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起电梯事件是开胃菜,第二起电梯事件是冷菜,那么接下来发生的就是主菜了。
陈坤老人在表述这一段时处处咬牙切齿,俨然一副不把真相查出来誓不罢休的神态。
前面也提到成功大楼有二十层,电梯发生怪事之后,不少老年人就像着了魔一样,彻彻底底地贯彻执行着两项方针:一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一个人乘坐电梯,二是对外宣传。什么事情都怕宣传,坏事传千里一点都不错。不过宣传也得看效果。
年轻人上班族会在自己的公司和同事老板讲讲这些事情,或者是在网络上和同学朋友聊聊,他们能影响的几乎都离开成功大楼十万八千里。也许有一天有人有意无意经过这里,也只会指着大楼说道“看,那就是我同事(同学)住的闹鬼大楼”。可能是坐在车里,可能一边吃着垃圾食品一边和男女朋友散步,总之年轻人交际影响他们居住范围之外居多.
老年人却不同,尤其是像之前首先提出鬼论的张老太太那样的人,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每天在成功大楼附近动作(广场舞就是个不错的途径),早已经把这样的事情告诉给了他们认识的所有人,当然包括菊花会现在所呆的小区(就在成功大楼对面,完完全全是第一批被告知者)毫不夸张地讲,现在以成功大楼为圆心,方圆千米都会知道有这么一栋鬼楼。
第三起事件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影响力而发生。
大多数人都只将听来的成功大楼当做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并不会投入过多的注意力。但是也有一些“勇敢的人”看中了这么一栋鬼楼,准备一探虎穴。他们是一群开着保时捷,兰博基尼的年轻人。是的,用最不贴切地一个词来形容他们,就是富二代。
“SB。”老人才开始讲,叫春便用这两个他认为很贴切的英文字母下了科学定论。
这些以后会继承大事业的年轻人当下最最重要的社会历练便是锻炼勇气。他们第一次进入成功大楼时有人便很嚣张地说了句“这些人住的地方才会有脏东西”。当然了,他们还没无畏到见人便说,只是私底下的说笑。但是总有巧合,也总有有心人,之前提到的住在成功大楼的那位科研人员正好听到了这一切。而这之后又变成整栋大楼里的人反过来嘲笑这些富二代的谈资。
“他们真不是个东西!”老人并不太适应叫春的言语,不过在他内心中也对这些人带着鄙夷之情。因为当时未知真相的“天真”的他还指望着这帮“全副武装”的年轻人是来解决奇怪事件的。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花袭心迫不及待地追问,换来的却是老人的直摇头。
这群人完全就是来“探险”的。也许是其他生活他们都过惯了,于是他们此行便要来会一会贞子。
“我就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贞子,这帮有娘生没爹管的兔崽子居然还说我是个土豹子。我现在只要想到这个就来气!”
老人如此生气是因为他就是第三起事件里的受害者,而作孽的不是别人,正是这群兔崽子。原来这些人不知哪里听来了成功大楼闹鬼,便蝇营狗苟组成团队来到成功大楼见鬼。是的,他们的原话就是要来见贞子!在进入大楼的那几天中,他们找遍了每一个角落,而且每次都是夜间行动,因为他们觉得夜里贞子才会活动。而他们每次的夜间活动所造成的响动总会让居民们担心受怕(事后人们质问他们,他们回答的最多一句话便是“明明是人还要怕,活该被鬼吓”)。几天过后,他们失掉了兴趣。但是不知道咋地,他们从要见鬼的人变成了装鬼的人!于是他们躲在角落,要么突然跳出来张牙舞爪吓人,要么在人经过的时候突然发出怪声。而陈坤兄弟遭到的“袭击”最为让人愤怒,因为这些人居然带上了恐怖的面具突然从拐角处跳出来整蛊两兄弟。陈坤当时就被吓傻了,但是陈乾则十分镇定,冲上去便扇了那只“鬼”。就这样,成功大楼一段时间被人为地搞得不得安宁。最后整栋大楼绝地反击,轰走了“入侵者”。
“就这样把他们放走了?”叫春握紧了拳头说。
“他们有车,躲进车里我们总不能把车给砸了吧,谁赔得起呢?还有最可气的,有个染了绿头发的小子在车开走时还口口声声地说他爸是赵刚。你们听听,这简直就是在气我们嘛。现在谁还会大呼自己的爸的名字?”
