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你!多不脱乃蒙古血鹰门不世高手,你能与之打成平手,已经是你资质所能达到的极限。想当年血鹰门出了四个豪杰,赤老温,博尔术,木华黎,博尔忽。此四人深得血鹰门真传,伴随在铁木真左右,四处征伐天下,立下赫赫战功,被誉为四杰,天下无人不晓。血鹰门百年历史发展,多不脱出此大门,成就自是不能常人论之。”
“再说,那个福总管深藏不露,还有赌神隐藏其中,你想不受伤也难。也怪为师,恰逢行功紧要关头,不能及时下来。否则,你大可免却此番受苦。只要以后潜心修道,功力增进乃自然之事。”张三丰向来对这个小徒弟偏爱有加,不愿莫声谷心有郁结,这才开解道。
其实,张三丰这几天正达到天人通玄之际,行功正值紧要关头。先是被朱兴宗错打错着一番打扰,行功出了意外。当时,朱兴宗对张三丰的胡须颇多折磨,又拉又扯。张三丰修道向来不注重衣着,但对悠长的胡须却是甚为重视,一向爱之傲之。也许是天意,正当张三丰行功欲达飞升之境,抛却所有烦忧,忘却生死肉体,向传说中的仙境进军时,朱兴宗动了他那块最珍贵的奶酪。张三丰不由分心,终于功亏一篑,不但飞升不成还弄得经脉错乱。也多亏朱兴宗的打扰,张三丰从死寂的运功中醒来,察觉到洞外门口莫声谷等人的状况。平复扰乱的经脉,这才及时救下众徒子徒孙。
张三丰看莫声谷无碍,放下心中大石,走向马天花。“马天花,你还记得当年的誓言么?”
马天花闻言,面如死灰,颤声道:“真人,我也是迫于无奈,才来到此地。我是被逼的。”
张三丰厉声道:“理由?”
马天花急忙辩解道:“三十年前,自从真人饶我一命,我就下决心弃恶从善,解散手中二十八家赌坊。我和家人隐居集庆,以享天伦。不料想,当今宰相伯颜搜刮颇众,还想让钱滚钱,找人胁迫我家人,逼我出山为他开赌坊。我也是无奈之中,才再度出山。真人法眼明鉴,我实在没有为恶之念。”
张三丰眼光射向孟良和薛莱倜,言道:“他说得话,是否属实!”
薛莱倜道:“他的小儿子确实留在相府,不过,对于他赌神的身份,我是不知晓的。”
孟良道:“他确实有个儿子在相府。”
张三丰沉吟道:“算你是被迫的,今天再饶你一次。日后我再发现你从赌害人,决不再心慈口软。你先把这次行动目的交待一下,丞相伯颜又是何许人,为何命你们来此?”
马天花见张三丰饶过自己,喜道:“敢问真人,此处是否是传说中的天仙洞,传说中的丘处机登道升仙处?”
张三丰沉吟道:“此处是天仙府不假,既然你们能找寻至此,也没有隐藏必要。不过,丘处机是否在此得道,我不得而知。据我观测,他应该曾在此修行。这跟你们的行动有何关系?”
马天花道“缘由是这样的。当年丘处机曾北上拜见成吉思汗,看到到蒙古大军威容,有感蒙古的强大,曾私下跟成吉思汗说出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是天仙府。据丘处机言,天仙府隐藏着天地玄机,影响着天下气势。具体如何,后人不得而知。但是,后来以丘处机为首的全真教拒绝与南宋和金国合作,而支持蒙古却是不争的事实。更后来,忽必烈建立元朝,奉全真教为国教,天下道士也跟着兴盛一世。直至几十年前佛教再度兴盛,全真教被朝廷所灭,道教才声势衰降。有人推测,是皇帝担心全真教把天仙府的秘密泄漏出去,以至影响统治,再加上民间起义时有发生,这才把全真教灭掉。”
“伯颜是蒙古贵族,先前因拥立文宗皇帝时立有大功,后来当今顺帝继位,逐渐得到大权升任右丞相。五年前,左丞相撒敦病故,伯颜独揽朝政。伯颜欺皇帝年幼,在朝野中排除异己,专权朝野。顺帝宠信伯颜,伯颜日渐骄横,甚至敢自造圣旨,擅杀大臣。天下什么事都要禀告伯颜,天下贡赋不是运往皇宫而是运往伯颜家里。当今天下,已经是人人知晓伯颜,而不知皇帝。皇帝年龄渐长,开始防备伯颜,暗里准备向伯颜动手。伯颜大怒,欲另立皇帝,或是自己当皇帝。这些都是人人尽知的事情。”
“伯颜不知从那里听到天仙府的事情,这才命我们秘密来天仙府打探情况。因为此洞地处鸣翠峰,我们不欲惊动武当弟子,这才偷偷摸摸进行。不料想,还是被莫大侠发现,死活不让我们进洞,这才起了纷争。”
马天花一口气讲完,基本上交代了前因后果。
这时莫声谷语道:“师父在此静修,当然不能让你们进去骚扰!”
