式——这一切都要求了制造者本人必须是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别的职业都不行;最后,魔像本身是没有意识的,要让它能够动起来并听从制造者的命令,就必须想办法将一个灵魂融入魔像的躯体中。考虑到生物原本的特性和构造,最胜任这件差事的一般是土元素的灵魂,但土元素可不好对付,要将它的灵魂完好无损地移入魔像的身躯更是一项困难重重的工作。所以即使在唯一能制造魔像的职业法师中,这也不是人人都能胜任的事。

不厉害的法师做不来,厉害的法师也往往因为其他的原因未必做——时间、金钱、精力等等因素。

举例来说,法师如果跟人打架,他多半会依靠自己掌握的法术,如果要找帮手也只是临时召唤一些生物出来,这比制造魔像省事得多,魔像虽然作战很厉害并且能长时间存在,但制造实在是太麻烦,考虑到毁坏的可能性,用它来打仗简直得不偿失。所以法师即使制造了魔像,一般也都是当作仆役使用或者用来照看居所,虽然也有人将魔像送上战场,但那大都是出于特殊考虑的罕例(比如黑袍巫师斯卡利在精灵村的所为)。

那些鼓吹强大的法师驱使魔像大军攻城掠地的传说其实都是胡扯,抛开金钱和材料的因素不提,一个法师若真要做出那么多魔像,在年龄上恐怕他也早就进了坟墓。

所以魔像其实是一种非常少见的魔法造物存在。

不过这东西的确是很厉害的。因为身体构成的缘故,魔像抗拒物理伤害的能力非常之高,而且不畏病痛,加上不是生物,所以它对大多数魔法和超自然效果也几乎免疫。魔像不会受到环境的影响,从海底到山峰,地洞到雪地,它可以在任何恶劣的条件下对敌人展开攻击,简直就是一具会移动的兵器。

刀枪不入,不怕魔法——光是这两点就足以让大多数人头痛了。说来好笑,法师们虽然是魔像的制造者,但同时也是最怕魔像的群体,因为无论大法师还是小法师还是不大不小的法师,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体质虚弱。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解释就是不经打,而魔像在战斗中恰好是以攻击力高出名的,皮糙肉厚的战士也许还能挨几下,但法师们肯定是一揍就挂。

法师唯一能依靠的是魔法,如果对手不怕魔法,那就只有乖乖逃命的份儿,所以当初在精灵之村斯卡利只凭一具骨骸魔像几乎就吃定了那些精灵。

幸好唯一能制造魔像的职业也只有法师,否则他们真的不用混了。

一般来说,魔像按照材质构成大致分为肉身魔像、粘土魔像、石魔像和钢铁魔像四种,实力的由低到高排位也是这个顺序。肉身魔像等级最低,粘土魔像和石魔像介于中间,钢铁魔像最强,当然制作的时间和难度也是与此相对应的。

肉身魔像由多具人类的尸骸组装而成(一般至少六具),粘土魔像是粘土,石魔像是石头,而钢铁魔像干脆是一整块纯铁雕塑而成——这是它们名字的由来。

斯卡利的骨骸魔像专属于死亡系法术,从构成上来说介于粘土和石魔像之间,但仔细想来应该更倾向石魔像一点……怪不得会这么厉害!不过魔像属于构装生物(就是制造出来的器械),虽然植入了土元素的灵魂,但并没有自己的思想,如果制造者没有下达命令,魔像就什么也做不了,也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为什么,为什么老头的这具魔像不仅会说话,而且还似乎拥有自己的思维呢?难道……

我这样思考着,继续在脑海里搜索关于魔像的知识。

唔,魔像的知识……我一下子醒悟过来,大吃一惊: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东西的,在今天之前,我甚至连魔像这个名词都没听说过几次啊!怎么突然就这么熟悉了……难道说,这些都是来源于苏尼尔的记忆?

地下室的经历象走马灯一样掠过脑海。

一阵狂喜顿时涌上心头:成功了,这个实验成功了!

我真的拥有了苏尼尔的知识,我可以成为一个强大的大法师了!谢谢天,不用等到40岁,我终于熬出头了!

我忍不住握紧双拳泪眼朦胧。

(与此同时,电脑前的作者也正庆祝中:“好了,经过这些铺垫,我总算可以正式走YY路线了!投票率万岁!!耶……”不等他说完,一群手持器械的蒙面大汉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就将他拖到墙角死命殴打中,鲜血飞溅……“等等!我是开玩笑的……玩笑而已,不会YY……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夜空。)

…………………………

我兴冲冲地跳下床,这正是老头给我的那个房间。

由于家具只有一张石床、石桌和石柜子,所以屋里显得还算宽敞。没有窗户,但天花板上有一个凿空的大洞,深不见底,洞壁嵌着一些闪闪发光的晶体,阳光就是从这个洞里射下来的。

不知老头用了一种什么设计,居然能把阳光从外面引进来,而且照在身上还有温暖的感觉。

我赤着脚走了一圈,对这个新居感到还算满意。

打开石柜子,除了我原先放进去的换洗衣物,里面竟然挂了几件魔法师的长袍,大小和我刚好合适,看来是专门为我准备的。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摸了一下,薄薄软软的很轻巧,不知是什么布料,不过穿在身上一定很舒服。唯一遗憾的是所有的袍子都是鲜红色的,就跟老头的衣服一个颜色,这可不大符合我的审美。

不过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我赶紧兴冲冲地把衣服穿起来。

果然,除了长度稍微有些不适应之外,感觉棒极了。

衣服穿好后发现柜里还有一顶花里胡哨的尖帽子,圆锥形,上面布满图案,我同样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就往头上一戴。

好了,除了魔杖,现在魔法师的全套行头我都有了,我背着手得意地在室内走来走去,可惜屋里没有镜子,否则真想看看这副样子有多么英明神武。

一手叉腰,一手在空中故弄玄虚地比划着,伴随着嘴里胡乱的嘀咕声,我开始幻想自己施展魔法时的情景。

那尊粘土魔像波特一直在好奇地打量我。

食物的香味拉回了我的注意力,我看见石桌子上摆着我的早餐,同时,那颗闪亮的水晶球也跳入眼帘。

我不觉心中一动,才稳定下来的精神再度兴奋起来:

“要不要试验一下现在能否施展魔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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