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工部的人还没有说话,户部的人说话了,“陛下,臣不是不想赈灾,只是天旱大灾一连三年,收获颇少,国库本也空虚,臣实在是拿不出粮草来啊!”
李世民眉头皱起,废话,朕当然知道国库无粮无钱,可是事在紧急,没有钱粮如何赈灾?不赈灾,难道要江南道的老百姓都去死吗?
房乔摇头,“陛下,臣请问户部,旱灾之前,国库存有多少钱粮?旱灾三年,虽收获不多,可是也有收获,那如今共有钱粮多少?这三年,我朝不曾用兵,不曾动土修建宫宇,赈灾的钱粮用了多少?为何如今户部无钱无粮?”
李世民突然看向户部,是啊,这几年动钱的地方几乎没有,粮食都是搜刮的大臣家里的,那自己国库里面的基本没有动过啊!那自己的钱粮都哪里去了?
户部的李大人冷汗一身,低头喏喏顿顿,“嗯,陛下,臣,臣有罪!”说完,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李世民大怒,“说!”
“臣,把钱粮借给了朝中的众位大人们!”说完,一个头磕到地上。
李世民傻眼了,借给谁了?朝中的大臣们?他看着底下的百官,突然下面大部分的官员一起跪倒在地,“陛下,臣等有罪!”
“说!”一个字,用尽了李世民全身的力气。
尉迟恭先出来了,“陛下,臣有罪!臣家里没有私田,夫人也把嫁妆都花用完了,旱灾以来,臣的俸禄不够养活家里儿女,臣去户部支借了几年的钱粮!”
孙吴亮也站了出来,“陛下,臣有罪!臣也跟户部支借了几年的钱粮!”
张公诚,等等人一个一个的站出来,说了自己借钱的原因,无非就是家里穷,皇帝给的俸禄根本养活不了家里人,所以去户部借了钱粮。
李世民看着地上跪倒的一半的臣子,心里百感交集,这些早期跟随自己的有功之臣,遇到灾年竟然去了户部支借了几年的钱粮才活到了现在吗?这是在打自己的脸啊!李世民有些恼羞!
那剩下的那些臣子呢?李世民的眼睛转向站着的那一半臣子,侯君集,长孙无忌,李靖,程咬金,杜如晦,房乔等等人,这些人为什么没有需要借钱粮啊?难道?
长孙无忌是国舅,家里富有,李靖的夫人嫁妆丰富,杜如晦家里土财主也是有钱人,房乔有公主的嫁妆自然不愁,至于程咬金?侯君集?
李世民心里不太舒服起来,按说自家的臣子有钱是一回事,可是他们如何得来的钱财却是他的心头病,侯君集的家人占据军中要职,还在地方敛财这是一,程咬金也是军中之人,家里的钱财从何而来?李世民竟然不知道,没有什么比不知道更让他担心的了!
房乔就这么看着皇帝,该是选择的时候了!
李世民坐在甘露殿里面,已经一个时辰了,从退了朝他就是这个姿势坐着,一直在想着事情。
李世民从来没有像今日一般感觉自己的无能,眼看着旱灾三年终于过了,可是南方大水又发了,自己无钱无粮的,帮不到百姓半分,他恨自己的无能,手底下的人也竟然都不懂农耕稼墙之事!
其实,他也悔!
悔什么?
悔了当初不该一下子逼走了卢家,那个农户出身的卢家,那个能种出土豆的卢家,那个家藏千万贯,那个任何时候粮食都以千万车计的卢家!
倘若卢家还在的话,自己是不是就能筹借粮草,支援南方了呢?
长孙皇后来到甘露殿的时候,李世民还是那个姿势,沉沉思索着。
“陛下,陛下?”长孙氏反复呼唤之下,李世民醒了过来,“何事?”声音算不得温和。
长孙皇后脸色不变的道,“陛下,臣妾听说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臣妾的兄长刚才来了,跟臣妾说,希望捐给陛下百车粮食,陛下看,什么时候送进来?”
李世民愣了一下,长孙无忌刚才在金殿上怎么不说呢?
长孙氏为难的解释道,“陛下,如今朝中大人们都穷的厉害,兄长也不好在朝堂上捐献,弄的众位大人更加没有面子不是?”
李世民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太多的欢喜,一百车粮食听着很多,可是都走不出一个州府的事情罢了。
想当初王家准备的东西可比这多的多了,那又如何,只走了两个州府,粮食就耗得一空二净了。
李世民让人去点算粮食,挥了挥手让皇后退下了。
‘朕的皇后跟舅兄也跟朕耍心眼了!’李世民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很是孤寂,明明身边的亲人无数,偏偏没有人愿意伸手帮助自己,就连皇后的家里富庶的情况他是知晓的,可是自己如今这样的境地了,他们才拿出了一百车的粮食来,打发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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