“这年头新闻人物当不起啊。”荀风总结了一下。
老人之后忍不住又骂了几句,情绪平稳了许多。这时一阵风吹过,感到冷意的他把菊花会一行人叫进了大楼。
“还发生了什么事?”花袭心问。
老人一边说一边也观察着眼前的这几个年轻人,他觉得这些人是几天下来听他讲故事最认真的。于是他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因为他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后来事情就传开了。”老人拿出一份报纸展开铺在一楼大厅的招待桌上,然后用手指了指报纸。
原来到访的人可不止那几个不懂事的年轻人,还有一位记者。
报纸上的一篇文章清清楚楚地记录了大楼的不正常事件,而且里面的采访内容很多都出自张老太太的言论。文章里还指出成功大楼因为发生这样的事件而引发了不少纠纷,甚至已经有住户计划搬出。
“你说这记者,写的怎么都是姓张的老太婆说的话!而且还浓墨重彩地写了刘小姐的那次经历。我们也都被他采访过,他上面一个字都没写,虽然有很多人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害怕,但是,但是也不能抹杀掉我们这些不怕者的声音啊。搞得整栋大楼里的人都是胆小鬼,都被吓的要搬家一样。”
“这么写才有噱头吧。”荀风倒是认真地看了文章,瞟了一眼记者名字——夏寄情,然后不屑地丢回桌上。
“唉。人怕出名猪怕壮,想不到连房子都一样。”老人说道,“赶走了坏小子,来了记者,送走了记者,后来又不知从哪里蹦出个和尚。”
“和尚?”牛头对和尚一词极其敏感,“和尚到这里来看过?”
老人点点头,“我这个人不信教不信佛,我听他们说那天来了个和尚,好像叫什么苦行僧。”
“哈哈哈哈,苦行僧,哈哈哈哈。”一直压抑着的蓝翔突然笑了起来,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蓝哥,你笑什么?”
“我笑这个老头,额,老先生,他居然说是苦行僧。”蓝翔还是笑着说道。
“我说错了么?我说过我不懂这些。”老人脸刷一下红了起来,觉得自己真的说错了。
“哥,不是苦行僧,应该叫什么?”说话的是蓝凤萍
“应该叫假行僧。”蓝翔很自信地说。
菊花会的人投来惊异的目光,仿佛在感叹蓝翔的见识广。
荀风则强忍住笑,望着蓝凤萍的下一步行动。
蓝凤萍用一种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蓝翔,之后又问:“再来一个,达芬奇画的那个最著名的女人的画叫什么?”
蓝翔扫视了众人,看了下老人又笑着对蓝凤萍说道:“妹妹,这问题也太简单了,是蒙娜丽莎的眼泪。”
菊花会的人又投来羡慕的目光。
但是这回花袭心似乎也意识到了尴尬。
“从现在起,你不准说话,听老爷爷把事情说完。”蓝凤萍用命令的口气说。
蓝翔还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之中,但是对于妹妹的这个指令他倒是机械地执行了。
陈坤老人和菊花会的人一样,对眼前的形象怪异的男人刮目相看,他越发地觉得这群人有戏。他终于找对了人。
苦行僧路过成功大楼时,在大楼门口停下诵经诵读了一天一夜。之后他一句话也没留下就又前行。当时便有几个老太太上前追问,但是苦行僧毫无表情,只是前行。倘若他留下一些话来“指点迷津”倒是能安抚一些人心,但是他一个字都没留下,而他诵读的什么人们也不得而知。
“他的意思就是说这楼没救了。”荀风很平静地说。
谁也没再见过这个苦行僧,之后也没人给出权威性的解释。于是正如荀风现在所猜测一般,人们逐渐把这个解释当真。
而后来的几天中,大楼里的公共物品开始一个个丢失。一开始数量不多,没人在意,但是越来越多的消防用具,盆栽等物品不见后,人们又开始胡乱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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