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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北方 柒(1 / 2)

七

※※※

黄色的天空反衬着血色的土地,耳边烈风呼啸,刮面如刀。

孤独的红骑士向着他们深深鞠躬,面对无数涌上的地精,把他的最后一支箭压在了弩上。

红骑士之剑在半空盘旋,高过翱翔的鸟,当它插在电电的脚边时,辛格看到了莱茵微笑的双眼。

地精如同潮水般涌上,转瞬淹没了一切。

半精灵的双眼溢满泪水,随着她的脸庞流淌。而战士却发现了另一件事情,“你们看!”他大叫。

被地精塞满的悬崖边,浮起了薇莱莎微笑的身影。她墨绿色的长发象是被镀上了太阳的光,她婀娜的身段如烟般飘舞,脚以下都隐没到崖边古老的树梢。

树精!

电电恍然大悟,他望着脚边的红骑士之剑,那上面果然系着一个布包,包内是一颗饱满的树实。

树精附身在地精群中拉起莱茵,红骑士似乎不敢相信地凝视她的面孔,因重逢而浮现出狂喜的表情,喜极而泣,他用尽了全力拥抱住薇莱莎,却只楼到了空气。他疑惑地看着脚下喧嚣狂暴的地精大军,又看了看拉起他的薇莱莎,似乎直到此刻才明白了过来。

“果然已是死了很久了啊。”盗贼喃喃自语:“也是啊,受了那么重的伤,根本是不可能生还下来的。”

一定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死了吧,那个红骑士----象是沉迷于复仇的幻梦里的卡修斯一样,沉浸于想要守护薇莱莎的强烈执念下的莱茵,依然被那种职责和爱意所支称着,徘徊在这个他战死的丘陵之中。

----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啊。莱茵淡淡地笑着,银色的短发下,是他和蔼的眼睛。

----因此,如果能够的话,你是否愿意帮我把这颗树实种植到北方森林最高的山坡上呢?

----你们相信树里住着温柔的精灵吗?

----我当然见过,虽然我迷了路,但是我想,只要在这片丘陵上都种满了树,那精灵就会再次出现吧。

----所以,悲哀的薇莱莎才会在他的背后忧伤地笑,温柔地拥抱着他,而他却感觉不到。

----所以,他才无法离开这丘陵一步,明明那么想要实现答应过薇莱莎的承诺,却始终迷失在走出丘陵的山道上。

是一种什么样的执念,才能让一个人如此的坚持,即使死亡,也仍然无法遗忘呢?

※※※

狂怒的地精对着崖对面的辛格一行不断射出箭来,但距离远在射程之外。于是他们开始寻找新的发泄方向,本来他们想把红骑士的尸体拿出来践踏,但发现地上根本没有尸体。

于是爆怒的地精群开始破坏他们所能破坏的一切东西,包括那棵古树。辛格徒劳地对着他们哀叫,树还是慢慢倾斜,最终倒了下去。

半空中情侣的身影随着倒下的树,慢慢地变淡了。莱茵望着电电,无可奈何地苦笑着,但接触到薇莱莎的视线时,他的双眼又明显写满了幸福。

拿起你脚边的剑!

拿起它吧,战士。

有那么一天,你会发现自己强大无比的力量,你会无所畏惧、无比坚毅,他看了看战士身旁的学徒,只要,只要你拥有了渴望保护的人。

仿佛回应莱茵的想法似的,薇莱莎伸出手指,轻抚他苍白的面颊。

※※※

古树轰然倒地,辛格伤心欲绝地哭出声来。

已经,到了分别的时间了吗?莱茵转过了头,看着薇莱莎的笑容。我真是个差劲的人,都不象个骑士。居然,居然一直都没有发觉你在我的身边呢!不过,我想你、想见你、想守护着你,那渴望的心情,一直想要传达给你知道,即使是,只有一刻也好。他郑重地吸气,象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将嘴唇重重地印在薇莱莎的唇上。崖对面的四个人一时停止了呼吸,然后在他们的视线里,半空中本来就已经很淡的情侣迅速透明,最终消散于空气。

※※※

远处渐渐开始出现山的轮廓,起伏的影子连绵出壮观,山影很浅很浅,象是纸上慢慢漫开的墨迹,渲染出伊特怪丘陵边缘的清晨。

空气很冷,但很清新。辛格转过头注视着身后的丘陵,罪天使在她的脚边低声地呜呜叫着,象是在责怪她不该停留。“只一会儿就好了呀。”辛格低下身,抚mo着杜宾狗健壮的颈。

戴卫没有象往常那样开始嘲讽,而是低下了头,沉思着什么问题。

“你们早就知道了,从那个故事起就已经发觉不对了,是吗?”听见这句话,本来看着红骑士之剑的艾丝米拉达回过头来。

“也不全是……只是,感觉不对劲而已吧。”

辛格淘气地笑了,她决定接受这个回答。红骑士之剑被扛在电电的肩上,并在朝阳的照射下反射着光,“你都看见了吗?”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他们消失前最后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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