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 3（1 / 1）

死者当然是段磊，但是蓝翔的问题实在太没有水准了。就这样还叫嚣自己是个侦探，真的让荀风很汗颜。但是他发觉工人也有这样的疑问之后便不再纠结。

“死的人就是段磊。”

众人被搞得晕头转向，一会说工人们没认清，一会又很确定死者的身份是段磊。他们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连你们这些口口声声说和段磊很熟的人都不能第一时间确定尸体身份，那么第一个人他是怎么就知道段磊死了呢？他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死的人就是段磊的呢？”

如果连这么“一伙人”都不能识别出自己的同伴的话，那么不是一伙的人又如何判断的呢？荀风这么想是因为他觉得负责同一区域的便是吴大力口中说的“一伙人”，但是他错了。

“也许是黄毛他和段磊比较熟吧。”

包子的说法立刻遭到了光头男的反驳，“这是什么话，我们不熟么？我们从小长大的，我都看不出，黄毛凭什么能看得出？这个小子说的对，黄毛有问题。”

“可是和黄毛在一起的小李他们不也说看清了吗？”包子反驳道。

“那也是受了他的影响，和我们一样。”光头男觉得自己找到了关键点。

然后荀风却从对话中发现了自己的疏忽，或者说自己一厢情愿的看法。“你们是说在那边工地开工的人都认识段磊？”

荀风的话让工人们停止了争吵，之后包子回答道：“怎么会不知道呢？整个工地的人没有人不认识段老大！”

段老大！不过也应该想到在工地上的人可能早就都认识吧。荀风顿时觉得自己的推理失败了大半。哑火了的他退到门口，等着黄毛的到来。

黄毛也带着安全帽，露出一撮黄色的头发。或许这就是名字的由来。

“喂，你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认出段磊的。”光头男凶神恶煞地问道。

黄毛一下子愣住了，他发现屋里不仅多了一些不认识的奇怪的人，还觉得眼下所有人都在望着自己，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怎么认出？我就看看啊。”

“胡说，我们怎么都看不出就你看得出？”光头男有些强词夺理，他把手机递给了黄毛：“你能从这张脸看出是段磊？”

黄毛被光头男的气场吓住了，不过还是接过了手机看了看：“不就是这样的么？我看到的时候他是趴在地上的，只有半张脸。”

“你就凭半张脸认出了段磊？”荀风平静地问道。

黄毛上下看了看荀风和他边山身后的“冲锋衣军团”，然后眨着眼睛说道，“他的安全帽上不是贴了张贴花纸么？而且我们都认识他。你们怎么了？”黄毛又转向工人们指着荀风说，“他们是谁？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熊战让众人看尸体的时候安全帽已经被摘去了，因此荀风等人无法得知这样的细节。

“我们是侦探，来调查段磊被杀的案子的。”蓝翔又开始大言不惭。

黄毛转身又是上下打量了这个爆炸头青年，疑惑地问：“侦探？可警察说是意外啊。”

“警察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你自己没脑子啊！”光头男训斥道。

“那你觉得呢？段磊是怎么死的？”荀风始终觉得这个黄毛有些不对劲于是问。

黄毛感觉此刻自己陷入了孤立状态。“是从四楼上摔下来的吧。”

荀风走到门边，把门狠狠砸上了，然后抵住了门。“你怎么知道是从四楼上摔下来的？”

菊花会的人立刻意识到熊战之前的话：警方还没查出段磊是从多少层掉下。

“事实上警方都没确定段磊就是从建筑物上摔下来的。”

黄毛如此容易地露了馅，不像是预谋杀人之人。但是很显然地他隐瞒了什么。

“快说！”蓝翔上前一把揪住了黄毛。

边上的光头男冲动地拎起了边上的啤酒瓶，举着说道，“说，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你杀的？老子敲死你。”

“不不不不。”

黄毛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又为了躲避光头男想往桌子底下钻却被蓝翔拉了出来。

“不是我，不是我。其实，我昨晚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

黄毛吓得屁滚尿流，不仅眼泪飙了出来，裤子也潮了。在得到保证不打他的情况下，他又站了起来，被蓝翔按在椅子上说出了真相。

原来在昨晚喝完酒后黄毛便看见段磊往出事的建筑物方向走去。而后来半夜醒来上厕所，迷迷糊糊中他又看到了远处那栋建筑物上依然还有光亮。起初他没有在意，不过不一会儿光亮没了却看到一个什么东西从四楼掉了下来。由于天色太黑，他根本没有胆量去看到底是什么。等到早上见到了尸体之后，黄毛第一反应便是昨晚的段磊。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还说不是凶手！”蓝翔已经忘记了什么保证之类的话，抡起拳头又要揍。

“这些话你有没有对警察说？”荀风阻止了蓝翔问道。

“我说了，我全说了，那个长的像牛魔王的警察让我不能对任何人说的。那个警察说要是我说出去，可能会让凶手察觉。你们，你们问一下他就知道了，我没说谎，我只是照着他的话说的。”

熊战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单纯地警告用来封锁消息，还是有潜台词？难道他已经查到了什么？

“是什么样子的光？”荀风问道。

“啊？”黄毛愣了一下，胆颤地望着众人，低着头想了会，“忘记了，我撒尿那会看到的，没多久就暗了，然后就看到尸体掉下来了。”

荀风联想到吴大力所说的光束，不过他又觉得黄毛的话出了点问题。“你怎么知道是尸体？你刚才不是还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四楼掉下来的么？”

“早上在房子前面的不就是段磊的尸体么？”

荀风盯着黄毛说：“好好想想，你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个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黄毛精神有些崩溃，他抱着头晃起来，然后双肘压到了桌上，不一会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出来撒尿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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