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说慕容复自剑湖湖底无量玉洞之中得到《北冥神功》之后,无胜欢喜,随意逛了一下琅嬛福地,虽知早已被搬空,但见得洞内铺满尘埃,空空落落也不免有些唏嘘。慕容复自山谷中转出后,昼夜兼程赶回姑苏燕子坞,心道:“这次又是三个月未曾着家,一直忙忙碌碌也未曾去探望母亲,这次还是先回家一趟给母亲请安问好,再去办事吧。嗯,路上得捎点礼物,湖南李记的绿豆糕母亲可是最爱吃了,到时顺便捎上两盒。”
这rì慕容复回到家中已是傍晚,手叩大门,三轻两重,不多时门内就传出一个声音,“阿朱在此恭候少爷,少爷请进屋,主母得知您回来了,甚是高兴,此刻正在前厅等您呢!您快去吧。”闻声前来开门是母亲贴身的两个婢子当中的阿朱。
慕容复从小就没有少爷的架子,对家中仆人甚是和气,仆人们也最喜与少爷亲近,比起严苛的主母,少爷实在是温和可亲的多,这也使得慕容复在府中大得人心。
尤其是阿朱古灵jīng怪的,有主母在的时候就恭恭敬敬,规规矩矩,但私下里却很是喜欢与慕容复胡闹,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次是主母发话了,因此不敢怠慢,平时多半会和慕容复打趣,讨要一些小礼物之类的。见到阿朱如此正经的说话,想必是母亲那边另有吩咐,慕容复不敢怠慢,脚下用劲使得步法更快几分,当然在家是不能用轻功的,这是规矩,因此疾走身形却是不乱,沿途不断有仆人端茶送水,让慕容复稍作整理。
知道少爷风风火火的习惯,因此在听到慕容复独有的敲门声之后,慕容府里的仆人就迅速的忙碌起来,方才有沿途端茶送水的这一幕,平常家的规矩自然是没有这么多,但这种大世家里却是规矩极严。
给母亲请安的时候,可不能衣衫不整,形容狼狈,那可是大不敬,来到这一世慕容复也习惯了这些慕容府里的规矩,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要管理一个偌大的慕容府,自己这做少爷的帮不上忙就算了,也不要给母亲添乱了。
不敢让母亲久等,半盏茶的功夫,慕容复就完成要准备的一切,走进了金碧堂皇的前厅,门上悬着一块牌匾,上言“文成武德”乃祖父所书,字体飘逸大气,想必其祖父也是一个洒脱不羁之人。
“孩儿给母亲请安,愿母亲身体健康!”说罢,慕容复伏地叩首。
上座的母亲,见到儿子回来满心欢喜,眼中闪过一丝柔情,面上却是不动声sè。伸手虚扶,淡淡的道:“我儿不必多礼,此番出去可有收获?”“不敢劳母亲问询,孩儿此次出行不但斩了那采花大盗江玉郎,更灭了那江湖上的独脚大盗黄书成。大大宣扬了我慕容家的威名。”知道母亲所问何意,慕容复铿锵有力的回答母亲。
“好,好,好...我儿英雄,我虽早已猜到此事乃你所为,但你为何不在事后留下名号?如此岂不更涨我儿的威风?”连续三声“好”显示出母亲此刻心怀大悦,但随后说出的话,显然是对慕容复此举有所不满。
“母亲大人说的是,只是孩儿觉得此二人都是死在自己的独门手法之下,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江湖中人一看便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定是出自我慕容家的手笔,岂不更能威慑其人?若在留下名号反而显得多此一举。”慕容复耐心的给母亲解释。
“你这傻小子,咱们慕容家在江湖上早已威名赫赫,就算你不去威慑,也无人敢惹,此番要你出去游历江湖,乃是希望你能闯出自己的名声,你就这样向我交差?”慕容王氏言语由温和变得激烈。
“母亲大人教训的是,孩儿知错,孩儿定会更加努力练功,争取早rì在江湖上闯出名号,还请母亲息怒,别气坏了身子!”慕容复听得母亲发怒,心中害怕,哎,这是从小就留下的yīn影啊!
见儿子又变得唯唯诺诺,慕容王氏只得收起脾气耐心的说:“复儿,你可知道当初你爹给你取名慕容复,单用这个复字,是何用意?”
