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咱们睡吧。”娜仁无意多说起身往床上走去。
春竹伺候娜仁宽了外衣,换好寝衣,服侍她睡下,刚想放下床幔,娜仁拉了她一下,“外间冷,一起床上睡吧。”
春竹本来就是陪床、值夜的丫头,也不推脱,直接去外间抱了被放在床上,自己宽了外衣躺了上来。
娜仁思绪万千,想着马上就要选秀了,等着自己的不知是个什么前程,便再也睡不着。“春竹,趁我选秀之前,跟姑姑说一声,给你选个好人家吧。”
“姑娘,你不要奴婢了吗?”春竹眼眶一下就红了。
“傻丫头,我马上就要选秀了,前程未卜。趁着我还有能力的时候给你选个好人家,终身有靠,也不枉你伺候了我一场。”娜仁淡淡的笑了。
“福晋把奴婢给了姑娘奴婢就是姑娘的人了,生生死死都不离开姑娘。”春竹想着王府里下人的样,心中恶心,那里能有好男人让她嫁呢?还不如跟着姑娘,一辈伺候她的好。“再说,太后娘娘对姑娘这么好,姑娘一定能进宫做主,伺候皇上宫中分给姑娘的宫女哪有奴婢知姑娘的心思。”
娜仁叹了口气,“秀女大挑自是该由皇后主持以皇后娘娘与万岁爷的情份,今年怕是不会有秀女入宫伴驾了。”她可是知道康熙皇帝一生之中只有孝慈皇后一个妻。呃,应该说,康熙帝一生之中只有孝慈皇后一个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写出这句诗的一代才西林觉罗德明没有做到,但是康熙帝却做到了。生同寝死同穴,康熙与他的爱妻虽未同生,却同年同日同时而亡,如此的帝王之爱,被千古传唱。
娜仁羡慕当今的皇后,她得到了一个女人最想得到的一切。容貌、地位、富贵、爱情。重生在这个年代,她最大的愿望便是真正的见证这一段帝后之情。只是却没想到,在不多的两次见面中,失了心、丢了情。痴情专一的帝王,她也想拥有。还是虚荣心在作怪,尤其重生成娜仁以后,人前人后受尽的嘲笑,连原本不如自己的妹妹现在都敢指使自己,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不是娜仁,为什么娜仁做下的事要由她来承担,只因为她替娜仁活了过来么?每次受到朵兰和姑姑明里暗里的冷言冷语时,她都有种想要冲过去揍她们一顿的想法,要不是仅剩理智在约束着她,说不定朵兰和原身的姑姑早就被她揍得满地找牙了。
这么常时间以来,她努力的溶入社会,努力的讨好一切可以讨好的人,要是不太后对她表示出了明显的喜爱之情,只怕她的处境会比现在还惨。午夜梦回,她恶意的想,若是她夺了康熙皇帝的宠爱,是不是就会把这段时间受和委屈全都找回来,包括皇后夺了原身封号的仇。她想夺了圣宠,第一个生下皇上的孩,想做皇后,想让自己的儿成为下一任大清的君主,想做太后。这种想法在脑海里越扎越深,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皇后娘娘这毓的眼睛分外的不善。
康熙却哈哈大笑·“咱们秀儿还是这般通透。”
太皇太后磨牙·把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看戏看戏,当我刚才的话没问。可是胸口堵得厉害·好生难受。
康熙得意的冲毓秀眨了眨眼,毓秀忍笑的给他挟了一块扣肉·凑到他身边,小声道:“好表哥,秀儿晚上回去谢您。”
康熙眼神一亮,“还等什么晚上,现在就回去谢吧。”
毓秀眨了眨眼,只当没看到。看戏看戏,清穿男改剧本的功夫不错,狗血挺足,还很符合实际。
康熙恨恨的把扣肉塞进自己嘴里,到了晚上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毓秀: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晚上再说晚上的。
康熙:……你等着。
两人眉来眼去的功夫,台上的戏也到了尾声,郡主宽仁大度的接受了白姨娘,某公敬妻爱妾,左拥右抱,后宅合谐,最后成为朝中重臣。
太皇太后实在堵得难受,又开口评论道:“这才是正妻风范,果然是王府教养出来的。”
毓秀瞟了一眼,“没法,圣上赐婚,也不能合离,只能将就着过了。”
太皇太后:我和你没话说。
康熙到是皱了眉,先说“京中那家王府的郡主的丈夫敢如此对待郡主,真当王府是泥捏的不成?”然后又道:“圣上赐婚,其人还敢宠妾灭妻,最后居然还得重用?”最后总结,“这皇帝是个糊涂虫!”
