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玄幻魔法>1920年的求道记>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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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1 / 1)

郑梦祥懂得“童子尿”的童子是指吃奶的小孩,那是可以入药的,并非是未经男女之事的男人统统包括。

何安下呕吐时有了新的主意。几天前在姥姥家,受到各种好菜的招待,觉得吃东西竟是件妙趣横生的事,由于受郑佑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思想的影响,护生堂伙食十分粗糙,于是总跑到厨房看娘舅们做饭。一见郑梦祥对童子尿不感兴趣,就想到诱之以美食。

几日后,何安下溜到街上买了一袋鱼元,等护生堂大师傅作完晚饭离去后,就遛进厨房,涮锅调油,炸起了鱼元。那时郑梦祥就着一盘咸菜,正吃得津津有味,忽然一股令肠胃舒服之极的味道飘散而来。

他掩饰着冲动,平心静气地对伙计们说:“好像有股味?”众伙计都以为是药店来了客人,反正没自己的份,就点头称是,埋头吃萝卜。郑梦祥口气变得严厉:“谁出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有个人不情愿地出去,立刻气喘吁吁地跑回:“何安下在炸鱼元!”登时哗然。

由于何安下作菜爽口爽胃,郑梦祥终于决定教他中医。

郑梦祥嘱咐:“懂了大原则,什么医书都不用去读,只要记住‘脾胃土败、命门火衰、气血两虚’三句话就可以应付门诊。因为什么病都不出这三样,只要振振有词,张口迅速,就会生意兴隆。

何安下方知道,郑家行医和走江湖算命一样,是有套话的。医书上的种种玄妙道理,琢磨得再深,不会说套话,还是会被病人们认为医术不行,没有一开口便将病人折服的口头功夫,是不敢开诊所的。

郑家行医正如算命一般,需要八面威风的语言,有所谓“名医杀人”的话,因为名医不可能好好看病,他没有时间。一天两百多病人,基本上都是靠着套话,三言两语应付过去。说的都是两可的话,如算命般,好坏都是它,什么“用过药后,如果过了这个春天,就有望痊愈。”或“这病我已将其抑制,但这段时间千万不要让病人受惊。”是死是活,不会说得究竟,好了,是我的药灵,不好,是天气原因或是你受了惊。

也需要丰富的生活经验,得在细节小事上一说就中,方可服人。如郑佑全看一个病人,张口便道:“你粽子吃多了,淤塞难下。”那病人立刻心生崇敬,心道:“真是名医,连我吃什么东西都知道。”其实那正是端午节,不管是不是粽子吃出来的毛病,必然会吃粽子。有这些情理之中的判断作铺垫,后面的讲述再离谱也能让人信服。名医的声望越大,越安全,因为病人不会怀疑,就算是治死了,也要怪自己病入膏肓。

郑佑全看病,自己不写方子,总是口述,两三个徒弟一起在抄方子,他说的药名听不清,可以问,但问第二遍便要发火,这边发火边看病的作法,就是杀鸡吓猴的道理,令病人们敬畏之极。不是自己不能写方子,而是要这等架势。

诊所中总是满满膛膛,因为有些病郑佑全要反复看,一个病人看三次就等于是三个病人,总之支撑着场面。一天总有两百多病人,如排队买彩票一般,人忙时两三个病人一起看,由于他是读书人改行行医,思维敏捷,自圆其说得煞是精彩,有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气势。

听郑梦祥神采飞扬地讲述行医秘诀,何安下觉得他在拆自己父亲的台。郑佑全神医的光芒暗淡下来,何安下转而佩服他的口才。至于这一套伶俐的应世手段受谁的点拨,竟然真是算命之人。郑佑全和县城里所有算命的都交情很好,时常派伙计们去给他们送礼,何安下便送过几次,当时就觉得蹊跷,还以为是郑佑全试图将病理和命理结合起来,要达到医学的最高境界。

经郑梦祥一讲,其中另有门道,那一时代的人求医问卜是联系在一起的,问家人的安危,到算命处得到的回答是:“医者在东。”向东方一找,只有郑佑全一家药店。而当郑佑全说:“能过春天便好。”或“不受惊便好。”一类模棱两可的话后,紧接着便说:“不如去找某某一算。”彼此拉着生意。

这一类经营技巧令何安下眼界大开,却总有一种严重的失望感,原本“当不成半仙,不如先作个神医吧。”的想法受到了挫伤。郑梦祥教了何安下一些行医套话后,没几日就被父亲送去省城的大药店了,从此再没见过。

郑梦祥走后,何安下学医,只好全凭自己揣摩,见郑佑全有什么书,马上自己从街上买一本,溜进郑佑全的书房中,将郑佑全在书上所作的眉批勾勒照抄一便,再在私下研究。

护生堂中的日子少了俞喜仁后,渐渐感到枯燥乏味,何安下瞧那位顶替俞喜仁的宁波先生,很是不顺眼。宁波先生三十余岁,大目高鼻,很是福相,最喜欢将何安下一班小伙计叫过来训斥一番,由于每天有事没事都要挨顿批评,小伙计们就寻思,似乎他是在借此解闷。奇怪的是,郑佑全每每看到宁波先生训斥伙计,总是流露出一种赞许的表情,也许是觉得宁波先生训人正是他对药店上心的表现。

和郑佑全还小的有两个伙计,都是郑佑全的晚辈亲戚,一个被郑佑全喊作“鹅蛋”,一个被喊作“金生”,那宁波先生口才极好,尤其训起人来更是连绵不断,有一次他训鹅蛋时,郑佑全刚好路过,听了几句,受其情绪感染不由得怒火冲天,将饿蛋揪出去揍了一顿,打完之后,一声喝问:“你太不像话了,说,宁波先生为什么训你?”得到的回答竟然是:“知道。先生怪我不长个。”听完如此回答,郑佑全只好溜溜跶跶走开。

鹅蛋和金生都是远房亲戚,郑佑全十分推崇“从亲制严”的古训,认为越是亲戚就越要严格管束,如此方能服众。郑佑全平时对这两人好脸色都不给,一见面就是:“你俩要给伙计们作个表率。”鹅蛋和金生平时便精神压力颇大,宁波先生来了以后,每天一训的日子更加苦不堪言,以至于萌生了学仙之念。

在一个晚上,两人抱着一个坐垫来到何安下面前,何安下见那坐垫上绣着治牙痛符的图案,登时圆睁了双眼,自从宁波先生来了后,东库房便锁了起来,一见这个坐垫,仿佛俞喜仁牙痛的情景就在眼前。

见何安下抱着坐垫不肯放手,鹅蛋和金生彼此望了一眼,一起作揖:“你要能让我俩成仙,这坐垫就给你了。”何安下一听,急忙将喝尿之法传授给二人,但见他俩很不满意,便叹了口气:“我也想当神仙呀。”

何安下以前受俞喜仁连累,一说神仙立刻招来众人唏嘘,现在终于身边有两人对神仙感兴趣,心中自是欢喜异常。三人商量了一晚上,耽误之急是找个法子将宁波先生惩治一下,先出口恶气再说。

想惩治法子令三人十分头痛,既要毫不留情又要不留痕迹,否则追究起来被赶出药店,就不太美妙。三人都是在药店中长大,知识范围稍稍狭窄,想了一圈又回到药材上,鹅蛋一拍脑门:“干脆咱们把他毒死算了。”何安下一听,急忙制止了这个大胆的设想,又一筹莫展地想了半天,金生绝望地说:“算了,咱们还是学仙吧!”何安下又“不要着急”地劝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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