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宗站了起来,走上前去摸了摸了中间那支箭,喟然一叹道:“好!好气力!好箭法!好!”
下面轰然叫好起来。
郎兵的紧张的精神松了下来,李勇没有让他失望,他知道李勇的箭法不错,但是李勇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他也不知道李勇箭法究竟多高,能不能胜过王审琦,只是情况紧急,容不得他考虑,就把李勇推上了前来,赢了,李勇将会在皇帝留下深刻的印象,对仕途大有裨益;否则他郎兵难免要受到责怪,李勇也将前途无光。
周世宗拍了拍李勇的肩膀,大声吩咐道:“今天的御酒爱卿喝个够,赐锦袍一件,玉带一条,钱三百贯!”
李勇急忙跪下谢恩。
赵匡胤本来想趁着周世宗高兴,让自己的兄弟王审琦露露脸,没想到接二连三地被人家比了下去,心里大感无趣,见到李勇慢慢退了下去,也没人再上来,遂对周世宗道:“陛下,我军将士为了感谢陛下的恩宠和厚赐,准备了一个军舞名曰破秦,想献给陛下,请求陛下恩准。”
“破秦?这名字有气势。”周世宗一笑,往龙椅上走去,边走边道,“那就让他们上来,朕看看如何破秦。”
很快中间的靶子、弓箭都被人收拾了下去,诸将都归了位,中间又再次空了出来。郎兵悄悄地向前面折德扆那里看去,只有折德扆一个坐在那里,折御勋没来,折御芬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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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御芬遇到了符皇后。
周世宗坐到了下面看将士表演箭术,一窝子男人,她不好过去,又嫌屋里酒气太浓,就出来透透气。
老父符彦卿长期镇守大名府,想见女儿一面不容易,急忙跟了出来。符皇后刚出了门到了前面花园子的凉亭前,就听见一个苍老雄浑的声音道:“臣符彦卿拜见皇后娘娘!”
符皇后连忙转身扶起老父,嗔道:“爹啊,女儿都说了多少次了,不用每次见面都行礼了,陛下都点头了,你怎么还这么.......”
符彦卿道:“那可不成,你是皇后,我是臣子呀。礼不可废,不可废呀。”
符皇后眼珠一转,抓起裙裾跪了下来道:“女儿拜见父亲。”
符彦卿连忙把她扶了起来,符皇后笑道:“君臣之礼不可废,父女之礼又岂可耶?”
“你呀,都是当皇后的人了,还是当年我那鬼丫头。”符彦卿老怀宽慰,和符皇后述说起了父女之情,家常里短。
“为父过些日子又要回大名府了,唉,家里有你照顾着,为父也放心。只是你六妹美娟眼看过了年就是豆蔻年华了,上门提亲的人越来越多,她没一个看得上的。为父常年在外,也没多少时间给她寻个满意的郎君......”
符皇后一听马上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爹爹可是要我留意京城的少年郎,给六妹找个如意郎君?”
“哈哈,我女儿聪明,一点就透。”
符皇后皱着眉头道:“爹太心急了吧,六妹年纪还小,再等一两年也不为晚啊。”
“这个为父当然知道,可是女儿你不知道呐,你六妹心高的很,一般人看不上。有些人才虽好,却没个出身,你爹爹又不愿意委屈了她。所有我打算早点张罗一下,找个好的少年郎。另外,咱们符家世代为将,美娟更是非将军不嫁,你多多替老父留意留意。有了合适的,你六妹看的上眼,把她嫁出去或者先订亲,等个一两年再嫁也成。”
符皇后点点头道:“爹爹考虑的周详,女儿会留意的。哎,六妹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我还真怕她嫁不出去呢。”
符彦卿哈哈一笑不在意地道道:“我符家的女儿还愁嫁吗?”
他得意过后又想起最近一件烦心事,不由向女儿嘟囔道:“你说那个郎兵,借用了你老父的威名立了大功,居然也不来拜访我一下。哎,年轻人真是不懂礼数。”
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言语充满责怪,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愉。正是其词若有憾颜,其心实则喜之。
符皇后一眼就看穿了老父的心思,她早就听六妹说过了,最近一段时间父亲春风得意,尤其是郎兵居然借着他的名头生生地吓走了契丹人,最是让符彦卿自豪,一干老友聚会说起这件事情,都竖起拇指惊叹不已,唯一遗憾的是符彦卿在家翘首以望数日,秋水望断,眼看着就要回大名府了,郎兵却犹如第一场春雨般迟迟不至。
俗话说,老儿,老儿,人老如小儿,自己父亲随着年龄增大,也有了几分孩子气,尤其是他一张娃娃脸,鹤发童颜,说这话的时候本着一张老脸,眼中却忍不住露出笑意,愈发显得孩子气。
看着自己的父亲忽然从一个忧心子女的老人忽然变成了十岁顽童似的,符皇后又好气又好笑,像哄小孩似的道:“爹爹放心吧,郎兵年轻识浅,可能还没想到呢,过几天啊,他一准去拜访您老。”
两人正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瞧见一个十六七岁的绿袍小官正在后面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符彦卿定睛一看,眼睛顿时一亮,真是好人才,唇红齿白,剑眉凤目,说不出的风流美貌,他急忙对符皇后道:“你看。”
符皇后抿嘴一笑,老父还不是一般的急呐,她招呼侍卫把那个少年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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