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秦郎君把话说重了,咱们大帅已经说了,这件事只是和秦郎君商量商量,秦郎君要是觉着为难,那也就罢了。”
魏仁浦还在那里客气。可秦越明白,他越是客气,这件事对自己的损失越大。可是郭威的话已经放那里了,秦越怎么也不可能说出没商量的话。
“郭大帅真算得上是百姓的父母了。”
秦越先把马屁奉上,然后一拍胸脯道,
“咱们邺城地处河北,再往北到幽云已无天险可守。要不是郭大帅镇守,百姓就要受那蛮夷的欺负,不要说发财赚钱,就是小命都保不住。魏主事,你只管说吧,只要是郭大帅的吩咐,就算是要在下项上这颗人头,在下也绝不眨一下眼。”
这话拔的也太高了,完全是赤诚忠心的表示,魏仁浦不由笑了。
“秦郎君真是忠肝义胆,既然如此,下官便直说了。而今各处都缺菜蔬。兵士们缺少菜蔬佐饭,粮食吃的也少,这实在不是个办法。六福菜是好东西,即便没有肉腥,也是味美可口,可以让兵士们多下饭,兵士们能吃饭才能有力气练兵打仗。所以郭大帅的意思是想让秦郎君把六福菜的方子交出来供给营中兵士。当然了,这件事不能亏了秦家,郭大帅必定重金相酬。”
果不其然,这是直接往秦氏客栈心头上扎了。然而魏仁浦话音刚落,还没等秦越答话,赵普立刻就抱拳站了起来:
“魏主事,如今我们客栈与其他几家客栈有文契书约,约定各家共同经营,所以小民们这里虽然没有问题,但还请容小民们和其他客栈商议商议。相信其他客栈也必定与小店共同想法。不过……魏主事看能不能宽限几天?如果别家不肯答应,我们客栈倒是可以专门派掌厨到营中做六福菜,只要本钱,不要润头。其实这和交出方子是一样的。”
赵普不愧是人精,反应实在是快。现在他已经是秦家产业的“总经理”了,所以必须为东家争利益。
如今六福菜是秦氏客栈的招牌,如果做法被魏仁浦要去,势必会在短时间内流传开,到那时侯利润将会受到很大损失,所以还需要点时间好好想想对策。不过就算不想其他办法,赵普这番话其实也已经把魏仁浦憋住了。
“缓两日倒是可以,不过……”
魏仁浦已经听出赵普拒绝的意思,可是赵普说的办法虽然饶了弯,却也不是不可行,只不过这样做必然会产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他刚才已经说了这事可以商量,现在被赵普抓了话柄,还真不好再改口。
“魏主事。你别听赵先生的。六福菜的方子在下自然要交出来,而且绝不要什么报酬。为国出力哪里有那么多话说?”
秦越大是庆幸把赵普供在了家里,不过想了一想,却忽然笑了起来,一番话接着就把赵普临机想出来的对策砸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子玉,你……呵呵,魏主事,这事还请容些时日,小民给其他客栈递了话,即便他们不答应,小民们也必定奉送。”
赵普气的牙都倒了,顿时后悔“看上了”秦越这个败家子儿。交出六福菜方子就等于让秦氏客栈完全失去了优势,而给营中兵士做饭虽然肯定不能要利润,但就算不要利润,也能保住优势,又能长期拉住郭威这个强硬派支持者,这才是为秦家谋求最大利益的上上之选。人家魏仁浦都说了可以缓两天,可秦越这个败家子儿居然又把话空给填死了!
“则平兄别多事。”
秦越完全不理这茬,很是随意的挥挥手制止了赵普的忠言笑道,
“魏主事,郭大帅这样做是为了营中兵士,而不是为了个人的私利。在下实在是感佩。这样吧,这六福菜方子在下现在就可以交出,而且也不要什么酬谢。还请魏主事回禀郭大帅,在下虽然只是一介草民,可处江湖之远亦当忧其君,这是为国之事。只要郭大帅有吩咐,在下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处江湖之远亦当忧其君……好,好啊!子玉豪语可为之浮一大白!难怪郭……呵呵,子玉加以磨砺,将来必定是辅国扛鼎的经世之才!”
魏仁浦激动的站起身来踱起了步,随着唇下山羊胡子的颤动,连续念了两遍“处江湖之远不敢忘忧国”,依然没有从激动中回过神来。
这些文人就是这样,听到哪怕一句文采飞扬的话都会激动。感情这是豪语,范仲淹那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可是震烁千古的名言。不过魏仁浦好像有点儿激动过头了,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却忽然来了个急刹车,明显有点不敢说下去的意思,这就让秦越多少有些奇怪了。
难怪郭?难怪郭什么?如果是郭威说了什么夸奖的话,魏仁浦何必遮遮掩掩……
“好,下官回去一定如实向大帅禀报。大帅从来都是赏罚分明,子玉也不要客气,想要什么只管说,大帅自然不会让子玉白白吃亏。”
魏仁浦两眼放光,把对秦越的称呼改到了最亲热的一档,已经完全把秦越当成了自己一类人。
那就不客气了,条件已经具备,自己的想法再不说还等什么时候。更何况杂拌菜算个屁,这个时代还没炒菜呢,我正准备徐徐跟进……秦越抱拳道:
“魏主事这话就有些看不起在下了,在下哪是想要什么赏赐,魏主事万万别再提了。嗯,除了六福菜,在下还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说说。子玉有什么想法只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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