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第七十六次失败,师叔。”神秘女孩开口了,声音象雪山上流下来的泉水。“不,如果算上你自己失败的四次,应该是第八十次了。”
她把那只绵羊放到地上,说:“这是你这次派来的人,依照老规矩,师父把他变成了绵羊。本来还要关他一阵子的,不过我们这几天要做一个重要的实验,实在没有时间照顾他,只好把他送回来给你。”
原来那只绵羊居然是一个人吗?我惊骇地打量着地上可怜的牲口。
唔,是有些眼熟,这眉眼,这表情……
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和老头才进洛尔林时遇到的年轻法师,好象有个叫阿列德夫的家伙,被老头指派了一个偷什么紫莓的任务,听说非常危险,难道……?
我望向老头,他正懊恼地盯着地上的绵羊不作声,见我望来,明白了我的意思,缓缓点点头。
原来这只绵羊真的是那个法师阿列德夫。
魔法竟然能把一个人变成动物?
这不是谣传,以前虽然我也有听人说过,但无论如何还是没有事实摆在眼前来得震撼。眼前的绵羊从外型上看根本就没有一点儿人类的痕迹,若不是那张脸还有些熟悉,我绝不会想到它原本是一个人。
“好厉害的法术……”我心里正在感叹,脑子里突然涌出了一些信息:“变形他人术……利用梅杜里计算法算出施法生物和参照物的元素微差,然后强行将施法生物的生体构成进行转换,达到变化物体的效果……所需咒语……”
“哦,原来是这样。”我剖析着这个魔法,不觉脱口而出:“其实也不是很难么。”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老头和那个女孩的视线刷地落在了我身上。
“哦,难道这位就是师叔选中的下一个牺牲品?”她打量着我,冰冷的眼神中有一丝好奇,但更多的是不屑。
“前仆后继,你们还真是无所畏惧啊!”她说:“也许我应该劝师父加大惩罚的力道,让坏蛋们再也不敢来偷东西!”
我正在揣测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老头冲过来激动地抱住我:“果然是我的徒弟,有出息!”不待我反应过来,他转头对那女孩狠狠地说:“回去告诉那个死虔婆,我下一次派来的人是不会再失败的!”
女孩本来听老头说我是他的徒弟,露出注意的神色,但听到后一句话,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
“好吧,我会和师父招待这个家伙的,希望他不会令你的美梦落空。”她伸手掠了掠头发,冷冷地说:“再见,师叔。”
言罢转身飘然而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她走远后,我终于忍不住问。
老头一边拨弄着地上那只绵羊,一边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不过告诉她,你会是下一个去执行偷窃任务的人……”
“什么?!”明白过来后我顿时火冒三丈:“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去偷窃了?”
“原来你没有答应吗?”老头惊奇地眨巴着眼睛:“那么,刚才为什么你不反驳呢?”
“你有给我这样的机会吗?我吼。
老头摆摆手:“冷静,冷静,现在事已至此,冲动也于事无补。”
“什么叫事已至此?明明就是你故意安排的!”我愤怒地一扑而上:“老是陷害我,老不死,今天你一定要说清楚!”
“跟你说这是冤枉的!”
……………
等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我一边扯着头发上的冰棱一边问他:“这女的到底是谁?我看你和她好象认识。”
老头叹了口气,说:“我们当然认识,岂止认识,她和我还大有渊源。”
他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那个,她是我的,我的……”
“你的私生女吗?”我问。
“你少胡说!”老头火了,在我头上就是一个爆栗。我捂着头蹲了下去。
“她是我的师妹切特林娜的徒弟,名字好象是叫莉莉安还是莉莉姆什么的。所以我是她的师叔,而你这个混蛋说起来应该算是她的师兄,明白吗?”