“孩儿不敢忘记母亲教诲,更不敢忘记爹爹教诲,爹爹给孩儿取名慕容复,乃是要孩儿时时谨记,以祖传训诫为重,复兴大燕的国家大业为己任。孩儿不敢或忘,时刻jǐng醒自己。”慕容复低着头说这些话,实则是为了哄母亲开心。
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丝穿越男,今生的慕容复,可不是那个一生都沉醉在“复国”这一chūn秋大梦之中,营营役役,干下无数错事,即使沦为卑鄙jiān诈之徒也在所不惜,只为能重登龙位最后疯疯癫癫的慕容复。
慕容王氏自然没有他心通,瞧不见慕容复内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听到耳中的自然都是慕容复可以编排的好话。
见儿子回答的不错,慕容王氏心情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转而询问慕容复的武功进境。
说道自己的武功慕容复马上就变得神采奕奕了,言语之中透露着自信:“孩儿,这三个月里边不仅练成了五虎断门刀、八卦刀法、**刀等二十三路刀法,更将慕容氏家传剑法第七路燕雀剑习练得jīng熟。”
“嗯,还不错,这江湖上的二流刀法数不胜数,你修得太多也无甚大用,不过能将慕容氏家传剑法练到第七路燕雀剑,还算有点收获,在江湖上也能战胜大部分的二流高手了。复儿,你小无相功和斗转星移可有突破?”慕容王氏对慕容复先前说的几路刀法不屑一顾,对于慕容氏的家传武功却甚是看重,特别是小无相功和斗转星移对慕容复别有期许。
“这个...孩儿愚钝,小无相功和斗转星移至今都未能突破,还是第一层巅峰。”慕容复内心有愧,言语之间不由得有些支吾。
反倒是慕容王氏比较开通,“复儿,你若是能在二十岁之前突破到第二层,也就不会辜负你父亲当初那片苦心了。”说到慕容复的父亲慕容博,慕容王氏的眼中竟泛起了一丝泪花。
每次一说到自己的父亲,这个一向以铁娘子著称的母亲,就变得脆弱起来。
母亲一直以为,当初若不是父亲大耗内力为自己打通筋脉,也不会如此年纪就英年早逝了。
可自己知道父亲慕容博不但没死,反而借假死之名潜入少林寺藏经阁偷学武功。但不知父亲为何却不告知母亲,反而让母亲白白伤心,以致经常以泪洗面。
这个家里,父亲太狠心,母亲太可悲了,慕容复知道母亲对自己严苛,是不愿辜负了亡夫的一番期许。
因此慕容复从来没有怪过自己的母亲,因为他无数次看到母亲为自己偷偷垂泪,关上房门的母亲其实是一个脆弱的女人。
每次教训完自己,回到房中的母亲都会反省自己,今rì不该那般说复儿,今rì又用什么方式惩罚了复儿,不但向慕容氏的祖先告罪,更会对自己问责。
母亲过的实在太辛苦,太辛苦了。因为理解所以尊重,慕容王氏的母爱是大爱,寄托着家族的兴衰荣辱。
慕容复不是不堪重负,而是不愿背负。他没有称王称霸的想法,只想练好武功,笑傲江湖足矣。但见母亲流露出悲伤之意,慕容复连忙转移话题,“孩儿此次出行路经衡岳,特地为您带来了李记的绿豆糕,知道是您最爱吃的,所以特地多买了几盒,您尝尝。”说完从包裹里掏出绿豆糕来,阿朱接过去,递给慕容王氏。
“我儿有心了,这绿豆糕很好吃,想当年我和你爹爹初识便是在南岳衡山,一起在当地吃了不少小吃,却是最记得这绿豆糕,尤其是这李记的绿豆糕还是当年那味道,还是当年那感觉,真好!”慕容王氏目光直直的,显是陷入了某种幻境之中,语气也一改严厉,变得温和婉转。
慕容复也是第一次知道母亲爱吃绿豆糕的因由,但见母亲神sè羞赫,或许这才是母亲的真面目吧。
慕容复丢给阿朱一个眼sè,对着母亲弯腰作了一个揖,就转身走开了。
阿朱则偷偷的瞄了主母一眼,见其还沉浸在幻想中,轻轻一吐小香舌,俏皮地转身朝慕容复离开的方向追去。见到慕容复在桃园的亭子下等自己,阿朱雀跃的跑过去:“少爷,这次可是给我带了好礼物?还不赶快拿出来让我先过过眼?”阿朱知道慕容复对其使眼sè肯定是有好东西要给她,于是急急忙忙的就追了出来,见面更是毫不客气的就伸手讨要。
慕容复不禁莞尔:“你这小妮子,敢对少爷呼三喝四,怕不是三天没打就上房揭瓦?”说罢作势y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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