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再相会?”
郎兵一阵眩晕,那不过是他信口胡说,想交朋友的一个切口罢了,他可不信什么缘分,辛辛苦苦一番难道都随了流水?
旁边的李勇了解几分郎兵的心思,忽然说道:“三郎不必失望,我相信你和折兄弟肯定会‘有缘’再见的。”
“你怎么知道?”
李勇笑道:“三郎是旁观者迷啊,折御芬不是说了吗,‘相见不远’,我相信他不会无的放矢。”
“哦。”郎兵低头想了一下道,“不管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了,别人也抢不去。多想无益,回去我那里喝杯茶,去了身上的酒气,我们就回营。驾.......”
躺在营房的床上郎兵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不甘心,韩仓这么一个大蛀虫、恶霸,坏事肯定没少做,不是说恶有恶报吗,自己就这么让他毫无损失全身而退,实在说不过去,更不符合自己有始有终的性格。
郎兵躺在床上,仔细回忆韩仓和顾三的每句话,希望可以找到漏洞或者把柄,还好,他记性不错,大体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不过他琢磨半天也没琢磨个所以然来,要想从只言片语找出个漏洞来,实在太难了。此时,郎兵才感到对这开封府自己简直两眼一抹黑啊,否则找个人查查他们的老底,尤其是幕后黑手起居郎陶文举,一个个屁股肯定干净不了。
“三郎,醒醒......”
郎兵感觉有人摇着他的胳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缕阳光刺得眼睛发疼。郎兵眯起眼睛就看到了李勇一身甲胄在身,蹲在他的身边轻轻地道:“指挥使,快点起来升帐点兵吧,士卒们都集合好了。”
郎兵蘧然一惊,一拍脑袋,急忙爬了起来,把李勇递过来的盔甲穿戴好,抹了一把脸就匆匆走了出去,宽大的校场上六百余在清晨的阳光下挺立如松。郎兵站到了点将台上,六个都头跑上来报了各自所部实到人数,士卒一个不少,郎兵满意地点点头,待他们归队后,郎兵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很好,看来将士们都记住了我说过的话了,认识到自己是军人了,懂得自己肩上的责任,没有被开封府的繁华迷了眼睛,你们还记得你们是一个士兵,是保卫大周的柱石。本指挥使很满意,废话就不多说了,开始训练。”
不论什么兵种,身体素质首先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前提因素,对此郎兵有清醒的认识,所以他一直没有放松对士兵体力的训练,随着他话音落下,第一都在都头黄力的带领下全副盔甲地开始往荒野跑,紧接着是王大山的第二都,李勇的第三都.........
六都人马还没全部出了营寨,数匹快马从城里狂奔而来,郎兵带领亲卫迎了上去,马上是的老熟人太监窦思俨,窦思俨见了郎兵下马问道:“郎指挥使,你手下的王大山、李勇二人呢?”
郎兵拱手答道:“回公公,两人刚刚带兵出了营门,正在进行日常训练。”
窦思俨看着沿着小道跑步的士兵,笑道:“郎指挥使勤于练兵,陛下知道一定很高兴,既然他们不在,也无需等他们了,你是长官,代为接旨也是一样。”
说着,他脸色一肃道:“郎兵接旨!”
有了一次经验,郎兵很顺溜地跪倒道:“臣郎兵接旨!”
身后的士兵也随郎兵一起跪了下来,翘起屁股,竖起耳朵,只听窦思俨微微有些尖细的嗓音道:“指挥使郎兵高平之战,出奇兵,为朕破刘崇立下大功。朕行北伐,君屡次进谏,皆有方略,才华出众,两功并励,特此擢升指挥使郎兵为铁骑左厢第二军都指挥使。郎兵献马一万八千匹,朕特赐钱两万贯以资奖励。
另郎兵部下王大山、李勇有勇有谋,击杀汉军大将张元徽,有大功,特晋升为铁骑左厢第二军下指挥使。此谕。”
又升官了?郎兵迷迷糊糊的,掩不住心里一阵惊喜,黄六轻轻推了他一下,郎兵急忙道:“臣郎兵接旨,叩谢陛下隆恩。”
他伸出手来,高高举过头顶,窦思俨轻轻地把那卷黄娟放到他手里,郎兵双手捧着圣旨慢慢站起来。
窦思俨又道:“皇上还有口谕,让郎兵和立下大功的部下王大山、李勇,下午入宫参加陛下的庆功宴。”
郎兵又不得不再次跪下道:“臣郎兵叩谢皇恩浩荡。”
窦思俨轻轻地扶了郎兵一把,笑道:“郎指挥使,哦,都指挥使了,哈哈,怎么样,咱家说的不错吧,说你是将军,这不,才几日不见,真的成了将军,哈哈。”
郎兵顺势站了起来,微笑道:“那还不是公公抬举,在陛下面前美言吗。”
“郎都指挥使就是会说话,咱家听着高兴,不过别人的功劳咱家可不敢贪......”窦思俨轻轻地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小黄门、侍卫退下,郎兵会意,让黄六带着亲兵也退了下去,窦思俨这才压低声音道:“是枢密使魏仁浦魏大人保举的三郎,符彦卿王爷也说了你的好话。”
“啊.....”
窦思俨看郎兵还没会意过来,提点道:“枢密使魏大人保举三郎可是担着责任的,若是......咱家说假如三郎你出了点什么事情,魏大人是要替你承担责任的,他如此看好三郎,三郎是不是应该登门拜访答谢呐?”
“是是。”郎兵急忙点头道,“多谢公公指点,小子年轻识浅,又出来京城,两眼一抹黑,公公还要多多指点啊。”
太监是生理有缺陷的人,又长时间出在钩心斗角的宫廷中,心里难免起了一些变化,同常人不同,他们比常人更可渴望得到尊重。五代时候战乱频繁,武人当国,这些粗豪的汉子大多瞧不起太监,还有一向和太监不睦的自命清高的文士更是鄙视太监。但是太监毕竟是皇帝身边的近臣,他们当面不敢太过分,装的假惺惺的,背后却难免非议,这种事情窦思俨见的多了,像郎兵这样和他真是心意说说的话的人太少了,因此他对郎兵大有好感,总是忍不住想帮他一下。
窦思俨微微一笑,接着道:“那两万贯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去刑部衙门领取,哈哈,两万贯铜钱很重哦,三郎要多带几个人去。另外三郎下午要参加陛下的宴会,没有朝服可不行,咱家让工匠给你们三人赶着做了公服,中午让人给送来。”
“多谢公公。”郎兵不知道这个太监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心里愈发感激。
“行了,不要总是谢来谢去的。嘿,对了,今天早朝陛下除了宣布封赏外,还改回了本姓柴。嗯,天色不早了,陛下一口气升了数十人的官,一些重要的都要咱家亲自去宣旨,咱家时间紧,这就告辞了。”
窦思俨说着招过来手下,起身上马。郎兵拱手道:“公公两次宣旨,每次都来去匆匆,来杯清茶都没喝,让在下心中好生不安呐。”
窦思俨哈哈一笑道:“郎将军有这份心,咱家领了,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咱家这就告辞了,郎将军军务在身就不要送了。千万记得,下午别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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