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女孩要将怒气爆发的时候,传出了开门的声音,一个40来岁戴着一副小巧金边眼镜的女人走了进来,虽然脸上掩不住岁月的风霜,但神情眉间却有着无比成熟的妩媚,身着一身灰白色职业女裙,虽然头发只是随便的往后扎了扎,却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
“妈,爸爸乘你不在,又偷酒喝了。”女孩连忙上前接过母亲手中的包,却不忘告状。
看见妻子闻言瞪了过来,余老连连摆手,急道:“哪有这种事,是一个学生帮了我个忙,为了表示感谢,我就请他回家喝杯酒。对吧,小高。”说完重重的撞了我一下,故计重施的对着我猛打眼色。
“妈,少听他狡辩,人家根本就不会喝酒,分明是爸爸想要骗酒喝。”女孩说完,对着余老皱了一下鼻子,煞是可爱。
看见余老一脸尴尬,我忽然说道:“我的确是想来讨杯酒喝的,我不是不会喝,只是刚刚喝太快,呛到了而矣。”余老听见我这么说,一脸惊喜,看他的神情,如果这个时候我提出和他结拜他估计也能答应。
其实我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何况这个也是别人的家事,只是他们家人之间的小花枪,这种事情基本上各个家庭都会出现,但刚刚余老提起他儿子的那种落莫表情,让我很受震撼,同样都是失去亲人,我生出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
“骗子”在那女孩低声的念叨下,她母亲正对着我上下打量,眼中带着一丝惊异的神情,虽然很细微却没能逃过我的眼睛,突然记起余老的话,她也觉得我很像她们的儿子吧,我心中暗叹,也许我只是稍微有一点像他们的儿子罢了,但长时间对亲人的思念,让她们一看见我便觉得我很相似。说白了就是一种潜意识中的精神寄托。
“以前没见过你,你是今年的新生吗?”余夫人一直看到我有些不自然,才轻轻问道。
“是呀,我今天早上才报到的。”
“实在是太巧了,他是地质系的新生,我从国科院退了下来,他可是我带的第一批学生哦。”余老抢先向夫人汇报情况。“老婆,你也没吃饭吗?”看见夫人好像没有追究自己,余老连忙大献殷勤.
“好了好了,你们坐下吃吧,不用管我,我去给你们加几个菜去,不过,不能再喝酒了”扫了一眼桌上,余夫人将外套脱下,走进厨房去了,女孩也跟着跑了进去,不一会厨房便传出小声的嘀咕声和阵阵笑声。
看见夫人进了厨房,余老手抚胸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看见我怪怪的眼神,慌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哦,我并不是怕她们,实在是医生不让我喝太多酒。”
“那你很爱她们,对吗?”我忽然很羡慕他们这个家庭,像这种温情我已经太久没有感觉到了。
“那是当然。”余老理所应当的回答道。
很快,余夫人便端着二个菜坐到了桌子前,我们三人便吃了起来,而那女孩则又回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吃饭的时候,余夫人不停的和我拉着家常,我也毫不隐瞒,将我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听,当然除了父亲和高婷婷的事情。当得知我幼年丧父,又以拖油瓶的身份在高家屡受轻视时,余老两夫妻很是感触,费尽心机的安慰我,当我将我和母亲进入高家前到处漂泊躲债的日子说给他们听时,他们都不说话了,偷偷的擦着眼泪,并拼命的给我夹菜。很快这顿饭便在他们的唏嘘和我的痛苦回忆中结束,当我离开的时候,余老两夫妻反复叮嘱我一有时间,就来他们家吃饭,我连声应道。
走在两旁植满胡杨的校园小路上,我长吁了一口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畅快淋漓的倾叙了。此刻我的心中一片轻松,以往那种压抑悲愤的感觉似乎淡了很多。在余家,我体验到了很久没有体验过的家庭温暖,而对着余家二老,我有着无比亲切的感觉,记得父亲去世前,父母给我的就是这种相似的感觉。
我回到寝室,发现我的另一位室友已经回来,他高高壮壮很是结实,是个实实在在的北方大汉,为人很是豪爽,伸出手来大声说道:“我叫张勇,山东人,是今年外语系的新生,很高兴认识你。”我连忙握住他的手也做了相映的自我介绍。然后我们便很自然的聊了起来,我发现从A市离开后,不但心理轻松了许多,整个人也开朗了不少。看来我孤僻的个性是在压抑紧张的环境中形成的。
