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已尽,前方柳暗花明的展现出另一个空间,在盆景花木下,一座别致的小阁楼斜傍主塔宁静的座落在这幽雅高耸云霄的‘绝色阁’。
那引路小厮恭敬施礼道:“诸位公子请进小楼闺阁见静美姑娘,小人告退。”
就那么躬身退返小径去,消没在弯角处。
早先入庭的文人早等候些时辰,见柳少卿和关肇远以及面带面纱的娇面身材的女子进入,早恭手招呼。拾凳坐落过来,侍女奉上茶盏,幽香登时弥漫在闺阁前沿,空气清馨肺腑,郁郁闷气早化为无形。茶是好差,碧绿色的浮沫沿着茶盏边缘打着转儿,映照得花纹的瓷盏碧绿起来,绿汪汪的,柳少卿捂盏轻尝一口,顿时味觉大开,满腑清馨,甘叶绿味,碧螺春不愧为茶中极品,随口道声好。
“公子可知好在何处?”声音缓缓从闺阁内传来,苏静美充盈磁力的动人声音从阁楼飘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看来她的确不愧为‘江南第一名妓’,善抑扬之道,懂得调动人的情绪。
人群倏地寂静下来,止息吵闹,静得可闻蚊呐,认真探听苏静月的喜好。以博美人的亲眯,尝尽那消魂蚀骨的柔媚。
“公子若说出其中奥妙,众人方可如内,否则便回去吧。”苏静月轻启檀口道。本是无奈之举,但众人瞧来,却合情合理,如柳少卿答对不上,理亏的是他柳少卿一样。
“苏大家可为难柳某了,柳某有一请求,如柳某答对不上或是不如苏大家法耳。还请苏大家给在坐众人一个机会,柳某并非全才之辈,苏大家,可应允否?”柳少卿不为苏静月的强词夺理所迷惑,不卑不亢道。
“想不到,柳公子也知道害怕哩!静月答应公子会给他们一个机会,愿闻柳公子高论。”苏静月露出一丝如鲜花盛放,阳光破开乌云的笑意,登时驱走脸上令人心碎的哀思愁绪,娇憨地道。只是那笑容不为在座众人所见,否则令人感动得屏息。
“那柳某就在行家面前卖丑了,碧螺春产自苏州的吴县洞庭山,此山常年烟雾氤氲,碧螺春吸收天地至灵之气,孕育而成。因成活不容易,所以仅洞庭山主
峰尚余三株,为皇宫极品,年产不过斤左右。此茶入口微苦,而后甘之如醇,清香扑鼻,余韵丰足。碧螺春枝叶分三层,最末一层,江湖人称‘甘之如饴’,市价百金一两,供不应求。中间一层,曰:‘吓杀人香’是千金难求的茶中极品;至于顶层常年吸收日月精华的茶梢精华,三珠年产半两左右。具体称谓,不仅现今书籍言之甚少,而且古籍也鲜闻,我只从古迹窥得名字,还不曾品尝过,此茶名曰‘龙檀香’,乃皇宫宝库镇库之宝,曾经有江湖豪客入宫偷盗,被擒受凌迟之刑。据我观察,此茶乃‘甘之如饴’,市价三百金一市两。如此作答,苏大家可曾满意否?”柳少卿语缓气沉,徐徐道来。
苏静月檀口呼出口气,嫣然一笑,轻启珠唇道:“斜抱云和深见月,朦胧树色隐昭阳。柳公子,告诉静美可曾领略那诗句的意境。那诗多贴切,道尽辛酸凄苦之情。那首宫怨诗,宫闱深深,一入侯门深似海。对无力卷帘、无心弹琴、帘内望月的细致刻画,道尽失宠宫女的悠远失望之情,哎。”
在她的叙述里,众人仿佛见凄怨的宫女热切盼望夫君的归来,却又依帘仰望,失望归去,道不尽的幽怨。
青檀樱口,叹息一声道:“不好意思,打扰各位雅兴。咦,这位姑娘莫不是鼎鼎大名的‘箫仙‘睫茹姑娘吧。”
帘幕缓缓揭开,所有往闺阁的理由,均只是渴欲见伊人一面和倾听琴声的藉口,答案如今徐徐揭开。
苏静月身穿双襟圆领,蓝色印花的女装,轻盈潇洒的坐在窗台前,淡淡的凝视众人。清丽绝伦,没有半点脂粉的俏脸挂著某种难以形容的凄幽美态,自然便风姿姊约,楚楚动人。对她有若刀削般充满美感的轮廓线条和冰肌玉肤,清丽如仙的容貌来说,任何一丝一毫的增减都会破坏这只能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月貌花容。
苏静月终於遵守诺言,让众人看到她丽质天生的至美之态。
她那天下倾慕的管弦琴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搁在膝上,灿烂夺目的阳光从林木间洒落窗前,化成彷如把她笼罩仙氲霞彩的绿荫中,令人感动得屏息。
虽然睫茹努力装作敌对心态,还是人不住小女孩的倾慕之情,跳跳蹦蹦地踱步向苏静月迈去,苏静月也亲切地拉着睫茹的小手,两女子仔细打量对方。
在坐众人肃然动容,虽然瞧不见睫茹吹弹可破的脸蛋,但王睫茹的美和苏静月的美都令人感到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可是前者的美态却能引人去欣赏和沉醉其中,特别亲切,后者却恭敬有佳,丝毫生不出亵du的念头,她似乎高山仰制,俯看众生。如不是适才的一番怪论,肯定有人宁死不信。
忽问苏静月道:“睫茹妹妹,我们进闺阁去叙叙,让姐姐也瞧瞧你的如花容貌,看看是否如江湖绝色榜探花之名。“
又转身对众人道:“诸位稍坐,我和睫茹妹妹商量,看是否来曲琴箫合奏。”
柳少卿缓缓起身,自怀内取出陵玉箫,递给睫茹道:“用我的陵玉箫吧?恐怕苏大家也不曾备有箫吧?”