噗…···毓秀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呛得一个劲儿咳嗽,小脸憋得通
康熙立马从剧情评论家的角色转变过来,轻拍着她的后背,关切的问:“秀儿,怎么了?咳得这般厉害?来人,宣太······”医字还没出口,就被毓秀给止住了,她就是被糊涂虫那三个字给笑得。“我,我没事,别宣太医了。”手上用力偷偷掐了康熙一把,让你在我喝酒的时候说笑话,都怨你。
康熙吃痛,眼珠一转就想明白了,他借机揽了人起身,“秀儿为了上元节的宴席累着了,今早起来就有些不舒服,朕原本不让她来着,可她逞强,说是难得一家人聚聚,不能为她失了兴致。现在看她有些不妥,朕跟皇玛姆和皇额娘告个罪,先退席了。皇玛姆和皇额娘,还有姑姑、姐妹们只管看戏,还有两出没演呢。若是晚了,就在宫中住下·皇后都已经安排妥了。”正好回去讨谢礼,明天就得开印上正常班了,今天不能闹得太晚,只好现在补上。
太皇太后吃惊的看着康熙,见他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只能挥挥手,“皇后既然身不适就歇着去吧,皇帝安顿好皇后,可得过来陪陪我这老婆。”
康熙笑容未变·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直接行礼告退,扶着毓秀就打算往外走。
太皇太后又道:“皇帝你一个大男人,也不会服侍人,叫布答应跟着你一块去。”
布答应被太皇太后点名,脸儿红红的起身,“奴婢一定会好好侍奉皇上和皇后娘娘的。”
“安顿好皇后之后,记得服侍你主回来。”
康熙眼睛看都没看布答应,只是语气淡淡的说:“布答应在家也是被人伺候的主儿,她哪里会服侍人。把秀儿交到她手里·朕可不放心。”说着,他扫了布答应一眼,“看你的戏吧,不用跟朕过去了。”
当面被嫌弃,布答应的眼中带了泪,楚楚可怜的看着康熙,希望能搏得他的一丝爱怜。耐奈心似铁,只管扶着毓秀出宫登舆而去。
太皇太后被扫了面,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她心中暗道,皇帝这段时间对她多有不耐·甚至连大面上的情面都会驳回,难不成她最近的动作又被他发现了?不能啊,要是被发现了·她派出去的人手早就死了,还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吗?
太皇太后不高兴,底下的众女们也不好面露笑容。等她回过神来,爱怜的对布答应道:“你主疼惜皇后,到是委屈你了,我替你主给你赔个不是,快别伤心了,大过节的·咱们娘们该高兴才是。”
布答应连忙跪道:“奴婢不委屈·万岁爷与主娘娘感情好,奴婢们只有高兴的份。”
太皇太后看向布答应的目光越见慈爱·“你是个明理的好孩,以后哀家疼你。快坐下·咱们看戏。”
插曲过去,新戏又开了场,众人的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又暂时放了下来,被新戏吸引了过去。
后宫里的小小风波,还未起风,便已停止。开印之后,康熙恢复了每日早起的大朝,进入了新一年的忙碌中。林山排的新戏,在宫中非常的受欢迎,每次演总能赚足女人们的眼泪。渐渐的,连各王府里也跟他求了戏本,开始让自家戏班排戏演出。
康熙为此还特意招来林山表扬了一番,并且保证有特殊的礼物给他,回去等赏赐吧。
林山还美呢,会得什么赏呢,最好提金银器物、古玩字画啥的,皇上赏的一定是真的,以后可值钱了,可以当传家宝用。
如今历时两年的京城规划改造图终于完成,经由康熙和太虚的双重审核之后,于今春就要开工了。康熙为了工程顺利完成,特招集了工部及其手下的一众工将,进行了全面的动员大会。同时因为所需的各种材料,要花费的银两都已到位,而且数目比较大,为了减少贪污和缺工少料而造成的工程质量问题,他需要派出两位以上的监督官员进驻现场。
只是该派谁呢?康熙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经过他几年的挖掘和培养,如今朝中有为的年轻大臣不少,清廉者也颇多。只是大部分都不懂业务啊不懂业务,连图纸都看不懂,怎么去监工啊。难不成,他还得再开个集训班,给自己培养一群专业的现场监督?就算培养,现在也来不及了啊?
毓秀见康熙背着手,在地上画圈,担心的开口问:“表哥,可是尼布楚的战事出了问题?”对的,本来罗刹国都说好了要合谈,结果半路他们说是国内战争不断,一时间派不出来,合谈之事就暂停了。尼布楚附近又出现了新的带着武器罗刹鬼,具莫斯科方面给出的解释,那都是些强盗,请清政务代为收拾一下,抓到人之后,给压回莫斯科最好不过了。呸,康熙气得七窍生烟,抓到人还给你们?做梦去吧,这回抓到罗刹人之后,都给朕压回来当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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