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河流又走了大半个时辰,按照叶天交给我的图纸,好象寺庙应该就在这一带。“叶天这小子,不会又拿张假图来骗我吧?不过这次应该不会,看他也不像那种做事情没分寸的人啊。”正这样想着,就见前面有一小桥,我远远打量了一下河面。好家伙,只见河面宽约四丈,如果没有桥的话,那除非像我爷爷那样纯熟精湛的功力,否则是无法凌空而过的。
于是我举步欲过,突然想起叶天所说的,“兵者,诡道也。”便不敢大意,第一次出来,要是回去闹个灰头土脸的,那还不把我的人整个丢死。于是我用“天视术”探视了方圆十丈以内的动静,还好,没有人埋伏在那里。
然后我才施施然踱过了小桥,“哈哈,叶天,没想到吧,我也会你的那几手了。”心中高兴,漫步走下了桥头。一个小坡过后,我不由精神一振。
只见前面地势开阔,阳光从天空直洒而下,令人有豁然开朗的感觉。“恩,看来快要到了,这里明显是人工开植出来的。”这样想着,我快步掠下了斜坡。
再前行数里,终于能够看到一个尖形高层建筑耸立在前方。我立定脚步,远远的开始打量。这是叶天教给我的,“看一个事物,一定要看全面,要看他的整体。”现在想来,其实叶天说的真的蛮有道理的。
我从来没有想到,一座寺庙可以砌的如此雄伟,确实,以我从小就生长在小山村的环境来说,如此的建筑,可以算的上是雄伟了。
整个寺庙以坚硬的青石层层叠起,顶部似乎要冲入半空,看的我暗暗砸舌。真不知道这么高的建筑需要如何巧妙的心思才能够实现。这位工程的指挥者,此刻在我心里有了很高的地位,没有相当的才学和经验,怎么能有如此杰出的作品。
再前行数十丈,心里没来由的一紧。由于自小就有这种灵感,所以马上展开“天视”术探视再次查探,果然,寺庙外面似乎有很多的高手等在那里。我慢慢的停下脚步,知道麻烦就要来了。
只听很多迅疾的脚步,听人数不下于百人,我心下诧异,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武林高手,如果有这么大一群武林高手在此,那这数十年来那人被困在此也就毫不奇怪了。等到那百人高手到得眼睛可以看见的距离,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前面来了很多的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半兽人。有普通的喽罗,还有很多的战士,他们慢慢的朝我走过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迫不得已停下了身体,“喂喂,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本少爷和你们无怨无仇,干什么老是跟着我啊?有没有管事的,给我站出来说话。”我气沉丹田,运足气力说出了这些话,在寺庙空旷的上空不断回响,我想就算是个聋子,恐怕也可以听见。
只见人群慢慢的分开,出来了一个老人。我凝神打量,这个才是货真价实的人类,身材并不高大,站在半兽人中间,显得十分的矮小,而且眼睛微眯,衣服破旧,实在是有些委琐。但他又面色红润,观乎其气度举止,隐隐有着龙行虎步,可以断定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小伙子,只要你现在回头,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我就破例放了你。你可是复姓上官?”我心下诧异,“怎么他会认识我的爷爷?难道,,,”脸上却不动半分神色,淡淡道:“老伯似是认错人了,敢问老伯如何称呼?”
老伯奇道“你真的不姓上官?那就奇怪了,上官世家的“弈剑术”乃宇内三绝,向来传子不传女,你如若非上官世家的后人怎么会此奇功?看你年纪轻轻就能够以本身内力催动弈剑之术,假以时日,必将跻身高手之列,呵呵,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那老者就凭猜测侃侃而谈。
我动容道:“前辈莫非是上官世家故友?何以对上官家族这么熟悉?”
“呵呵,上官伯是我的故人,敢问小哥如何称呼?”看着对方慈祥的样子,我不禁奇怪为什么他会在这个充满诡异的地方出现。“晚辈姓听,单名一个涛字,合起来就是听涛,前辈是?”
