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君,郭大帅还真把菜收下了。”
在前厅里,孙有道满面兴奋的向秦越禀报道,而他带来的那个年轻书生见自己暂时说不上话,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椅子上。
“真的?你见到郭大帅了?”
秦越大是好奇,本来今天是小年,孙有道头几天就建议给郭威送菜,以便利用李重进那件事为由头登门拜访一番。虽然几道菜不可能把这位邺城老大拉来当靠山,但只要他肯接见秦越,而且还被人看见,这个影响可不小。
秦越当然明白孙有道这样做的目的,但是他同时也知道郭威和其他的显贵不同,不是喜欢声色犬马的主儿,生活很是简朴。最后都当了皇帝,临死时居然还让柴荣为他薄葬,连一件随葬品都不要。
这种人油盐不进,你上赶着去巴结他,反倒会让他以为你是小人。所以秦越虽然没有阻止孙有道送菜,但自己也不愿亲自去讨那个没趣。现在孙有道说郭威把菜收下了,秦越虽然不觉得这种大人物收几道不值钱的小菜算什么罪过,但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咱们这等小民郭大帅哪会见?”孙有道一脸的幸福,“大郎君,您猜我见到了谁?”
“谁?”
秦越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孙有道在这个时候卖关子。
“魏主事。”
孙有道兴奋的说道,
“就是那天和李重进将军一同去咱们客栈的兵房主事魏仁浦。要说这魏主事真是好人,一见到我们,二话没说便把菜带进了郭大帅的府衙。后来出来还说,郭大帅见了菜很是高兴,本来应该付些钱的,但大郎你是他的晚辈,也便不客气了,不过谢倒是要谢的。魏主事传出了话,明天郭大帅便派他到府上来相谢。”
“郭大帅说……我是他……的晚辈?还要让魏主事亲自来家里相谢!”
秦越呆了,这话是怎么说的?郭威为什么会这么说?“晚辈”这个话虽然是泛称,但也只有亲近的人才能配得上。自己怎么好端端的就和郭威挂上钩了?难道那些菜的威力真有这么大?居然这就晚辈了!而且还让魏仁浦来相谢……
“是啊,大郎君,我也觉着这事怪。”
孙有道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按说大郎君不可能见过郭大帅,而且这‘晚辈’两个字是何等亲热,郭大帅这样说确实……大郎君,这些话可不是我编的,都是魏主事亲口所说。”
“魏主事这样说自然是传郭大帅的话,虽然不一定没有其他意思,但也或许就是虚套的客气话。秦郎君不必深究,明天魏主事不是要来么。”
当秦越和孙有道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坐在一旁没人理的那个瘦小书生突然慢悠悠的说道。
“这位先生是……”
秦越这才想起来旁边还坐着个陌生人。
“在下见过秦郎君。”
昏暗的烛光下,那个书生更显得黑瘦矮小,他起身拱手向秦越弯下腰去,然而礼节虽到,但说话的语调却是不卑不亢。
“噢,大郎君,我差点忘了引见。”
孙有道见冷落了客人,连忙介绍道,
“这位赵先生是自荐到店上来的,说是先前在魏州做过钱粮书吏。”
赵先生?钱粮书吏?秦越忙欠身站了起来:
“原来是赵先生,失礼失礼。”
“秦郎君客气了,在下今日随孙掌柜过来,是想求秦郎君给个差事做做。”
赵先生笑了笑,依然是不卑不亢。
“差事?不知赵先生这话是何意思。莫非……”
想要差事?这倒是奇怪了。虽然这个时代官和吏完全是两个概念,就算到了宋朝依然规定吏不得参加科举,可谓歧视到了家。但说回来吏终究是官府中人,比起老百姓来,实际地位要高得多,而且管钱粮的更是肥差。这位赵先生好端端的金饭碗不要,难道还想下海?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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