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声,车轮辚辚。
夜幕沉沉,楚都灯火通明,宛如星河璀璨。马车快速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垂幔、窗帘翻卷。两侧檐角,红灯高挂,随风摇曳。
天气已逐渐温暖,夜风吹来舒适沁人。马车月行越远,慢慢消失在街道尽头。
燕臻回到纳兰府!庭灯伫立,如沿着小径迤逦折转。一个家丁迎面而来。恭声道:“少爷,老爷有请!”
燕臻微微一愕,点了点头。大步朝着纳兰文成的书房走去。房间里,灯亮着。一缕灯光从门缝中透出,将黑暗切割两半。
燕臻敲了敲门。
“进来!”
屋内,纳兰文成笔直的坐在桌案上,审阅着公文。这个左相,总是有做不完的国家大事!燕臻对他由心的敬重爱戴。不知是前些天为他疏通经脉,调理身子的原因,还是纳兰若水返家的原因。纳兰文成气色好了很多。容光焕发。
抬头望着他,笑道:“臻儿,过来!”
“父亲!”
燕臻走到桌案前。手抵在他背后,输送真气。纳兰文成闭眼享受了会,才笑道:“若水今天回来了,你没有骗我!”
燕臻悲喜交织,想到她冷若冰霜的眼神,心底一阵刺痛。
纳兰文成双目炯炯地凝视着他,道:“你们怎么了?”
“什么?”燕臻一震,摇头道:“父亲,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和若水没什么!”他不想让老人担心。
纳兰文成摇头笑道:“你别瞒我。你娘今天和我说过了。我和你娘从小看着你们长大。哪里能瞒得了我们!她和我一说,我就知道有问题了。且问题不小。”
燕臻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低声道:“娘亲也真是的......”
纳兰文成虎目一瞪,道:“到底怎么了。”
燕臻只好将与纳兰若水见面之后,所说的话叙述了一遍。再次重复那些绝情的话语,他心中仍然疼痛滞堵。又将猜测纳兰若水是因为楚钰的事,而心生怨忿。要与自己恩断义绝。
纳兰文成皱着眉,手锊青须。沉吟道:“应该如此,若水这丫头,从小就腻着你。我不让你做纨绔子弟,不让你花天酒地。这些事情她都比我还积极监视。以前你与那长公主,关系亲密。她就恼怒的不得了。如今,你转眼成了未来的驸马,皇帝臣婿。她不跟你急才怪。可是当当如此,也不至于待你如此冷漠,恩断义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她无法原谅的事。”
燕臻微微一震,立即摇头道:“没有,没有!”
纳兰文成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折子放下,皱眉道:“这丫头真不像话。臻儿,我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深山里,有一对情同手足的朋友。其中一个对另外一个极好。每次外出打猎,都会将自己的收获,分一部分给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开始很感激。后来,久而久之,就变得理所应当了。这几乎是变成了生活中守恒的规律。可是后来有一天,那个人认识了另外一个朋友,于是便将所得的猎物分给了新认识的朋友。另外一个非常生气,于是两人大吵了一架,断绝了关系。你,从小就很宠她!”
燕臻何其聪明,怎会听不懂这故事背后的意思。就是他对纳兰若水太过疼爱,太爱纳兰若水了。所以纳兰若水一直视他为禁脔。认为这种疼爱,是天经地义,是只有她一个人能拥有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当一个人习惯了眸中特别待遇后,往往就会认为,这时独家的,专属的。一旦遇到背叛,就会表现出特别强烈的愤怒!
燕臻对老爷子的心理学敬佩。当下转身告辞。直奔纳兰若水房间。准备以大无爱的精神感动那丫头。
燕臻来到门前,百感交集。这间黑暗了半年的房子,终于又亮起来了。深深吸气。推门而入。
屋内,烛影摇曳。纳兰若水端坐在床榻上。灯光将她脸容,映照的温润如玉。一双翅膀优雅的别在身后。
燕臻却觉得,那么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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