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多握紧手中的长剑,双眼盯着司坦,注意着他手腕,力求看清对方剑势的去向、变化。
看着蛰多全神贯注的模样,司坦暗暗点了点头,手下一运劲,手腕缓缓旋转,长剑渐渐舞出一朵剑花,慢慢绽放在清风中,飘落的枯叶受到剑势的影响,在半空中打着圈圈,一转一转向蛰多袭去。
蛰多身上的衣襟被气劲带动,徐徐飞扬,然而几天来的对招,他知道这只是司坦的起手之势,如果现在出手的话,司坦那无孔不入的剑势就会随之展开,直到把自己击败。当下默运心法,顶抗住司坦造成的气势压迫,手中的长剑不由握的更紧,双眼更是盯着那朵无形剑花,一刻也不敢放松。
剑花在司坦的催动下,缓缓飞过,如若无骨,让人感觉稍不留神就会坠落,但偏偏又仿佛有一丝细线在牵引着,随风袭来。
蛰多终于动了,剑出如电,瞬间击中剑花的花心,顿时,蕴藏在剑花里的剑气四下散开,凌厉的剑气割的空气‘嗤嗤’作响,完全不是刚才那股柔弱劲。蛰多早有准备,展开‘古河剑决’里的一招攻招,‘八方剑雨’,以攻为守,破了司坦的剑气,同时,展开身法,迅速还击。
司坦看着蛰多的表现,笑了笑,几天下来,蛰多的出手以有大家风范,相信不久他就能跨进高手的行列。等到蛰多逼近,看出对方上身的一个破绽,长剑上挑,以迅雷不及速耳的速度逼的蛰多回手自防。
蛰多不由暗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因为司坦的修为高他太多繁荣缘故,使得自己认为没破绽的招势,在他眼里却是破绽百出,当下也不再迟疑,见招拆招,顶着司坦流水般的攻势。
司坦毫不犹豫,手下招势连绵不绝,剑招见孔就入,没半点章法,。但就这无常的招法,却打的蛰多忙乱不堪,往往前招刚解,后招又到,破绽随即百出,再没有还攻的能力。
片刻,蛰多就感觉气力携接不上,额顶汗粒瞬时连接成细流,滚淌了下来,手下的‘古河剑法’渐渐凌乱,看样子过不了片刻就要落败了。
蛰多心下很是茫然,明明一开始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应付,可不知为什么,一交手刚才想的计谋全不管用,眼看着司坦那简单的剑招将自己迫的步步后退,蛰多心里越发惊慌,“难道又是就这么输了?”自从两人交手以来,蛰多总是一败涂地,似乎连迫的司坦后退一步的景况都没发生过。
“不行,我不能在这么招架下去了。否则再出十招我必败无疑。”蛰多也意识到在这么下去,自己又将步入前几次交手的厄运。心下一定,使出‘古河剑决’里防守最强的一招‘山河永固’,稍微挡下了司坦连绵不绝的剑势。
抓住这一瞬的空隙,蛰多提剑迅速刺出,简简单单的一刺,不属于任何一套剑法,除了速度快之外可说是一无可取之处,顿时浑身上下空门大开。
然而司坦见到这刺,嘴角却露出了笑容,似乎他等这一刺已等了好长时间,出乎意料的,这一次司坦并没有见招拆招,而是向后退了一步,举剑挡住了这一刺。
蛰多并没有顺势出招,他一下子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平凡的一刺能让司坦退步,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到,顿时一片空白。
“好!”看到这,北方扬名大呼过瘾,思珈与朴帆眼里也露出震惊之色,但转而似乎明白了什么,陷入沉思。
“哈哈,蛰多,你的剑法终于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北方扬名兴奋的迈步过来道。
司坦笑着收了剑,道:“蛰多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什么?”蛰多很是迷茫,脑子里灵光隐现,又感觉是想到了什么。
“关键就是你刚才那一刺。”看蛰多还在迷茫,司坦开口解释道,“不管你刚才出这一招时是怎么想的,但是你能刺出那一剑就说明,就说明你对剑法有了真正的领悟,哪怕是那么一丁点的领悟。”
蛰多还是不太明白司坦的意思。北方扬名见状,过来道:“蛰多你知道刚才司坦为什么会退一步吗?那是因为刚才你那一刺,虽然表面上全身都是破绽,但事实上又可以说是毫无破绽。”
“毫无破绽?你的意思是……?”蛰多听了北方的话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自己平凡的一刺赢得这高的评价。
“不错,正是因为破绽太多,反而让人不知如何下手。”司坦解释道,“何况你刚才那一刺大有一去无回的气势,如果真的和别人动手过招,这种气势绝对可以压住对方。”
“还有那速度,真的可以说是‘风卷残云’啊!”北方扬名接口道,“当然以司坦的修为绝对可以接下你那一招,那是因为你和他的实力相差太大的缘故,如果与相同实力的人相拼,赢得绝对是你!所以司坦退了,因为你能刺出这一剑,再比下去对你也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了。”
蛰多像是有点明白了,想到刚才刺出那一剑时,自己确实是心无杂念,仿佛全身心都化到了那一刺当中去。“剑法,到底什么才是剑法呢?”蛰多疑惑的问道。
“问的好!”司坦笑道,“你能问出这问题,证明你确实明白了。”
司坦伏身拣起一片刚才被两人剑气割裂的绿叶,只见断处平滑如镜,可见刚才两人的剑气是多么的凌厉,转过头,道:“蛰多,你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只用那些平凡的剑招与你交手吗?”
蛰多想了想,摇头道:“不知!”
司坦看了他一眼,进而道:“其实真正的剑法不需要花巧,简简单单,利利索索,点、刺、横、挑、劈,只要你能真正掌握这些也就够了。”
“点、刺、横、挑、劈?就…就这样?”蛰多听了简直不敢相信,他没想到在自己心里地位崇高的剑之道就这么简单的被司坦的几个字所包容。
“不错,这就够了!”司坦悠然道,“这也是我最近才悟到的,你仔细想想,天下的所有剑法又何尝不是就由这几个动作组成的呢?”
蛰多仔细一想,回顾‘古河剑决’的每一招、没一式,顿觉得司坦说的没错,不管剑决中的招式是多么精妙无方,但归根到底确实是由这几个简单动作组成,只是有的复杂,有的简单,如此而已。
北方扬名听了司坦的话也大感意外,他没想到一个剑术天才对剑法的认识是如此单纯,但仔细一想却也感觉很有道理,自己学的刀法又何尝不是由几个简单的动作分解而成的呢?这么想,再回顾自己以往交战的经验,才发现以前有很多招式都是多余的,很多时候简单的一劈、一挑就可以解决自己费力才接下的招式。一时间不由心神恍惚。
而此间,思珈的感悟确是深刻的。因为他以前就没系统的学过剑法,所以不像蛰多与北方扬名想的那么多,倒是认为事情本就该如此的。
司坦回头看了看几人的神色,他知道,自己的话一时间可能不大容易被他们所接受,毕竟他们各自都修练武学多年,思维早有了自己的一套,但这并不能收住他的言论,换了口气,继续道:“练武之人都只知道,去寻找武学秘籍,拜名师,希望借此练成绝世武学,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武学其实就在他们心里。”
“在自己心里?这是什么意思?”思珈疑问道。
司坦转头看了思珈一眼,道:“就像这几日。蛰多以‘古河剑决’与我交手,但却总被我最简单的剑招所破,这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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