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书房,李处耘却没有急于说事,他仔细打量了书房一番,弓着身子四下里摸索了一遍才对郎兵道:“没问题。”
郎兵早就在宽大的书桌后面坐了下来,笑呵呵地道:“先生请坐,冯继业也是一方枭雄,不会玩这种小伎俩吧?”
李处耘呵呵笑了:“将军这么想当然不错,但是作为幕僚属下却不能不注意这些琐事,只要心里有怀疑就不能不查看个究竟,这算是幕僚的责任吧。”
“有先生在,我可以高枕无忧了。”郎兵大笑道。
李处耘笑容一敛,正色道:“将军此言差矣,李某不是完人,也有想不到的地方,今儿的事情就实在凶险,要不是将军果断机警,今天我们就危险了。”
“难道冯继业还敢杀我不成?”
郎兵想起武三郎手握刀柄青筋怒凸的样子,不由的一阵心寒。武三郎是冯晖手下最有名的悍将,对冯家忠心不二,如果冯继业让他杀自己,郎兵不信自己这个半吊子可以躲过,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冯继业有没有这个胆子,他对柴荣有什么样的畏惧。
李处耘看着郎兵放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杀将军,冯继业还没这个胆子,不过........”
门吱呀一声响了,李处耘停住了嘴,进来的却是秦旺,他端着一个红漆茶盘快步走了上来。嘴里道:“将军和先生请用茶。”
说着放下茶盘。把茶端到郎兵和李处耘面前,见郎兵摆摆手。知道他和李先生有话说,就退了出去,把门也带了上。
在节度使府喝了不少酒。郎兵真地渴了,拿过来就猛喝一口。茶刚入了嘴。猛地又吐了出来,不过喝地猛。被呛着了,郎兵连连咳嗽。
茶水溅到了李处耘的身上,他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茶水太烫了,怎么入地了口?他连忙站了起来。给郎兵捶背。
在门外守卫的秦旺听到动静立马踢门闯了进来。见到屋里的情景,急忙跑到郎兵身边道:“怎么了。将军?”
“军医,军医.........”他大叫道。
“没事.......咳咳.......”郎兵一边咳嗽一边道。
李处耘瞪了秦旺一眼道:“还不都是你,弄得热茶水来,将军被呛到了。”
“啊......”秦旺脸色涨地通红,手足无措地道,“我我......我怕那些下人不可靠,亲自泡的茶,没成想.......”
郎兵这个时候停止了咳嗽,缓过了气来,笑道:“没事,是我急了,不怪你。李先生你也别怪他了,呵呵,秦旺一个粗人,能想到给我们泡茶就不错了。”
李处耘这才道:“将军说算了,那就算了,不过你下次要小心些,将军用地东西,每样都要仔细了,万不可马虎。”
秦旺连连称是,等他推出去后,郎兵对李处耘道:“先生过于小心了,郎某的身子哪有这么娇贵?以前没人伺候,都是我自己动手地。”
“将军这话又不对了。”李处耘正色道,“您是将军,堂堂的灵州刺史,正四品的大员,这些小事怎么能亲自动手呢?”
“这里面难道也有讲究?”
“那当然,否则要这么多下人干什么?当官的要有官架子,您只要把握好方向,什么事情吩咐下人去做就成了,要是事事亲力亲为容易让人看轻了。另外,您对属下太温和了,李某不是说这不好,但是将军还要时刻保持将军的威严,比如这次,您就不应该说是您错了,上位者哪能轻易犯错呢?”
郎兵心里有点不以为然,明明不关秦旺地事,是自己没注意嘛,嘴里却还是道:“受教了。”
李处耘拧着眉头:“大人身边没有几个服侍地人可不行,灵州是冯继业的地盘,买地丫鬟也不知道可不可靠,这倒是个麻烦,要不让人去中原买两个来?”
“这个不急,咱们先稳了这里再说。”郎兵觉得李处耘有些主次不分了,现在他哪有心情考虑这些细枝末节?他自然不清楚古人所重的“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在逃难途中吃惯了山珍海味的重耳(晋文公)咽不下野菜,手下的臣子介之推就把自己的腿肉割下来熬成肉汤,为的就是让他吃的舒服。这件事被后人传为美谈,视为忠义,照顾好主子的生活起居也是幕僚的职责,无怪乎李处耘重视了。
“先生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接着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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