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宁静的街道也是灯火辉煌,游人交织穿梭,‘快意坊’的姑娘热情地站在门外招呼这招呼那,一片燕语莺声,如此时机,却不适合血淤满身的我去温存一翻,况且王家还有远甚这些残花败柳的‘箫仙’,如何取舍,只要你是正常的男人,都是知道的。
沿路逶迤行来,这条横街冷冷清清,远没有南边的街道繁华,依稀的灯光闪烁着,黑夜穿梭却是心惊胆战的。
扣响王府的威严大门,守门的小厮细致望了望我,道:“是柳公子吧。快进来,王府快翻天了。”见我满衣血污,惊诧地捂住嘴巴。
进得正堂,九虎鼎炉徐徐燃起熏烟,左侧是字画古玩,右侧是兵器架,搁满十八般兵器,末尾却有一柄神兵吸引我的目光,那是一把弩,很少见的黄金弩。
汉刘熙《释名?释兵》:「弩,怒也,有执怒也。其柄曰臂,似人臂也。钩弦者曰牙,似齿牙也。牙外曰郭,为牙之规郭也。下曰县刀,其形然也。含括之口曰机,言如机之巧也,亦言如门户之枢机开阖有节也。弩的射程比弓远。
弩较轻便,发射速度快,多用於攻守城垒;瘦弩、大弩是强弩,射程虽远,但发射速度较慢,多用於车战和野战。
而此黄金弩却是‘神机大师’乐纯,毕生力作,常弩300步而力竭。连太宗当年的神弩营最佳距离是500步。而且弩的操作十分困难,一般不轻易搬上战场。但乐纯,用天外陨石作玄,制造这种连弩,称为元戎,弩箭用铁制,长八寸,将十枝箭放在一个弩槽里,扣一次板机,就可由箭孔向外射出一枝,弩槽中的箭随即又落下一枝入箭膛上,再上弦,又可继续射出,因为操作方便,切工具材料少,容易磨损,陨石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余3件存世。
如此良兵,竟然出现在王府,这王宗亮到底是什么来历。
正堂是王氏夫妇,左侧的席位只一位黄色袈裟披身,佛像庄严,曲膝盘坐的武僧打扮,身后伫立十余武僧,大致是少林派出追察少林的血案的人马。
右侧是两位儒生,靠前的那位,神色倨傲,似乎任何人皆不如其眼,偶尔向睫茹投去一瞥,恭恭敬敬的,神态变换之快,连以柳少卿的厚颜无耻也自愧不如。
居次的亦是儒袍打扮,神态与前位简直是天攘之别,神态平和,安然打量在坐各位,既不喜怒,亦不轻蔑别人。见柳少卿打量他,还欠身透给他一个微笑。
柳少卿对那儒生笑笑,趋步上前,抱拳道:“敢问可是少林达摩院长老智恒大师,小生杭州柳少卿,听闻贵寺前段时间的惨案,很是令人咋然色变。小生不才,武学末进,愿意以微薄之力助大师早日追查凶手。”
忽闻一声冷哼,不用回头也知是那傲慢儒生所发。柳少卿默不作声,装作没有听见。
睫茹此刻见柳少卿血污重重,惊叫一声急奔过来,哭涕着细致查探他的伤势,见他仅是皮肉伤,心方安定下来。
心惊之余,发现在坐各位皆吃惊地望着她,俏脸羞涩地微红,粉红的色泽浮现在脸颊上,赛霜欺雪的玲珑玉手圆润光腻,色泽光滑地萦绕弥漫全身。
众人震惊地口瞪目呆地望着散发灼灼光彩的‘箫仙’睫茹,蹙然察觉淡雅如仙的她竟然还有羞涩云翳着小女孩情怀的一面,无论是谁,也会如众人般吃惊。
还是王夫人最先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如暮鼓洪钟,震醒吃惊的众人。那傲慢男子低喝一声,虽细若蚊呐,但‘六识神通’敏锐的柳少卿,却清晰可闻,那语声充满嫉妒、不满、怨毒、叱责、不甘。可见他心内天人交错,斗争激烈,是否甘心情愿迫于飘逸出尘的男子的威势。
王夫人出声释了睫茹的尴尬,语声缓沉道:“少卿,到底是何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待我们王家的客人,让我知道,定教他有来无回。少卿,你不用隐瞒,爽快讲出来,我们王家还有些权势,定替你扳回公道。”
此话一语三雕,一是警告佛门的人不要轻易强求柳少卿为少林出力;二则警告那傲慢男子他柳少卿也是睫茹未来的夫婿,也是两老‘钦定’的人选,任何人预谋袭击他,将会招致王家的疯狂报复;三是借少林智恒长老之手告戒王家虎威犹存,不是病恹恹的老虎,而是精壮的猛虎。
震撼于王夫人言辞之犀利,城府之深,运筹帷幄于手,却奇兵制胜千里之外,即便是不拘常规的柳少卿,也是心里发麻,如此人物,江湖上定然是鼎鼎有名的才貌双全的绝色美女,而自己却闻所未闻,如果不知己知彼,贸然出手,胜负自是在预料之外,看来还得补补江湖的课。
柳少卿瞧了瞧微磕双眸的王大人,见他毫无反映。不由得为他叫好,江湖和朝廷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规则不同。此话既涉及江湖又牵扯朝廷的动向,王宗亮如开口,则会成为政敌的把柄,将来被翻案提诉,轻则判与江湖人物过密,有污朝廷清廉辞官归里,重则判勾结江湖人士意图谋反,诛灭就族,况且对两子有所牵连。王夫人把握之妙,毫厘之差,便会成权贵扳倒对手的把柄。
柳少卿感激涕零作揖道:“不麻烦王夫人了,江湖人对我不熟悉,恐怕有所误解,是以造成今日的误解,况且伤势不重,不必麻烦府上的人员劳碌,否则深更半夜的不卷旌被睡觉,却忙这忙那,我可成罪人了。”
倨傲男子冷哼出声,拿怨毒的目光盯着我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忤逆伯母,这里如何轮到你来此撒野。”
柳少卿在他灼灼的目光下,面不改色道:“阁下是因为主人早上没有喂饱,才在此地乱咬人吧?”
