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拐了几道弯,前面一个绿底白字的路牌指示:前方距白马山3公里。开进岔道,行驶一段后路崎岖起来,远远看见一片连绵的山岭,郁郁葱葱。山脚下,一块封山育林的大石碑下,坐着一个人,正没有表示地吸着烟。听到车声,抬头见是祝天明,将烟头一扔,迎上来。
祝天明问:“荆教授,你找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打你手机又没有信号。”
荆如山眼里充盈着血丝,样子看起来相当的疲惫憔悴:“这里没有信号,打不出去,我也走不出去。”
祝天明微微一怔,看向他的脚,“你摔伤了吗?”
荆如山摇头,摸摸自己的口袋,里面空空如也,问道:“带了烟吗?”
祝天明帮他点上烟,他深深吸了口,然后吐出烟气:“我打听过了,这是柴庐镇的辖区,原来这山脚下有个村子,叫芦花屯,在抗日时被日本鬼子屠村,1300多口人全部死了,后来白马山下一直没有人住。我了解的情况是,这附近已经多年没有实行土葬了,而且最近这些年也没有发生过土葬的事,更不用说是那样大的排场。”
祝天明皱眉说:“可是宋佩玉不象是说谎。”
荆如山说:“我没有认为他是说谎,并且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那你的意思是?”
“他是灵能力者,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还是不太明白,他妻子也同样看得见啊,并且似乎比他看得还要多。”
荆如山说:“OK,我打个比方,阳光本来是七色的,但普通条件下肉眼只能看见亮白色,这是由光谱决定的。假如用一面特殊的镜子过滤,就能通过这面镜子看到指定的颜色。宋佩玉就是这样一个拥有特殊视力的灵能力者,而他的妻子可能是被恶魔挑选的对象,被赋予这样的镜子,因此他的妻子能完全看得到另一视觉光谱的恶魔,而宋佩玉眼睛被比他更强灵力的妖气所屏蔽,反而看不到了。”
祝天明点头道:“大概意思是明白了,照这样说来,荆教授是肯定有妖魔存在了?”
荆如山脸色发白,又狠狠地吸了口烟:“当然,我现在很害怕。”他的双腿一直在微微颤抖着。
祝天明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地感到不安:“为什么?”
“这里以前是个大坟场,死了很多人,很多人都没有掩埋,就烂在野地里。”
“嗯,是抗日战争时日本人搞的大屠杀,解放后清理过了,最近这几年很少听说发现有露天的骸骨,而且到周末还不时有人来踏青游山。”祝天明说。
“这里风景不错吧,你知道为什么没办成旅游风景区?”
“为什么?”
“当地政府有关负责人私下说,这个地方很邪,八十年代末期就想开发这片山林,计划建个公园,结果修路的时候,石块翻了下来,压死两个,之后怪事不断,特别是山下两尊镇山的石狮子半夜被挪到了山顶的一座坟边,整整齐齐的排好。从那以后,这个计划再也没有人敢提,人人心照不宣。上山护林的工人有时候会听到奇怪的声音,有一次,在帐篷里睡觉的八个工人,一夜之间全死了,身体干缩成一团,像是活生生地抽干了血肉!”他眼睛睁大,好象真的透过时空亲眼看到了可怕血腥的场面。
祝天明瞳孔收缩,手掌里满是湿津津的冷汗。
阴风阵阵里,周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了许多人,面无表情,行尸走肉一样的移动着,排着长长的队伍,手里拿着仪仗,白色招魂幡在风里飘舞。
荆如山继续说:“从那以后,镇里立了封山育林的石碑,不许附近的百姓到山上打柴劳作。只有不知情的城里人以为这里风光秀美来踏青游玩。”
祝天明嗓子发干,手里摸出了手枪,上了膛。
荆如山好象看不见身边发生的怪异的事,继续说:“我好奇地上山,寻找那两尊石狮子守卫的坟,也许宋佩玉夫妻看见的棺材里的人就葬在那里。”
他深深吸了口烟,“结果我顺利地找到了,因为自从我上山起,似乎就有种力量引导我,我没有丝毫犹豫地径直来到那两尊石狮拱卫的坟前。我拿出罗盘,上面的指针疯狂地旋转,那指针突然跳了出来,猛地射进我头脑里,我疼得要命。。。结果。。。”他缓缓伸手到头上,像打开箱子一样揭开带着血淋淋头皮头发的头骨盖,白红相间的脑髓里一根6、7厘米长的红黑二色各占一半的指针如电风扇般旋转着打起脑汁血水,或者更像绞肉机的桨叶。荆如山面无表情:“结果把头骨盖也揭了下来,就像现在这样。我好疼啊!”
祝天明的心脏都差不多跳出来了,握枪的手颤抖着,“原。。。原来你已经死了!”
荆如山脑髓在空气里颤动着,脸上蜿蜒地流下发黑的血水,眼睛也突起来,“祝队长,我很寂寞啊,我已经走不了了,你留下陪来吧!”
周围的阴气弥漫里人影全部围了上来,哀怨地喊:“好寂寞啊,留下来吧。。。”
祝天明张大了嘴巴喊,却发不出声音。手里的枪砰砰乱响,那些人有的脑浆被打得飞溅出来,然后有人马上贪婪地趴伏到地上舔,有人的胸口开了个大洞,内脏流了出来,上面还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一条条白色的蛆虫。没有子弹了,那些狰狞丑恶恐怖的脸孔全凑上来,祝天明眼睛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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