张三丰却是叹道:“想不到伯颜如此可恶,天下恐怕就此多事矣!”语气苍凉,有说不出的悲天悯人之味道。
正在这时,远处有一红色焰火升起,在空中游荡,风吹不散。
马天花道:“这是伯颜的人,供我们联系之用。”
张三丰道:“那你就把他引来这里好了。”
马天花急忙从怀里掏出一细桶状物,用火石点燃,一道黄色烟花冲天而起。正是回应信号。
这时范德华,柳毅之等武当弟子都清醒过来,看到张三丰,再听闻莫声谷口叫师父,都慌忙跪倒一地,口呼师祖。
“起来吧,都先打坐一会,好回复功力。”张三丰吩咐道。眼睛却是盯着那红色火焰处,等着伯颜爪牙到来。
小雨和小雪都在为众武当弟子察看伤势。朱兴宗眼睛却是盯着张三丰,心里在默默念叨。张三丰的一举一动,都充满灵性和不凡气势,这些深深印在朱兴宗心中。
很快,一个人影掠出山林,出现在众人面前。来人乍看到这么多人,不禁呆住,止步不前。
马天花却是喜道:“小雷子,怎么是你?”
小雷子是马天花的徒弟,外人却是不晓得的。小雷子犹豫一下,终于还是在众目睽睽下,走到马天花身边,说道:“师父,我已经救出师弟了。你大可不必听命于伯颜狗贼,现在伯颜已经垮台了!”
“什么?”马天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交加。
张三丰问道:“你说伯颜垮台了,是真是假?”
小雷子刚来此处,最留意的人就是张三丰,觉得此人大不简单。此刻被张三丰注视,竟有一种不敢迎视的感觉,忙回道:“是真的,伯颜已经失势。还是被他亲侄儿脱脱所算计落败的。”
张三丰道:“好了,马天花你带着你徒儿走吧。这个孩子灵性不错,你不要误导了他。”
马天花忙道:“是,真人!”拉起小雷子,迅速往远方掠去。两人声影很快消失在林边。
这时,孟良和薛莱倜忙问道:“真人,我们两个是否也可以走了。”
张三丰笑道:“想得倒好。你们两个练就一身邪功,浑身透着邪味,想必杀人不少,作恶也不少,还想全身而退,难矣!”
孟良和薛莱倜闻言相顾失色。
张三丰手指浮动,已经在二人背上游走一遍。口中道:“这身邪功,不要也罢!”
一阵骨骼声响,孟良和薛莱倜功力算是废了。
“走吧,少了功夫,多了条命。你们已经赚多了,自此隐姓埋名,省得仇家以后报复。”张三丰说完,再也不看二人,移步往朱兴宗走去。
孟良和薛莱倜搀扶着,眼中射出狠毒的光芒,狠狠看了一眼武当弟子,蹒跚着离开。
“那两个人,一看就知不是好人,师祖为何还要留他们呢?你看他们那眼神,难保以后不来报复。”朱兴宗问道。
张三丰语道:“生命总是宝贵的,我没有削夺他们的权利。多给他们一次机会也好。”
朱兴宗口中道:“哦!”算是听懂人语。身子却往旁边闪去,不敢靠近张三丰。
张三丰见状,笑道:“你个臭小子,先把我的胡须还我。还想跑?”
朱兴宗有点不好意思,左手挠着头,右手从怀中掏出一绺长胡须,递了出去。
正在这时,一声巨响轰然响起。早先朱兴宗等人弄不开的洞口巨石轰然飞离洞口。只见一头火红色的怪兽,站立洞口,发出红光的眼睛狠毒地望着众人。
惊呼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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