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郎兵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前世了解过一些后周攻取凤州的事情,他记得凤州城破之后凤州守军依然在战斗,和周军展开了巷战,让周军损失惨重,还差点把周军赶出了出去。
正在郎兵这么想着地时候,负责攻城地将领虎捷军左厢都指挥使赵晁、铁骑右厢都指挥使高怀德、铁骑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王审琦快步走了过来,脚步声惊醒了沉思中地郎兵,他抬起头来,见了这三人
好些,浑身还算干净;高怀德、王审琦浑身带血,尤左臂被砍了一刀,甲衣破裂,露出了泛白的皮肉和森森白骨,郎兵亲眼看到王审琦亲自带领士兵攻城,数次都是他爬上了城头,这人命也忒大,有一次掉下城来恰好落在一具尸体上,而周围全是城头抛下地石块、散落的兵器。
王审琦人还没到跟前,就扯着嗓子不满地叫道:“大人,为什么收兵了?天还没黑呢。”
向训嘴角一阵抽搐,几个攻城的将领中王审琦最卖力,赵晁最滑头,他都看在眼里,因此对王审琦欣赏中还带着感激,他亲自走上前去看了看王审琦的伤口道:“快,去大帐,让医官给你治伤。”
王审琦看都没看自己左肩上恐怖的伤口,不满地看向训道:“大人,你怎能鸣金收兵?弟兄们伤亡惨重,就憋着一口气等着拿下凤州呢。不拿下凤州,我怎么对死去的弟兄交代?”
向训叹了口气道:“拿下凤州,还要多久?”
王审琦想都没想就道:“再有个十几日末将一定拿下凤州!”
“哼,十几日?”向训冷冷自嘲一声,“你看看士卒伤亡多少!再有十余日我军怕是损伤过半了,拿下凤州又有何用?得不偿失啊。”
他现在已经明白自己是中了王景的圈套了,就算拿下凤州又如何?禁军损失惨重,皇帝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相反,王景拿下秦州可谓损失极小,这么一对比,王景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就远强于自己了。
他也明白了,如果是围上凤州,现在估摸着也该拿下了,是自己太冲动了,这正好又给自己加了一条罪状:不纳良言。自己对凤州以及凤州将领了解太少了,而王景却盘踞凤翔府数年了,对蜀地了如指掌,他又是老狐狸一只,打仗虽不如自己,这玩心眼子自己可不如他了。
想明白了这节,向训也不再看王景,直接拉着神色有些发愣的王审琦去了他的大帐。
看到周军退了下来,郎兵也急忙让手下的军医前去帮忙治伤,论军医的数量,郎兵一个军的军医人数比整个儿周军都多,这是郎兵重视军医和士卒的结果。
像王景、向训根本没有这个习惯,更没有这个想法,他们的军医照顾的是将领,至于那些士卒,相互包扎一下就行,是生是死就看自己的运道了。
同是大周士兵,同是袍泽,郎兵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受伤的士兵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而死去,因此每次攻城士兵一退下来,他就急忙吩咐随军所有的军医前去救治受伤的军士,而且以小兵为主,因为那些将领自有向训帐中的军医医治,这也是大将笼络下属的手段。
这样的好事向训自然不会阻止,不过他却也不会感激郎兵,反而认为郎兵有点浪费军医了,培训一名合格的军医绝对是耗时耗力耗财的事情。他不感激郎兵,手下的士卒却感激非常,因为这样一来他们的生命就多了一层保障,有经验的老兵都知道,很多士兵不是在攻城时死的,而是受伤之后没有救治而痛死的、病死的。
当天晚上,王景向训又召开了一会军事会议,两人互看了一眼,都不说话。
昝居润见他们如此,只好开口道:“昝某看,我们从明天开始就截断凤州的水源,尤其是山上流下的溪水。”
王景道:“根据探子的回报,蜀军随时有向凤州派援军的可能,我们不能不防啊。”
昝居润站起来看了看沙盘道:“固镇是蜀军入援的唯一通路,我们只要在固镇放上一支守军即可。”
向训忽然叹看口起道:“固镇地势并不险要,人少了肯定守不住,至少要五千人才行。如今我大军不过一万六七千人,围攻三州已经捉襟见肘了,再去了五千人,就很难围死凤州了。”
“这..........”昝居润楞了一下,一拍大腿,“要是皇上再派一支援军来就好了。”
王景、向训相视一眼,面露苦笑,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皇上又不会神机妙算。
郎兵忽然道:“算算时间,皇上嘉奖的圣旨也快到了,末将以为必定有援军和圣旨一块到达。”
“哦,你如何敢肯定?”昝居润急忙问道。
“这个........”郎兵结结巴巴地再想说辞,实际上是他想起了一个人物,这个人在此战末期才来的凤州,却又是功不可没的一个人。
郎兵的说辞还没想好,一个传令匆匆跑了进来:“禀报几位将军,保义军节度韩通将军奉旨率军前来,明日一早可达凤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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