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两人讨论燕乐,张天赐不由得感觉有些暗暗好笑,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尚秀芳的时候也有人跟尚秀芳讨论燕乐,只是这讨论之人由柴绍变成了王玄应。
尚秀芳似乎也想到了曾经的事,暗自白了张天赐一眼,同时她随口答王应玄道:“所谓潮流,就是以新为美,以奇为佳。胡乐本身未必胜过我们中土源远流长的音乐,但却可供我们借镜。如天竺、龟兹、疏勒、安国、高丽、高昌和康国的音乐都各有特sè异采,尤以龟兹乐境界最高。在北朝齐、周时传入,便出现不少把胡乐变化改编成带有浓厚外族sè彩的佳作。”
王玄应一直关注着尚秀芳,哪里不知道尚秀芳刚才的举动,心中对张天赐嫉恨不已!但是他却又无可奈何。
也许是想摆脱王玄应的纠缠,这时尚秀芳开口问玲珑娇道:“娇小姐究竟是那里人,照我看娇小姐便像是个乐舞的第一流高手。”
玲珑娇轻轻道:“奴家是龟兹人,对乐舞只是九流低手,远远比不上尚大家!”
尚秀芳娇笑道:“原来娇小姐是龟兹人,真想不到哩!幸好秀芳没有班门弄斧,否则定要惹姐姐发噱。”
欧阳希夷从深刻痛苦的回忆挣扎出来,接口向玲珑娇道:“听说贵国有种吹管乐器叫筚篥,以木或竹制成,上有九个按指孔,管口处chā有芦哨,音sè嘹喨凄怨,在草原上吹奏更如泣如诉,顿挫抑扬,圆转不断。不知娇小姐懂否吹奏?”
玲珑娇不知想起什么心事,以要回答,旋又摇头道:“晚辈不懂。”
杨公卿乃老江湖,只看玲珑娇的神情,便知别有内情,非是真不懂得。不想让欧阳希夷尴尬,便岔开话题问尚秀芳道:“近百年来,自外域传入的乐器,不知凡几,除夷老刚才所说的外,广为流传者尚有琵琶、五弦、笙篌、笛、胡茄、角、羯鼓等,秀芳大家认为比之我们的琴、瑟、笙、钟、方响、拍板分别在什么地方呢?”
尚秀芳谦虚道:“秀芳怎当得大家之称,杨大将军太客气了。大抵一种乐器的产生,均在某一程度反映该民族的生活习惯和特xìng。西域各民族大都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因而影响到乐器的形制。首先要携带方便,故形体较小;其次是由于多在荒野旷地吹奏,故响亮清越,音可远传。比之我国形体大而不便、变化较少的乐具,便显得特别新鲜活泼和狂野。”
众人瞿然动容。此女识见高超,实非一般名妓可以比拟。
宋欲致的心中更是涌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尚秀芳有如此才见,而且明显对张天赐有好感,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张天赐察觉到了身边佳人的这种变化,转头朝着宋欲致一笑,宋欲致心中涌起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心中顿时一安。
尚秀芳的心中升起一股挫败的感觉,自己的这番表现无人不动容,身边的这人却仿若未觉一般,自己比他身边的宋欲致不差分毫,却是一点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
望着众人对乐器各抒己见,议论纷弦,尚秀芳心中生出一股疲倦的感觉。
尚秀芳柔声道:“秀芳有些累了,先行告辞!”
众人纷纷出言挽留,但是尚秀芳还是离开了此地。
在尚秀芳离去之后,众人也都散了,王世充相邀张天赐,但是却被张天赐婉拒了。
张天赐与宋欲致回到了宅院之中,发现宋师道等人还没回来,张天赐早就察觉到了他们的离开,在这里没有见到几人的身影,如今也不知道这几人到底去了何处。
在宅院中安歇了一晚,第二日清晨,独孤凤便亲自来接张天赐去独孤阀的宅院。
独孤阀的据点却是在皇城之中,如今这洛阳分成两个格局,皇城之内一切都由独孤阀掌握,而在皇城之外却是都由王世充掌握,如今两方人马都在暗暗算计,希望自己这一方能够独霸洛阳城。现在的实力相比,乃是王世充的实力占优,但是如今李密兵至,王世充不好对独孤阀动手,不然最后肯定会败于李密之手,而独孤阀一直在寻找着最好的时机,如今两方面的势力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独孤凤来接张天赐的消息第一时间便传到了王世充的耳中,对于这件事的态度王世充却是淡然一笑,似乎并没有放在心里,倒是他的那个儿子王玄应为此大骂不已,惹来王世充一阵大怒,暗叹自己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城内洛水之端,外郭城西北处,坐落着气魄宏大的东皇宫。皇宫分为皇城与宫城两部分。皇城围护在宫城的东、南、西三面,呈“”形,北面与宫城有城墙分隔。皇城城墙都是夹城,有两重城墙。北面则有三重,更增其防御能力。
皇城内东西有四条横街,与南北三直道交错,中央大道居中轴线,什么省、府、寺、尉等官署分别排列在大道两侧的横冲,众星拱月般,不离皇宫左右。宫城则是杨侗这小皇帝的居处和接见群臣的地方。
宫城之北,再有曜仪和圆壁两城,使宫城处于重重包围之中,防范严密处,更胜江都的皇城。
而这独孤阀宅院却是在这皇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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