“呵呵,好名字,有意境。”老者顿了一顿“老夫久已不问世事,你知晓我的名字也没什么用,还是回去问上官兄吧。”接着面容转冷,肃容道:“前面不远就是袄玛寺庙,里面凶险非常,你还是回去吧。”
我大奇道:“前辈莫非不知道里面关了个人吗?晚辈正是要去救人的。”老者微噫一声,“你连这个都知道?那就更不能让你进去了。须知里面尽是高手,各种诡异层出不穷,就连老夫都无能为力,岂能让你去白白送了性命。老夫在这里几十载,为的就是不让别人进去送死。”
我一个激灵,心中终于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原来他就是爷爷所说的,五十年前闻名天下的“剑师”。这也只怪我以貌取人,想到那样一个大人物、大英雄,应该是一副顶天立地的样子,谁知道是如此模样。于是马上说道:“前辈,晚辈是受……”
“住口,即便是上官伯亲来,也不敢如此托大,你一个后身晚辈,进去后岂不是送死?还敢妄言救人?”那老者厉声打断我的话。
我本来对少年时代的偶像怀着极大的热忱,谁知道却是如此不讲道理的一个人,居然连话都没让我说完,心中虽知他是好意,但他的话却令我怒火冲起,更激起我无数雄心,眼光灼灼望向老者,一字一顿道:“前面纵然刀山火海,晚辈也非进不可。”
“好!——”
老者突的长身而起,狂笑三声,眼中神光暴闪,目光如炬,不见如何做势,先前的委琐一扫而光。他缓缓朝我行来,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泊然而至,我心神一紧,知道他立时就要发难。心中惊讶于他的气势如此之强,知道再让他走上那么几步,对方气势蓄满之时必是惊天动地的一击。手中佩剑一声龙吟,催起“弈剑之术”,剑尖斜斜指定对方,自然而然发出一股剑气与其对持。
老者停下了脚步,眼中历芒闪现,嘴里道:“原来真的是弈剑之术,哈哈,也罢,就让我带上官兄来管教管教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儿。”
我心中暗暗叫苦,这情形我是有苦自知。表面上看对方已停下脚步,事实上对方催生出无数道劲气,一旦我心生怯意力有不逮,必将乘机发难。单单看对方负手而立,我却要凭借剑气剑诀才能勉力抗衡,境界实在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此战实是我出道以来最为艰苦的一战,既不能主动攻击,又不能掉头就走,限入了相当尴尬的困境。我心中明白,如若我不能立时扭转劣势,那很可能会伏尸当场。
此时双方气机牵引下,俱都全神贯注。突地老者大喝一声,身体闪电般疾掠而来,大掌一挥,生出无数幻影。饶是我从小锻炼心志的人,此刻也不禁暗自心惊。眼见老者朝我飞来,却有无从还手之感。漫天都是掌影,同时双眼巨痛,四周方圆两丈之内黯然失色,仿佛全部的气机都为其所用。
如此尚未交手就已心生骇意,这还是头一朝。
我正要侧身削其锐气,心中突生警觉。直觉感到在对方漫天掌影中,夹杂无声无息踢向我左侧的一脚,当下想也不想,佩剑生生带起一道剑光,毫无花巧的迎头击上。老者微噫一声,显是对我看出这一杀招感到意外,原势不变,左腿连环踢出,变掌为指,随手带起一个椭圆,斜斜点向我的巨阕大穴。
我不禁暗暗叫苦,虽然现在我已成功的划破老者的气压笼罩,已经能看清对方的动作,但老者的这一指,信手拈来,看似平平,实是浑然天成,与天地溶为一体,毫无破绽可寻,乃大巧若拙,化腐朽为神奇的鬼神之作。
我实是没有料到这老者武功已经到了如此高超的境界。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挥剑迎击硬碰一招,那样估计会受到不轻的内伤;再就是疾退连消带打避其锋芒,那样虽然解一时之困,但将处于绝对的劣势,完全陷入被动。心念电转,毅然身剑合一,化为一条长虹,不理那两腿一指,径自斩向老者。
对方大奇,显是想不到我竟出此奇招。眼见剑光暴射,双掌错动之下,立时涌出无数道暗劲。我心中巨震,那威力巨大的一剑吃那暗劲一阻,竟然如石沉大海,空空的毫不受力。这正如一个拼尽全身力气出手的人,对手突然不见踪影。无奈之下,全力收回劲气,“腾、腾、腾”连退三大步,心中难过到了极点。再也忍不住,“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老者近身“咻”的一掌,破空的劲气汹涌而至,我近乎绝望。但天性不服输的性格让我再度握紧了手中铁剑,试着运气施展“弈剑之术”,但剑诀竟然不能够催动剑气,这才知道刚才受伤实是不轻。无奈之下只好灌注全身劲气于剑中,心道我命休矣,拼尽全力格挡对方的攻势。只听“蓬”的一声,老者竟然赤手架接了我剑光一记,双方两股劲气第一次正面接触,我觉得好象置身火炉之中,护身劲气完全没有起到作用,身子似断了线的风筝,凌空飞了丈余,掉在地上,再也没有还手之力,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缓缓走来。
待到听见老者一声长叹,我已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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