一语既出,在坐的人皆掩口失笑。睫茹笑得流出眼泪,蔻丹芊指摇指傲慢男子,啜笑着发不出声;王家夫妇则微笑不语;智恒长老则脸色微皱,似有所动,但身后的十余棍僧则哑然失声;右侧居次的儒生脸旁泛逸着微笑。那傲慢男子窘脸扭曲,怨毒地看着我,如果目光如剑,柳少卿肯定千疮百孔了。
智恒轻喧佛号,似乎蕴涵佛门狮子吼,众人闻得背脊寒毛倒竖,笑声却发不出。
王夫人俏脸一皱,略有所悟,成熟的妩媚与冷艳交替袭来,变换数次,沉声道:“既然少卿如此说,那伯母就不强求于你,你外出可要小心
了。”
我知她的意思莫不是说你柳少卿欠我个人情,将来有借助之处,可要鼎力襄助,否则是无信无义之徒。
她旋即起身道:“少卿,来给你介绍这两位朋友,可要好好结交啊!”
迈步到那傲慢男子边,道:“这是江浙观察使赵御使的公子赵羽,善诗画,一笔丹青妙笔,锦上添花,如果少卿你要试科举,定要好生结交。”
柳少卿抱拳道:“赵公子,适才柳某开个玩笑,你赵公子,满腹经纶,才学渊博,可不要和小人计较,柳某改日宴请阁下,以作赔罪?”
赵羽虽然知道柳少卿假装好意讨好他,称赞他才学渊博,导他入他的圈子,却也甘心应承他的马屁,道:“哪里,哪里少卿兄才是才学渊博,咱们以后可要亲近亲近,以后共事一堂,还得请求你多多照拂。”
柳少卿俊脸微皱,似乎那刺耳的你赞我往不堪入耳,忽闻王夫人的话语如耳道:“江湖、朝廷莫不是很多人阴奉阳违,至少此子敢说敢恨,你可以有所准备,若是城府极深之人,表面对人热忱,背后阴你一刀,那才叫你防不胜防,以后行走江湖与朝廷奉承的话多说,叫人莫不清虚实,那才是为官之道。”
虽然不清楚王夫人为何对我亲眯有佳,但此翻话却是暮鼓洪钟,震撼着我。我牢牢把今番对话印在心里。
王夫人领我到儒生旁,介绍道:“这是扬州关家关大公子关肇远,也是文雅之士,善添词,以后多亲近。”
道声久仰,相视一笑,千言万语附于微笑之中,所谓英雄惜英雄,约定照面的时间和联络方式后,拂袖转身。
面向智恒大师道:“大师的疑问,小生可略解一二,以报少林之渊源授业之恩。此案牵扯极广,甚至连朝廷也牵扯进这波及的旋涡中,朝廷、江湖永远是两个制横点啊。”说到此处,负手仰望远黛青山,褐褚色的绵延青山,忍不住脱口而出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众人细细沉溺在我所描绘的奇景里,如诗如画的年月逾越而过,年轮崔人老,人有几个年轻的岁月可以蹉跎呢?
智恒轻喧佛号,檀口轻启道:“施主佛缘甚深,佛门歇语超老衲甚远,但愿施主怀慈悲怜苍生之心,否则老衲定当请施主入少林深潜修几年。”
一旁脸色煞白的睫茹出声道:“柳大哥,你不会是想去作和尚吧。那……..那睫茹可怎么办呢?”
柳少卿哑然失笑,虽然她武功,箫声冠绝天下,但面对心上人却是心地单纯无暇,柔媚而纯洁,恍若嫡落凡间的仙子般。
柳少卿欠身抱拳对在坐众位道:“夜色已深,在下困倦,恕在下告退。”恭完礼,便携睫茹的纤手退出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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