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才赶紧接口。
“红袖添香,这叫做红袖添香。”
说着得意的搅着已经凉透了的面。
殊不知吃瘪的汉子更加得意,道:“既然如此,太子殿下也是要红袖添香的,你表兄是红袖么?他如何能给太子研磨,如何给太子添香?”
李秀才面红耳赤,一拍桌子道:“怎么不能?别的贵人喜欢宫女添香,太子偏偏喜欢让男人添香怎么了?”
“如若不然,为何太子这般年纪,却连太子妃都没有?”
一番话说的是义正词严,有理有据。
在场之人,除了梁俊之外,全都哑口无言。
甚至有人纷纷点头,还给身边人说:“我之前猜的没错吧,太子有龙阳之好,整个长安城,谁人不知。”
气的梁俊只能摇头苦笑。
好在他也知道这帮人说话,从来都是道听途说。
一旦争执起来,便是什么话都敢说的。
甚至吵到激烈的时候,殷诚都怀疑这群人是不是从祖安穿越过来的状元们。
眼见得李秀才还要举例巩固自己的说辞。
梁俊赶紧制止道:“李兄,你卦摊上有客人。”
李秀才之所有天天在老丁头的摊子上闲聊扯淡。
主要是因为在面摊旁有自己的营生。
替人写字读信、算卦相面为生。
李秀才一听来生意了,赶紧止住编排太子的话,转头向着自己的摊位看去。
果不其然,摊位前站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二十上下,衣冠楚楚,一看就知道是个富家公子。
女的也是一般年纪,身着翠绿色衣衫,脸挂面纱。
观其身形,也知是个美人。
只因为百余年前,大炎皇帝年幼,皇后执掌朝政,史称德贤盛世。
自此之后,大炎女子的地位有了显著的提高。
因此大家闺秀行走闹市,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李秀才回到自己的摊位之上。
面摊又恢复了正常。
也无人再讨论太子的喜好之事,接着又有人过来说骊山表兄的传奇经历。
正说着,忽听旁边传来一声惨叫。
紧接着李秀才的声音传来:“你,你怎么动手打人,当真是,当真是岂有此理!”
话说到后面,声音弱了许多,有些中气不足。
梁俊转过身来看去,只见那锦衣公子脸色阴沉,李秀才瘫倒在地。
算卦的摊子被掀翻,笔墨纸砚撒了一地。
刚刚和李秀才拌嘴的汉子见了,慌忙站起来。
“哎呦,酸秀才这是挨打了。”
说着就要上前搀扶。
梁俊坐在一旁没动,观察着那打人的男子。
刚刚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并没仔细观瞧。
此时上下打量一番,梁俊才发现这年轻男子颇有些姿色。
姿色一词出现在脑海里,梁俊猛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呸,一个男人能有什么姿色。
这该死的李秀才,把自己的思路都带歪了,当真是该打。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见被汉子扶起来的李秀才嘴角红肿,一身长衫也撕扯破了,着实有些惨。
对这打人的公子心生厌恶。
李秀才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腐文人。
就算算卦说的话有些不对了,斥责两句便是。
李秀才胆小懦弱,必然会恭敬道歉,说不得连卦金都不要了。
何必打人呢?
这边想着,周围与李秀才熟悉的食客全都围了上去。
“你干嘛打人。”
“就是,好端端的,为什么打人。”
年轻公子虽然穿的华丽,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但长在这长安的百姓,什么都没见过,就是见过太多的达官贵人。
便是连皇帝,他们也曾远远的瞧见过。
更不要说这西市乃是五爷的地盘,就算太子来这打人,也得给个说法。
一群人将那年轻公子围住,李秀才见了连连相劝:“诸位,诸位,是我的不对,和与这位公子无关,是小生说错了话,该打,该打。”
那公子见李秀才这般,气也消了,让仆从掏出一吊钱来,扔在了地上,道:“哼,日后说话,动动脑子,今日只是挨打,明日可能命就没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一场争执烟消云散。
谁知刚刚还一脸歉意的李秀才却道:“这位公子,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这钱,你还是拿去吧。小生卦学虽无名师指点,全赖得自学成才,但所说所言,皆有圣贤典籍可查。公子不信,那便算了。你来打我,也,也就算了。”
这种话,若是其他人来说,必然会让人笑掉大牙。
放着眼前的一吊钱不要,只为坚持自己的道理。
可放在李秀才身上,周围的人却觉得理当如此。
这酸秀才如果不是这般执拗,以他的才学,怎么也能在长安的衙门里谋个书吏的差事,不必在这西市之中,给人写字读信、算卦相面为生。
那公子听闻这话,原本消散的怒气升了上来。
迈步上前一把将李秀才的衣襟拽住,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李秀才虽然害怕,但那么多看着,又挨了打,执拗的性子上来,颤声道:“公子,公子不信,那便算了,在下所言,乃是,皆有圣人典籍可查,做不得假...”
“你找死!”
那年轻公子听了,火冒三丈,抬起手来,又要往李秀才脸上打。
众人见这公子面露凶相,全都不敢上前。
眼看着巴掌就要打在李秀才脸上,若是打实了,只怕这李秀才就要破相了。
就在此时,年轻公子的手腕被人抓住。
梁俊的声音传来:“闹市之中,天子脚下,公子这般打人,未免有些不把大炎律法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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