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少卿前往河南道的消息,燕王大感诧异,却也幸喜。忙传京兆尹卢德晋见,亲卫忙碌去了,燕王斜依身子倾倒在软椅上,陷入沉思。
约莫一盏茶时刻,下人来报京兆尹卢德大人求见,燕王起身相迎,行礼完毕,主客坐定。
燕王询问道:“卢大人,以为柳少卿即日启程,是否有消息泄露出去。”
“太子,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如果柳少卿能平定这场身势浩大的叛乱,将来对太子和他柳少卿都有利。我只是有点担心,他柳少卿不过是初出茅庐的雏儿,为什么会有如此广泛的线索呢?”
“我们派出在我王府的探子连柳少卿的动向不明,而他却可以比咱们先得到小道消息,如此人才,如不能为我所用,将来必上心腹大患。”
燕王倒吸一口凉气道:“也是,如此广的人脉背后的势力也是不可忽视的。况且不知袁天罡所托付的是什么,那大唐的传家宝‘四魂之玉’又去向不明,将来如何震慑李家一系呢?”
卢德担忧道:“太子,先别着急,太宗皇帝离劫数尚有两三年,现在最重要的是拉拢能为我们所用的势力,况且还有二王子对他示之以好,咱们不能甘居人后,可以酌情给予他方便,让他死心塌地忠诚与我们。”
燕王冷笑道:“不怕他坐大,河南那部分是二弟的封地,铁板一块。如果能收拾地方势力,肃立咱们的势力,那距二弟的死期也就不遥远了。传我命令下去,给予他尽可能的方便。”
卢德应声吩咐下去了。
马车出了城门,沿着大道向北而去,一路上翻山涉水,向西北方向的徐州进发。在柳少卿的吩咐下,马车一路疾驶,直向徐州城而去,一路上,柳少卿前几日都是魂不守舍,有些哀伤。若美询问起来,柳少卿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并未说什么。
若美知他必是思念家中贤妻,不由淡淡哀伤起来,寻思道:睫茹尚有他思念关怀,可我呢?陪伴他爬山涉水,却也未得他半句关怀。这种漂泊的宿命何时能结束呢?
触感而发,铮铮的琴声悠扬飘荡起来,语声如诉如泣,幽怨哀怜的心思随感而发飘进每个人的心思。檀口轻启唱道:“一春长费买花钱,日日醉湖边。玉骢惯识西湖路,骄嘶过,沽酒楼前。红杏香中箫鼓,绿杨影里鞦韆。暖风十里丽人天,花压鬓云偏。画船载取春归去,余情付湖水湖烟,明日重扶残醉,来寻陌上花钿。”
柳少卿浑然一震,从思念中醒悟过来,现在是去战场,一个不留神就有性命之忧,不禁暗自责备自己卤莽。双掌一击,击断琴音的节拍叫了声好,虞若美也从思绪中清醒过来,羞赧地低垂着头道:“公子缪赞了,还请公子恕罪。”
柳少卿轻笑道:“这种日子也不是你这不让须眉的女子所过的,待此事一过,我给你在扬州定居的宅子留个位置随时恭候若美入住?”
虞若美羞得双颊通红,道了声。柳少卿情知女儿家的害羞,没有细作打探。呼杨刚进来。
见礼后,柳少卿问道:“现在正在何处?”
杨刚道:“如今已经进入河南道境内,据王家探子道再有半日行程即可到达距徐州城20里许处的防御小城,人口约10万,有1万官兵驻扎。如今正戒严,恐怕今日是赶不上进城的。如今按现在的速度恐怕是得在城外露营了。”
柳少卿挥挥手道:“加急赶了三天路,今日就早点歇息,寻间客栈休息吧?告诉护卫今天晚上我有话说。”
河南道境内的景况与紧邻的郡府确实差异颇大,兵荒马乱的日子并不是百姓所期待的,可统治阶级的横征暴敛是如此张狂,即使是太平盛世也还是十室九空,民不聊生。柳少卿见过处土地荒芜,杂草漫生,人丁稀少,皆是老弱病残,心理还是颇觉得烦躁。
车子一路急行,迟暮时分便到达一坐小镇,有些荒凉,人群熙熙攘攘,多是路过的商贾歇息此地。带来如此多的小道消息,真假难辨,车子晃荡一声停却下来。
杨刚撩开车帘,却见两人都睡着了,柳少卿靠在左侧的车壁上,而虞若美却歪在柳少卿的肩上。杨刚暗自一笑,他首先轻轻拍醒了虞若美。
虞若美幽幽醒转过来,欠身呵欠连天,那雍懒娇憨的样儿,连杨刚也把持不住,忙转过头道:“若美姑娘,到客栈了,下车吧。”
若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靠在柳少卿的身上,脸色微微红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怕吵醒柳少卿,推揉着柳少卿小声问道:“公子,醒醒,到了。”
柳少卿缓缓醒过来,道:“到了没?”
杨刚轻声道:“到了,我这就去安排,公子有什么交代的不?”
柳少卿道:“最好找间僻静的房间,或者是间小别院?”
杨刚应声去了,柳少卿轻扶虞若美下车。街道挺宽,垂柳飘絮,随风浮动,惬意飒爽的情致浮上来,仿佛天下皆尽我手掌握一般。
行人见虞若美天仙化人,惊讶得口瞪目呆。曼妙的玲珑玉体骄横在众人面前,众人的呼吸顿时一窒。
虞若美一把挽住柳少卿的臂膀,娇慎一横,媚眼如丝,眼波流动,妩媚动人。众人呼吸再一顿,有些人连鼻血都流出来也尚不知晓,柳少卿见如此光景,不由想起与她初次见面的样子,不由得想她如今又恢复以前那娇蛮样儿,暗暗好笑。
右手旁边就是‘如意客栈’,柳少卿顽皮之意顿起,一抄手紧搂虞若美的纤腰,扶身步进客栈。众人一楞,随即有几个年轻剑手拔剑冲过来,欲演一出英雄救美,乘机一亲芳泽。
护卫顿时双珠暴闪精光,向那几个虎视耽耽的剑客示威。那些人本是一时情激,冷静下来后,不由得暗自责备自己卤莽。
虞若美本是顽皮欲让柳少卿出丑,熟知却让自己下不了台,顿时又羞又喜,情绪交加。樱咛一声,把羞赧的俏脸顺势埋入心上人的怀里,恨不能就次天荒地老。
客栈的正堂约有七八座人,聊得正欢。见柳少卿和虞若美一干人等携兵器鲜衣怒马地进来。瞅了一眼,都乖乖地垂头各自做各自的事。但不忍如此佳人就此别过,不时忍不住偷望一眼。直至柳少卿从护卫手里接过面纱披在她的脸上,众人一片叹息后,又闲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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