“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位师妹?”我在地上惨叫:“我记得当初剧情里没有这种设定……”
“现在改了,蠢材!”老头说。
“我的师妹切特林娜是巴罗恩城邦联盟仅次于我和阿尔的魔法师,当初我的师父洛尔林大法师一共收了三个徒弟,师妹是入门最晚的人,但却是我们中最聪明的一个,所以师父也特别宠爱她。师妹一向雄心勃勃,认为自己最有继承洛尔林的资格,但师父死前却把院长之位传给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我,这令她大为不满。当时因为我要去挑战冰霜巫妖卡兰多,一个站在冰系法术顶点的怪物,出于万一的考虑,我让阿尔顶替我当了院长,师妹更是因此对我心存芥蒂。加上后来我和阿尔又都醉心于各自的研究,以至于魔法院中那些人品问题的家伙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师妹一气之下,索性搬出去自立门户,从此绝口不提洛尔林。”
“不过她并没有走远,就住在九刃峭壁上离洛尔林不远的地方。令人头痛的是,她把洛尔林的镇院之宝,当初师父亲手种植的紫莓树也
移植走了,那可是炼制魔法药水的无价至宝,北地仅有一株。我们承受不起这种损失,但又不好对师妹硬抢,所以只能趁每年紫莓成熟的时候设法去偷一点回来。不过在最初的几次成功之后,师妹便有了提防,后来派去的所有法师几乎全都被她变成了绵羊。”
“糟糕的是,那些被放回来的笨蛋无一例外都患了绵羊恐惧症,现在再没有人敢去执行这个任务。”老头苦恼地叹口气:“而师妹后来又收了个徒弟,有两个凶悍女人看着,事情就更难办了。”
“那女孩看起来好漂亮。”我说:“不象很凶的样子嘛。”
“哦,你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老头警惕地说:“那丫头很难缠的,而且她并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我惊讶地问。
“是的,她的头发和眼睛都是紫色的,这是具有梦魔血统的特征。梦魔是一种类似于吸血鬼和妖精之间的存在,外表非常美丽,不过并不吸血,以在梦中偷取高等生命的精神力为生。在典籍记载中,这个种族据说是深渊魔域中塔那瑞魔族的一支,当年塔那瑞和巴特魔族的一次大战失利,部分幸存者通过位面裂痕逃到了我们这个世界,其中的魅魔通过和人类繁殖,逐渐演化成了一个新的种族,这就是后来的梦魔。”
“可她看起来就跟普通人一样啊!”我惊讶地问:“我听说过恶魔,它们大都长着狰狞的外表,还有一对难看的翅膀……”
“那只是普通恶魔。事实上恶魔的种类是很多的,梦魔是一种很人化的魔族,,虽然她们已经和深渊魔域的同类没有多少联系,但一些能力和特征还是保留了下来,比如说,紫发紫眸,高智商,而且非常擅长对魔力的掌控……我看那个小女孩没有尖牙,她的梦魔血统大概已经比较淡了。”
老头拍拍我的肩膀:“不过你最好不要招惹她,所有的梦魔都能吸取人的精神力,也就是魔力,对魔法师来说,这可是再糟糕不过的事。
我们施法靠的就是魔力,没有魔力可什么都完了。”
“放心,我一定不会招惹她的。”我打了个冷战。
我成为魔法师还不久,好不容易才积蓄起一点点可怜的魔力,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没了?
老头看我紧张的表情,似乎有些好笑,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梦魔吸取人的魔力并不能靠单方面的强迫,他们还保留着恶魔的一些特性,什么都要依靠契约,只要你能抵抗住她的诱惑就没事。”
“而且你想完全不跟她打交道是不可能的,我那个可恶师妹一向爱跟我作对,你是我的徒弟,搞不好已经被她算进去了。”
“什么?这不公平……”
“咩咩!~”地上的绵羊突然叫了起来,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老头一把把它从地下拎了起来,骂道:“笨家伙,你不叫我还差点儿把你忘了。真光荣啊,这么快就被抓,你刷新了以前所有人的失败记录。作为奖励,我要把你再吃两星期的草……”
他抱着绵羊在那里拼命摇晃,嘴里煞有其事地骂个不停,这副景象看起来实在诡异。我苦笑一下,自己钻进了洛尔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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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剧烈的爆炸向四面八方蔓延,瓶罐满地乱滚,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呛人的绿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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