聊着间,不知不觉得就到了晚上,我和张勇一块结伴在食堂吃完饭后,我便借口去探讨亲友,来到了校图书馆。多年的习惯,让我一天不学习便觉得浑身不自在,进去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有办理图书卡,根本无法看书,而且只有白天能够办理,我一脸失望的退了出来,极其无聊中,一个人在校内慢慢的逛着。
虽然夏天已经将要过去,可比起A市的酷热,西宁的夜晚实在是温度低了太多,天色莆一暗下来,温度便急剧下降,此时已感觉到丝丝的寒意,我不禁将衣衫拉了拉紧,还好出来的时候多带了一件衣服,但就是这样我还是低估了它的温差变化,感觉到寒冷的我顿时逛意全消,便打算往宿舍行去。
当我走过教学大楼的时候,忽然有人急步向我撞来,此刻大楼内一片灯火通明,也正是这种内明外暗的情况,来人从明到暗的时候,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外面的黑暗,便看不到立在阶梯下的我,一头撞了过来,但我的神识早已感知到了他,从容避开,而来人虽然没有撞上我,显然也吓了一跳,“啊”的轻叫一声,我抬头望去,正是余老的女儿。
她也认出我来,诧异之余忽然眼珠一转,随势将我的手臂搂住,极其亲昵的大声说道:“你来了啊,我等你好久了。”
虽然意外,但我却毫不吃惊,早在她冲出来的时候,我就感知到在她身后有一名男生正追了过来,我心中一片了然,有其父必有其女,没想到中午刚刚给余老做完挡箭牌,晚上的时候又被他女儿抓住做挡箭牌。
我可不想莫明其妙的卷入这件郎有情妾无意的纠缠中去,当那男人追了过来,一脸惊疑的看着我们时,我用力将那女孩搂住的手臂抽了出来,就准备离去。女孩大惊,显然很意外,从小就被一大群男人捧若明珠的她,几时被拒绝过,心中虽气但衡量形式下,不由轻声软语地对我说道:“帮个忙,求你了。”
听她如此哀求,心中不由一软,心想就算看在余老二夫妻的份上吧,我将抽出的手轻轻的搂上女孩的腰,女孩身体一僵便马上恢复正常,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杨柳细腰不盈一握,极富弹性,第一次尝到这此滋味的我心中不由一荡。
女孩一眼怒火的瞪了我一眼,对着追来的男人大声斥道:“欧阳明,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说完示威似的将整个身体往我怀中钻了钻。
看着欧阳明一脸失魂落魄的走开,我心中不禁一阵谦然。并不只有女人是爱情的受害者。其实绝大部分的时候受伤害的都是男人,而女性所受的伤害只是由于特殊的生理构造所造成的。
“你是不是很同情他?”女孩看着我的神情,一脸愠色的问道。
“不是,我只是为他所不值。”我随口答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值得他爱吗?”女孩一脸冷笑的看着我。
我低叹一声,并不说话,心中不由想到了高婷婷,我又有哪一点值得她去爱呢?如果所有的爱人都去想这个值不值的问题,那么这世上又会有多少真爱存在呢?
女孩突然意识到还和我处在一种极度暧mei的身体接触中,不由满面通红的对着我低声喝道:“还不放手,你抱够了没有!”
闻言我一怔,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尴尬的将手放开,女孩轻声骂道:“不但是酒鬼,还是一个色狼。”我心中暗道,明明是好心一片的帮了她,却被如此污蔑,心中一阵不快,转身便走。
“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见我要走,连忙问道。
“高兴。”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拐进了一条小路,大致估计了一下方向,朝着宿舍走去。
女孩见我毫不留恋的走了,狠狠的跺了跺脚,自己什么时候被男人这样冷漠的对待过啊,想到这心中不禁一阵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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