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突然对已经死了那么久的一个嫔妃有兴趣了?”
太后外婆的神情怎么有些不对劲?虽然我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但我还是下意识的想了个借口。
“还不是在我宫里的那个叫小呆的宫女嘛!老是在我耳边说她当初在静妃那儿当差时静妃是个如何如何的好主子,是如何如何温柔娴良……凤儿不服气嘛!凤儿才不相信这天下会有这样完美的人……”
“那你问出些什么了没有?”
太后外婆的语气不由自主地有些急了。
“唉!那些奴才都说这个静妃怎么怎么好,皇奶奶——凤儿也很好的对不对?比那个什么静妃还要好的对不对?”
“是呀,是呀!哀家的凤儿宝贝是绝无仅有的好——”
我故作大受打击地腻在太后外婆的怀里撒着娇,表现出一副急需肯定的模样,而在这时我发现太后外婆随着我的话语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使得我越发肯定当年静妃和三皇子一事并不简单。
“凤儿,朕听说你在打听静妃的事,是吗?”
刚被太后外婆问询,现在又被皇帝舅舅逮着,看来这个静妃在当年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是啊!”
“为什么?”
“好奇嘛!皇帝舅舅应该知道凤儿身边有几个宫女是当年伺侯过静妃的吧?凤儿从她们口中听说了一些当年的事,所以不服气才会去打听。”
“哦!凤儿不服气什么?”
皇帝舅舅不由得失笑问道。
“在宫里他们都说凤儿是个好主子,可是小呆她们却在凤儿耳边对以前的静妃还念念不忘,凤儿不服气自己比不过一个死了那么久的人……”
“是啊!静儿已经过逝好久了——”
皇帝舅舅喃喃自语,眼神穿透我视而不见地望着不知名的地方,思绪也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静儿……”
不知皇帝舅舅想起什么,眼睛竟然微微发红一颗泪珠垂挂在眼角。真是大新闻呀!相不到皇帝舅舅也会有如此动情的时候。
虽然找不到答案,但我却已经闻到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由于好奇和同情心理,使得我频频到冷宫去看望那位美人加好人的静妃,但是没料到——
“静……静儿!真的你吗?你还活着!”
该死!什么时候被跟踪的?我怎么不知道。看着皇帝舅舅那副激动不已的模样,我正在郁闷中,却不料又被眼前的一个打击给震得目瞪口呆——
“皇上,皇上!静儿等得您好辛苦啊!”
看着眼前紧紧相拥的一对男女,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她不再是装疯卖傻的癫女,我只有瞠目以对,身不由己地被风铃拉出屋外。
“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疯了好久了吗?不是疯了好久了吗?”
“公主息怒!一切都是奴婢的罪过。”
一出屋子风铃身一矮跪在我面前,低头请罪。
“她没有疯对不对!她一直都是在装疯对不对!”
我很生气,非常的生气,似乎肺都快被气炸了一般。从皇帝舅舅跟踪我到与静妃相见那会儿,我马上明白了自己被她们耍弄的事实,而我彻头彻尾都不过是人家的棋子还偏生在那里自以为是,出了大丑人却还不自知。
“从那天我一时好奇无意中跟着你到冷宫来的时候,你和静妃是不是就想好了这一切要利用我!不,或许那天就是你故意要引起我的好奇,好让我走进你们的圈套为你们所用……”
“奴婢该死!”
“你彻头彻尾就没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是吧!”
“奴婢该死!”
不管我如何大发雷霆,风铃中介跪在那儿一脸歉疚望着我,嘴里只重复着那四个字。
“该死,该死!你是该死——枉我从不把你当奴才,一直都当你是姐姐,你却……”
“公主,奴婢知道奴婢让您失望了,但恳请公主息怒,可怜可怜静妃娘娘一下吧!娘娘吃的苦太多太多了……”
“静儿——”
风铃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皇帝舅舅一声撒心裂肺的惨呼,吓得我们一下子涌了进去。却看到皇帝舅舅跌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唇含微笑却双眼紧闭的静妃,那苍白的玉容已变得毫无生气,唇角边涌出的紫黑血痕让所有人都明白她已经香魂飘渺。
“娘娘!”
风铃跌跪在地,紧闭双眼狠狠地把磕在地上。
“一路走好——”
“静儿,静儿,你放心!朕会为你和我们的孩儿报仇的,一定会的!那些人,那些人朕一个也不会放过,一个也不会放过……”
皇帝舅舅泪流满面地紧拥着逐渐冰冷的静妃,双眼涌出止不住的滔天恨意,咬牙吐出对心爱人的誓言,那一刹我突然发现原来不是帝王生来无情,而是因为在帝王家情是断肠毒药沾者即亡。
随后,皇帝舅舅实现了对静妃的诺言,为了追查当年一事在后宫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受此牵连者为此丧命者已无可数,真相虽然掩埋但血腥却在延续。令人料想不到是淑妃等几位颇为得宠的嫔妃也因受累此事而被打入冷宫,一时间宫里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简直是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公主——”
宫里的气氛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使得我这些日子一从国学院放学就直接回到寝宫而不是象往昔一样到处游荡。今天也一样,对于风铃我依然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径自走进屋里自个儿倒水饮用,不过今天桌上竟多了一只小巧精致的酒杯,虽然好奇可我却故意忽略没有张口问。
“奴婢知道公主在生奴婢的气,不过请公主放心,从今以后公主不会再为奴婢生气伤身了……”
见我依然没有开口,风铃把一封厚厚的信放在我眼前,随即跪在地上冲我磕了三个响头。
“这几年呆在公主身边是奴婢最开心最快乐的日子,除了静妃娘娘的事是奴婢利用了公主对不起公主,但请公主一定要相信奴婢对公主的忠心。奴婢要走了,以后再也不能伺侯公主了,很多话很多事现在奴婢已经没有时间向公主禀报了,一切奴婢都写在信里,相信公主看了以后一定会明白奴婢的苦心……奴,呃!奴,奴婢……”
听到风铃说要走,我还是忍不住扫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角慢慢渗出一屡黑血,然后是鼻孔、眼角、甚至耳朵也开始渗出血丝。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来人了——快来人了!”
我大惊失色,跳起来试图堵住那些越流越急的血水,止不住的泪涌出我的眼眶。
“不……不用了,公……公主!不要哭……奴……奴婢……的公主……不可以……有眼泪!”
风铃倒在我怀里,费力地举起手试图为我拭泪,惨笑着道。
“公……公主,您一……一定要记……记住,不要再好……好奇了,宫里的……秘密太多……太多,知道了……也不过是断……断送自己的……性命!也不要太……善良了,善良……在宫……宫里就……就是大忌,是催……催命符……”
“风铃,风铃,风铃姐姐——”
“公主,请节哀吧!风铃姐姐已经末了。”
风铃死了,不用说我也知道她是被赐死的,现在宫里正因皇帝舅舅追查当年静妃之事以及三皇子之死而闹得沸沸扬扬,多少人因此遭难,甚至还祸延许多嫔妃,想来当年主事人知道风铃是个知情人所以才会来杀人灭口,不是因为她害怕而应该是在警告皇帝舅舅不要再为死去的静妃闹腾了,一切应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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