睫茹望了望我,携苏静美的手缓缓进入闺阁。人群激动,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临,铮铮两声,拨开琴弦。百千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蔓延往众人全身,那感觉就像如坐云端。
忽然间,众人忘掉其他所有人事,这小楼变成一个自成一国,独立封闭的天地。徘徊在音乐王国里游荡,魂游天外。
箫仙’王睫茹;‘琴仙’苏静月。
双姝终于对决,棋逢对手吗。如此动人的两位绝色美女。
琴声渐起,缓缓走高,脑际嗡嗡作响。
箫音徐徐嘹亮,清澈如线般直转如耳。
在坐莫不肃然动容,完全迷失在音乐殿堂里,那声音引导众人的灵魂飞往天际。
‘箫仙’王睫茹婉转凄迷的箫音不受已知的陈辞烂调的束缚,而是升华人的七情六欲,使聆听者本能地感受天地的平和和温柔,踏足往昔不敢徘徊的境地,顿时幻象纷呈,或哭或笑或人生际遇的酸甜苦辣一一浮现,踏足心灵境地的众人皆欲掩其泣,却截然不止,泪流如雨,哭倒一片。
‘琴仙’苏静月的琴音变幻莫测,仿佛琴音幻化出朵朵绽放的鲜花,神妙地把小楼窗帘内外的隔阂澈底粉碎。高亢昂扬处,彷如在九天之外,隐隐传来;低洄处,则若沉潜渊海,深不可触。心神越腾越高,九天之外任意翱翔,广袤无边、神秘迂回的沃土天堂,遥遥向他们招手,幸福的曙光正对前方。
感人的旋律节节冒出,剔透得尤如荷叶上滴滴晶莹的露珠,接着琴音转低,渐至声不可闻,箫音也低垂其调,最后一屡箫音隐没在隐隐的哭泣声中。
“不分轩轾,琴音和箫音,仿佛孪生姐妹,向我们表明人生的酸甜苦辣只是对立的两个方面,福禄富贵不过过往云烟,浑然天成,自然之道,就是率性而为,不为世俗条框所束缚。”柳少卿语声音低沉道破天机。
激烈的争论仍然继续,只是从这曲绝世天籁所窥悟武学至境的柳少卿却闻所未闻,沉浸在顺应自然之道的窥破中。心灵豁然开朗,武学终究境界的阻碍被势如破竹,长期捆绕柳少卿的武学疑惑得以解决,进入武学之‘自然之道’以及早先领悟的内息‘先天真气’,柳少卿几乎已经抵达元神成形境界,道行境界逾越第四重达到第五重天耀明宗飘天,略一察探,元神隐隐如拳头般大小,柳少卿知道领悟的天道又迈进一层。
熟思间,天色亦暗淡下来,最后的一抹斜阳消没在窗外地平远处。
柳少卿道声谦,众人奇怪瞧着他,最后睫茹出声相询问道:“柳大哥,你在干什么呢?为什么一会儿你全身弥漫圣洁光芒,一会又是紫色寒芒的。我们见你毫无动静,便想摇醒你,关大哥说你可能窥破武学,领悟些什么东西,叫我们不要打搅你。”
柳少卿淡然道:“打扰各位雅兴实在是柳某对不住,今日不早,各位尚且有事在身,我们便告辞。”道完,向众人以及苏静月抱拳,转身欲离。
苏静月轻垂螃首,轻声道:“柳公子,静月会在此待上几余天,还望公子不吝赐教,静月还有诗词方面的疑惑留待柳公子解决哩!”
柳少卿踌躇片刻,道:“那柳某恭敬不如从命。”
微一施礼,拂手离去。睫茹和关肇远紧继其后相继欠身离去。
;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